虽然挨着城主府,但它归监视院监管。恢宏大气的大门上“传送院”三个字苍劲有力。
传送院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大门,夏家的马车停在东门大门口。
进得门内,放眼望去,一排排的长桌整齐的排成几排,桌后站着身穿统一窄袖束腰蓝色服饰的仙门中人。
夏怿每次看到传送院,都会为之震撼。扫过一圈,每次他都会想到八卦阵……
如果夏怿在半空上往下俯视,就会发现这传送院的格局就是八卦阵。
夏怿跟着夏殷来到一张桌前,夏殷拿出七块灵石递过去道,“仙长,前往江都城。”
“这是你们传送的房号,在艮区。”仙长递给夏殷七根签子。
夏殷把签子分发下去,”拿好了,这是传送时的凭证。”
夏怿把玩着手上的签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大约一指长,上面雕着花纹,很是精美。
夏殷边走边向夏怿道,“传送院只收中品以上的灵石,其他的不收。”
夏怿思量片刻道,“所以买不起灵石,就用不了传送阵,那很多普通的老百姓,一辈子可能都用不了一次。”
夏殷道,“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太远,最近的也要一年多才能到。”
“果然,在那儿都一样,有钱就是方便!”夏怿慨叹道。
“是的儿子,所以这世上,很多人拼命的想往上爬,为了财,什么事干不出来。”夏殷,“到了。”
“对面有人传送过来,你们先在边上等下。”门口的仙长面无表情的朝他们道。
这里的屋子,看着那边连几间,这边连几间,但是错落有致,小路四通八达,为了防止迷路,还有标识,每间屋子的门口都站着一位仙长。
夏怿往房门上望去,门上镶嵌着两颗晶石,其中一颗在闪着红光,应该是代表对面有人传送过来。夏怿暗暗评价,果然很修真,很高大上。
没等多久,门上的红光隐下去。门被打推开,一群人往外走,两个男人,后面跟着几个伴当。
仙长,“进去吧。”
屋内地上用玉石铺成,上面刻画着阵法。难怪,只收上品玉石,光维护就是巨额的。
白光一闪,人有一点点的晕眩,梅姐扶住夏怿。夏怿晃了晃脑袋,已经到江都城的传送院。开门走出去,外面的布局和紫洋城的一样,他们朝外走去,手上的签子交还给仙长。
在江都城的管家早在外面等候多时,“老爷,二少爷,马车备好了,这边!”
他们乖着马车往江都城外的夏家花院赶去,夏怿挑起帘子,往外看,这时候临近黄昏。这里的温度比紫洋城的低,微风吹过,带着凉意,街道两旁坐落的门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爹,为什么这里的商铺大都是花铺?”看着沿路十家商铺,有七八家都是卖花的,夏怿回头朝夏殷问道。
夏殷笑道,“江都城气候适合种植花草,这江都城是有名的花城,每年销往世界各地的花种是海量的。江都城的花卉品种更是齐全,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商人舍近求远来江都城买花种。”
夏怿,“爹,我记得我们家在江都城也有产业,是不是也是销售花种?”
“对。”夏殷喝口马车上备的茶继续道,“花铺是夏家的产业之一,夏家还经营玉石,布料,农产品,陶瓷,当铺,茶叶,还有钱庄,这些,我会慢慢的教你。”
“爹,你是要我慢慢接手夏家的生意吗?”夏怿听出夏殷的意思。
“爹是这么个意思,你哥入仙门,这俗务他就不能在管,所以夏家的生意只能由你来接。”
夏殷拍了拍夏怿的肩膀,话锋一转,“儿子好好努力,你爹以后的幸福全靠你了。你爹我都没好好陪过你娘,想当年,你娘对你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嫁,你娘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我。”夏殷得意的对儿子挤眉弄眼。
这爹真不要脸。夏怿暗暗嫌弃。
“爹,当年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您?”
夏殷一挥广袖,抬着下巴,“那是,当时你爹我,可是有很多姑娘喜欢的。”
夏怿,“真的吗?爹,可我听说,是你死皮赖脸的缠着娘,要死要活的非娘不娶的。”
夏殷心虚道,“那,那有,你听谁说的。你爹还能骗你不成。”
“可是上次娘说的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夏怿说完摸着下巴,又小声的嘀咕一句,“等回去了我在问问娘去!”
