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皇婶这个职业说来话长>第46章 、失火

  外头沉香阁的丫鬟跑过来为主子求情,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惊飞了魏琰那点被李云照带着飘忽的心思。

  她心有余悸地道:“殿下,留她一条命吧。”

  理智告诉她李云照这么果断是对的,但前世植入灵魂底色中救死扶伤的理念让魏琰多少有些不忍。

  李云照正色道:“本王对她仁至义尽了,这么做对她最好,否则可能连景福也保不住。”

  “嗯。”魏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知道李云照要保李景福气,便没有再说什么。

  “魏姑娘,”李云照面色忽又凝重起来:“你替我去见见她吧。”

  告诉严香茵晋王府会善待李景福,请她尽快上路别再闹了。

  魏琰连连摇头:“我不去我害怕。”

  李云照:“……”

  忽然外面一阵嘈杂声,有人喊道:“走水了快出去。”

  音落,李云照腾地一下捞起魏琰跃至门外,直接翻墙跳上了书房上风处的一处凉亭。

  他们出来的一瞬间,后宅火光烛天,人声鼎沸。起火的地方正是沉香阁,沉香阁的一侧围墙贴着下人住的地方,另一侧贴着花园围墙。花园围墙一过,正是后宅姬妾们的宅院,屋屋相连,火头一球一球潮水似地在地上翻滚直扑过来,后宅女子们都是娇滴滴的,哪里经过这阵仗,早软了腿,不住地哭喊。

  李云照一条手臂扶住魏琰的腰肢,大手抓住她的罗袖,去握她的手:“魏姑娘别怕,你往太妃那边走,夕岚亭是最不易过火的地方。”

  就算过了火,也能跳进旁边的遨游塘里灭火。

  他俩正要分头行动,不知哪处宅院的廊柱发出天崩地裂的一声响,塌了,恰好把正门堵住,火炎滚滚,烧的愈发张狂。

  李云照的额角隐隐渗出一层汗来。

  “殿下,那边是不是苏沁华住的苏溪馆?”魏琰敏感地琢磨到了什么。

  李云照看了她一眼,默然片刻才道:“嗯。”

  魏琰三下五除二脱了襦裙,一本正经地问谢豹:“谢公公的衣裳借我穿一下。”

  谢豹吓的打跌:“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紫梅不知从哪里扒拉出来一套:“谢公公上次伺候殿下拿过来的还未穿的新衣裳,给咱们王妃穿一下您不介意吧。”

  谢豹头摇的如拨浪鼓:“哟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魏琰顾不上理他,拿出帕子浸湿水,拍了拍李云照的肩膀道:“殿下的爱妾深陷火海,不去捞她一把吗。”

  李云照无比惊讶地凝着换上太监服利索得跟梁上君子一样的魏琰:“你去救人?”

  奇了,难道魏府一有走水还要魏姑娘上阵救火,侍卫们做什么吃的。

  魏琰理所当然地道:“她怀着身孕,从火场里救出来不要检查个身体呀?”

  五个多月的身孕了,万一动了胎气就麻烦了。

  李云照一脸“你虽然有理可你不是大夫呀”的迷茫:“……我陪你过去吧。”

  他不知道魏琰说话的逻辑是什么,但他非常不想苏媚蝶受到一点点伤害,否则叫他怎么向苏升那边交代。

  两个人一同冲出风入松,晋王府的侍卫们相当地给力,此刻,过火的大部分都被水浇透了,只苏苑那里红光未退,侍卫们拎着水桶爬到屋顶在泼水,还有一拨人守在门口,看见冲出来的人就往她身上泼水灭火。

  苏媚蝶被丫鬟们护着出来的时候云髻半偏,泪光溶面,可见受了不小的惊吓。

  魏琰以为她会扑到李云照怀里,李云照亦或会抱住她互诉衷肠,万分怜爱,没想到这二人只是淡淡地打了个照面就拉开了距离。

  苏媚蝶双臂环抱着明显隆起的腹部,日光映在她脸上,淡淡的表情似泣露的海棠,我见犹怜,柳眉却深深地蹙了起来,似在忍耐着什么。

  魏琰以前世的职业敏感预感不太好,上前扶了她一把道:“你不太舒服吗?”