他可不想睡书房。
夏殷,“儿子啊,问就不必了,你娘脸皮薄。”
“爹,您脸皮真厚。 ”夏怿微微偏头,给了他爹一个鄙视的眼神。
夏殷给了他一个后脑勺笑骂道,“臭小子,那是什么眼神。”
俩父子闹过一阵,车上重新安静下来。夏殷闭目养神,夏怿趴在车窗上望着街道上的景色,不知不觉居然睡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到花院,夏殷交代他几句,就匆匆的去了。
梅姐,“少爷,先吃点东西吧!累不累?”
夏怿打着哈欠,摸着肚子道,“不累,梅姨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
梅姐,“这得问问管家!”
管家立马道, “这里有桂花糕,桂花粥,菊花糕,牡丹鲜花饼,木棉花炒腊肉,栀子蛋花汤、油炸栀子……”
“停,都是吃花啊!”
“少爷这里可是花都,您要是不知道吃那个,要不我看着上几样?”
“好,你看着上几样!”
……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饭。
夏殷,“怿儿准备下,今日带你去商叔叔那儿?”
夏怿,“商叔叔?”
夏殷点头道,“老商虽不是江都城最大的花商,但他手上的品种却是最齐的。”
“走吧,路上我在与你细说。”夏殷带着夏怿上马车,随行只带两个家卫。
夏殷在车上细说夏家在江都城的花卉生意,“所以老商手上花种品相好,只要你出的起价格,多稀有的品种他也能给你搞来。”
夏怿认真的听着,偶尔插问几句,很快,马车左转右拐的来到一条小巷子里。
夏怿听夏殷的描述,觉得像老商这样的人府邸应该是大气上档次的,门口蹲着两石狮。没想到下马车一看,居然是一间普通的房舍。
难道内里别有乾坤?
夏殷上前敲门。
管家将他们引进去,说东家在会客。让他们在偏厅稍等片刻,上了茶,便退下去。
商府在外面看着是普通的房舍,进到里面还是普通的房舍。
夏殷知道夏怿在想什么,笑道,“是不是觉得奇怪!呵呵,商府确实内有乾坤,但不是在这,在后院!”
“后院?”夏怿想到,有些人有特殊的嗜好,不会这位商掌柜,也有这方面的嗜好吧!
“夏兄久等了!”老商从门口拐进来,正好听到他们说到后院,神情得意,神秘的道,“我那后院,可是千金难求啊!”
夏怿打量着来人,微胖,大约四十来岁,保养的好比实际年龄更年轻。
“商兄别来无恙。“夏殷抱拳,“怿儿问商叔叔好。”
夏怿乖巧的叫了声,“商叔叔好。”
“好,好。”老商笑眯眯的打量着夏怿,朝夏殷说到,“夏兄可以啊,大儿子入仙门,二儿子也是生的一表人材。”
“那里,那里,哈哈,以后还要商兄多照应着点。”
老商比个请的手式,让他们坐下。
夏殷, “怿儿是不是很好奇后院有什么?不防去看看,开开眼界。”
夏怿这下是真的好奇后院有什么,“商叔叔,可以吗?”
“去吧,会让你不虚此行的。”
后院到底有什么?刚拐过院墙,“这……”夏怿眼睛都直了。
商府后院是一片花海,花海繁花似锦,万紫千红。
轻风拂过,花浪翻涌,浓郁的花香侵入肺腑,夏怿不自觉地往花海走去。
这片花海里盛开的花,他基本没见过,不用问都知道,这里的每朵花,都价值连城,千金难求。就连他不是花痴之人也为之震撼,那要是花痴之人不得当场疯了!
夏怿打量一圈,发现花海中间似乎不一样。
离的近,才发现是一朵大约两个成人头部大小的花朵,花朵颜色呈金红色,花瓣上有黑色的纹路,每两片花瓣之间都带有一根长长的黑色尖刺,尖刺上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植杆叶片发黑,直径约有二米。
夏怿看的呆了,心道,这花是花吗?咋长这样,不过这个世界出现这个,好像也正常。
夏怿想走过去认真观察一番,突然对面传来声响。
夏怿转过植株,原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半跪在地上,手捂着头,脸色发白,冷汗直流,眼神涣散,全身在细微的颤抖,嘴里无意识的喃喃着。
夏怿吓了一跳,冲过去,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喂,你怎么了?”
离的近,才听清少年一直在喊,“娘,娘,娘……”
夏怿看他这样,不知道和那朵花有什么关系,回头看那朵花一眼,起身转到少年的身后,架住他的肩膀往后拖去。
夏怿把人拖到花田边上,放平。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摸一把头上的汗。
轻轻的拍打少年苍白的脸颊,夏怿喊道,“喂,醒醒,醒醒,你听的到我说话吗?你待在这,我去叫人来。”
夏怿准备起身去找人来,手腕突然被拽住。夏怿底头朝少年看去,少年的眼神慢慢聚焦起来。
夏怿刚要开口问他,一股毫无征兆的巨痛袭来,无意识的全身抽搐。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中。
……
“大夫,怎么样了,我儿怎么会,怎么会七窍流血?”夏殷惊惧交加,声音发着抖。
大夫,“小公子这是中毒,这毒霸道,还好中的不深,在加上有人及时封住小公子的心脉,提前喂过一颗解毒丹药,要不然……哎,小公子命大。”
“那这毒,是解了?”
“这毒老夫从未见过,惭愧,小公子的体内虽然还有残毒,但已无大碍,老夫医术不精,无法去除残毒,只能先开副药,让小公子先服着,只是……”
“只是什么?”
“毒伤到内脏,小公子以后要细养着点。”大夫把药方递给夏殷道,“一天煎服三次,连用一个月。”
“多谢大夫,有劳了。”夏殷恭恭敬敬的行礼
大夫, “老夫先告辞。”
夏殷, “梅姐,你好好送送老先生。”
“是,东家,大夫这边请,马车已经备好了。”
好好的什么会中毒呢。难道是有人冲着夏家来的吗?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眼红的人也越来越多。“哼”夏殷冷哼了一声,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可又是谁救了他儿子呢?
……
夏怿醒来已是五天后,虚弱的靠在床柱上,喝过梅姐递过来的药,“我没事梅姨,好多了。”
梅姐心疼道,“你是没看到,你晕在走廊上的样子,满脸都是血,吓都吓死。要是万一有个好歹,你娘得多伤心。”
夏怿苦笑道,“梅姨,我下次一定小心。”
你还想有下次,一次都够你受的了。”梅姐轻轻点一下他的头。
在醒来没多久,夏怿就把那天发生的经过告诉夏殷,除去那个少年的事。夏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的隐瞒下来。
夏殷听完后去一趟老商那。老商那天被吓的不轻,如实的告诉夏殷,那株花的种子他种了很久,一直不发芽,直到一年前的一天,花匠急冲冲的把他从床上拽到后院,当他站在花边上时,也傻眼了,连花苞都抽出来了。他什么花种没见过,可是他娘的眼前的这株,他还真没见过。
那段时间他天天守着花苞,可它就是不开,后来慢慢的就随它去了,可谁知道夏怿一来,它就开了。
老商心有余悸啊!那段时间自己天天守着,只要花一开,没命的就是他!