  苏媚蝶微垂着头气若游丝地道:“贱妾没事。”

  她们说话的功夫,季七娘面带惊慌地跑过来,连礼都没行就把苏媚蝶揽在怀里,紧张地护着她的腹部:“妹妹你没事吧?”

  苏媚蝶扶着她的手臂道:“没事。”

  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在鼻尖一晃而过,很快被香料的味道遮盖住了。

  魏琰忽然扣住苏媚蝶的手腕,高声道:“去搬张躺椅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连李云照都忍不住面带疑问地盯住了她,魏琰急促地道:“她先兆流产。”

  苏媚蝶一定见红了。

  先兆流产是什么他们听不懂,但“流产”两个字着着实实地唬住了他们,一时大眼小眼全都齐刷刷地望着苏媚蝶:“……”

  李云照道:“按照你们王妃说的办吧,另外赶紧去请大夫过来。”

  他相信她了。

  魏琰心道。

  她本来想上前去掀起苏媚蝶的裙子检查一下的,但李云照说请大夫过来,魏琰心头那团职业热爱的火苗就熄灭了,她看着苏媚蝶被人扶住缓缓躺平在躺椅上,登时舒了口气。

  李云照朝她使了个眼色,魏琰跟着他走到一边,他道:“你懂医术?”

  魏琰暗戳戳送了他一个在心底翻出的大白眼:姑娘我学医八载从医两年,不是懂啊喂是精通哦。

  “不懂不懂,”她口中却连连否认:“我鼻尖灵这不是闻到血气了吗。”

  她的确是闻到血气了啊。

  但是孕妇受到惊吓先兆流产古往今来不都一样吗,这还用靠医术,她医术都没机会用上好吗。

  李云照往苏媚蝶那边睨去一眼,赶来的大夫已经在给她安胎止血了,看样子保住孩子的几率很大:“魏姑娘鼻子很灵嘛。”

  不大相信的样子。

  苏溪馆的火很快被侍卫们浇灭了,纵目望去,晋王府一片绿油油的版图上横亘一条黑色的灰烬带,从沉香阁一直蔓延到遨游湖,除了晋王府的书房,其他各处院落几乎多少都被火舌扫过,损失相当惨重。

  然而想要点火自焚并捎带上几个垫背倒霉鬼的严香茵却在最后关头醒悟了,知道活着好,然后不惜一切代价从火海中活着冲了出来。除了烧成卤蛋头,怪滑稽的,别的地方全尾全须的,一点儿没受伤。

  翻身无望,泄愤失败,自己还不想死。

  “殿下贱妾错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匍匐在地上,抱着李云照的袍襟求情:“您饶了贱妾这一回吧。”

  李云照从皂靴中抽出脚来,赤脚踩在地上退开两步,发自肺腑地叹了一声:“王府有王府的家规。”

  他偏过头去挥了挥衣袖:“带下去吧。”

  严香茵一口咬在她身旁躲避不及的丫鬟手上,把个丫鬟咬的鲜血直流,疼的昏死过去,听着惨叫声她哈哈大笑:“魏氏死了,哈哈魏氏死了这府里又没有王妃了,世子之位是我儿的了,是我儿的了……”

  魏琰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中了蛊一般疯癫的严香茵,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知道:严香茵这把放在后宅的火是要烧死她啊。

  送出去的凤儿不可靠,严香茵又把主意打回晋王府里头来了。

  魏琰对她心存的怜悯霎那消散的渣都不剩,沉了脸道:“我死了殿下会娶新的王妃进门,你的景福照样当不上晋王府的世子。”

  新的王妃。

  严香茵一下哽在那儿。

  未等她反应过来,李云照怒道:“魏姑娘,不得胡说。”

  谁要做鳏夫,他不许她死。

  魏琰:“……”

  李云照瞧了严香茵一眼,性急地命令侍卫:“带下去。”

  两名执戟侍卫上前不由分说把严香茵的嘴巴塞上正要拖下去,远处十万火急奔过了一道矮小的绯色身影,李景福连滚带爬地出现在李云照面前:“晋王殿下,您不能处置我娘,她是皇帝的女人,就算犯了错误也该交给皇帝来处理,您不能擅自杀她。”

  李云照闻言面色一变,低头略一沉思,再看着李景福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他语重心长地道:“景福说的对,你们暂且把严昭媛押下去吧。”

  魏琰被惊的手脚都僵了,心中凉凉:严昭媛把李景福的身世告诉他了。

  看来一波未平又要起另一波了。

  但是李云照连问都没问,过了片刻直接道:“你们先送大公子回去吧。”

  似乎也没有半分责备之意。

  魏琰用讶异的目光看了一眼李云照。

  李云照等眼前平静了才道:“这件事瞒不了他一辈子,早点知道也好。”

  魏琰心系自己的小命,瑟瑟发抖地问:“咱们该怎么办?”