……
镂花窗边的贵妃椅上,青年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瓷器,转头看向窗外。窗外是一片花海,花匠忙碌的身影在花海中穿梭。
“梅姨,你就让我出去走走吧,我都快发霉了!”青年愁着一张脸。
梅姐做着手上的针线活儿,看了他一眼,“不行,等你这个月的药喝完了才能出去。”
“那还要二十天呢?唉……”夏怿唉声叹气的把头埋进枕头里。
自从九岁那年在老商那中毒,这毒虽然大部分被解。但是剩下的余毒怎么也解不干净,这十一年来,访遍名医,都束手无策。
那年过年夏愿回家探亲,一听这事,立马想用灵力帮夏怿清掉余毒。这毒素眼看着快要清干净,可它就是顽强的在夏怿的体内不肯走!最后只能认命,每年喝一个月的汤药,涤荡体内的余毒。
那次中毒后,时常感冒发烧,小灾小病不断,直到这几年才好了点。江都城的气候好,夏父夏母便让夏怿长住此地,托梅姐照顾好他。
梅姐看他看的紧,生怕有个好歹。这些年照顾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夏怿知道梅姐是为他好。
“那我去花院走走,看看江伯。”
“好,多穿件衣服,外头风大。”梅姐拿了一件外袍给他披上。
花院里,江伯在做植株嫁接,边上围着几个花匠,认真听他讲解。
夏怿在花院里闲逛,今年这一批花种是江伯将两种不同品种,互相授粉杂交出来的试验种。
植株上的花苞,棵棵含苞待放。如果品相稳定,就可以大量种植,收种,出售。
江伯和花匠们都住在花院里,花院四亩地的面积,里面设施齐全,和夏怿住的小别院是分开的。
江伯手上正好完事,花匠们各自忙去。
“江伯,辛苦了。”
“二少爷,快来,我给你讲讲,我嫁接的这个品种,它到时候开花……”
江伯是个花痴,来夏家三十多年。对手下的花匠从不藏私,是个老顽童 ,每次夏殷来江都城,林伯都要拉他喝酒,喝酒就算了,还得看他喷口水,搞的夏殷都快有心里阴影。
正当夏怿看他口沫横飞,想找个借口溜掉时,“二少爷,二少爷,大少爷来信了。”门口管家端着肥胖的身躯颤巍巍的跑过来,手上举着封信。
“大哥来信了!”夏怿接过信,信封上怿儿亲启。夏怿开心的拆开信封,信不长,问他身体如何,药是否有按时吃等等,最后问道,事情准备的如何?
夏怿告别江伯,回到小院书房里,提笔回信,洋洋洒洒的一大篇,说了这近一年发生的事,说了爹娘很想他,让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他回来俩兄弟好好的聚聚。最后写到,事情已准备妥当。
端端正正的叠好信纸,取来信封,让管家送往传送院。
……
“少爷,可以出发了。”梅姐朝夏怿喊到。
“来了。”夏怿边交待管家,边往外走。
年关近,夏怿回紫洋城过年。林柔思儿心切老早就来信崔他,让他早点回去。
江都城传送府门口,梅姐让夏怿披上大氅,“别着凉了!”
夏怿带着梅姐轻车熟路的交上两块玉石,接过签子,前往紫洋城。
“爹,娘,我回来了。”夏怿同样想娘,一见面就把林柔抱在怀里。
夏殷,“臭小子,不是让你早些回来吗,你娘天天盼着呢!”
“让娘看看,还是瘦。”林柔把夏怿转了一圈道。
夏怿,“本来十来天前就该回来的,临时出了点事,就耽误了。”
“回来就好,来,娘给你熬了鱼汤,里面多放了姜片,去寒。”林柔白上夏殷一眼,拉着夏怿往房里走去。
夏殷摸了摸鼻子,跟在后头。
“娘,我来。”夏怿接过林柔手里的碗,先给二老盛了鱼汤,在给自己盛了碗。
夏殷,“你哥这两天也该回来了。”
夏怿,“哥来信说,明年无名山又到开岛的时间。”
夏殷沉吟片刻道,“明年爹想让你陪你哥一起去无名岛!”
夏怿倒不惊讶,夏家的生意,大部分他都已经接手过来,也想到今年会让他去。
“好。”
“你就不能让儿子喝完汤在说!”林柔往夏怿的碗里添鱼肉,不满的道。
夏殷哈哈一笑,“吃,吃……”
第二日清晨,夏怿窝在被子里,舍不得起来,露出双眼睛在外头,心里正在交战,起来…不起来…起来…不起来……太难了,太冷了。
“怿儿,怿儿……”
“哥” 夏怿惊喜叫道,掀开被子,打开房门,冷风顺着打开的门灌进来,冷的他一哆嗦。
“赶紧去穿衣服,别着凉了。”夏愿把他往里赶,给他拿衣服,往身上裹。
夏怿边穿边道,“哥,你这么早就到家,是不是从昨晚开始就往家里赶。”
夏愿点头道,“想早点见到你们,我从娘那喝了鱼汤过来的。”
俩兄弟异口同声道:“去寒,太瘦。”又同时笑起来。
他们每次回家,林柔必备鱼汤,夏天去暑,冬天去寒。后来偷偷问过他爹,他爹说,因为你娘只会做这道菜……
俩兄弟笑闹一阵,说起正事。
夏怿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坐在椅子上问道,“这次怎么安排?”
夏愿,“无名山在明年的三月份开岛,四月份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拍卖,交易。师门让我们自己自由选择前往,我们在二月份下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