  李云照声调微微一沉:“本王该去见一见太子了。”

  *

  一赤红一紫绯身影在正阳门前下马,各自亮出玉牌,大步流星往坤兆殿走去。

  大太监王寿站在门槛里,一伸脖子看见李珉和李云照叔侄二人一同来了,里面捏出笑脸迎上来:“哟,二位殿下,陛下睡着了,您二位走路轻点,别吵着陛下了。”

  李云照和李珉使了个眼色,李珉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着孤见父皇。”

  里头传来咣的一声茶碗落地的声音,李珉冲了进去:“皇后娘娘在做什么?”

  打翻的缠枝茶碗中的汤药溅落到地上,汁液浓得摊在地上流不开。

  “别碰!”李珉蹲下去伸出手指去沾,吴皇后气急败坏地推开他:“太子别碰。”

  李珉沉默一瞬冷笑:“皇后娘娘对孤可真好。”

  为了保住他的太子之位,无所不用其极啊。

  半个时辰之前。

  李云照爬到太子府东门的一棵大树上吹了声悠长而缠绵的口哨,不大一会儿,李珉骂骂咧咧地从太子府的书房里出来:“是谁在打扰孤勤学,给孤捅下来卸了。”

  “太子侄子,”李云照从树叶间隙中探出头来:“是皇叔。”

  李珉勾起三分笑:“晋王皇叔不在府中睡美人儿来找孤做什么。”又道:“听说皇叔府中的姬妾为了争宠一把火烧了晋王府,皇叔这是到侄子这里避难来了?”

  晋王府后宅着了大火,这是他一天中听到的最喜乐的事情。

  他登时起了捉弄李云照的心思,踩着侍卫的肩膀噔噔噔两下爬到树杈上,挤到李云照身边抽出佩剑砍了一下赖以支撑的树干:“皇叔猜猜孤砍几剑咱们能从树上掉下去。”

  李云照顾不上脚底的打滑,轻声道:“这儿真是个隔墙无耳的好地方,太子今早入宫请安陛下他精神头还好吗?”

  全然不搭理他关于晋王府失火的话头。

  李珉也不执着,眸中的痞色一闪而过,跟着他的话笑道:“一口气还能吊几年。”

  他今早进宫请安,李览面色一日比一日红润起来,暂时大抵没有死的打算。

  李云照严肃地道:“这几年里如果陛下给太子留个皇弟,太子会如何待他?”

  李珉一笑,漫不经心地道:“他威风凛凛的时候都没生出第二个皇子,到这个时候了……皇叔这玩笑开的痴傻,哦孤忘了,皇叔本来就傻。”

  “太子,陛下还有一子,”李云照不给他做铺垫了:“养在本王府中。”

  李珉一个不稳从树杈上滑落下去,落地的瞬间他双腿抱住树干又攀爬上去,伸手狠狠地把李云照拽了下去,俩人重重地砸在地上:“不可能,你再胡说孤杀了你。”

  说着,他骨碌翻身起来拔出腰中的佩剑,幽寒的匕刃瞬时逼到了李云照脖颈一侧。

  “太子妃是不是进宫了,”李云照语气淡然:“你新纳的凤美娥还活着吗?”

  据他安插在皇宫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太子妃孟皎月已经进宫大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的迹象。

  李珉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还是那么玩世不恭地笑道:“阿月每日都要进宫给母后请安,”他眼眸微转:“凤美娥啊不过是个玩意儿死活与孤何干。”

  他倒是听王刍无意中提了一句,说凤儿突发急病,已经挪出太子府搬出去安置了。

  一切都在猜测推理之中,李云照问:“她怀孕了太子可知?”

  什么事儿头一次都新鲜。

  府中的姬妾怀孕,太子要当爹这可是头一遭,李珉这才收了笑道:“皇叔越发犯痴症了,孤的玩意儿怀没怀孕孤难道还不知道。”

  闻言,李云照心道:太子妃竟没把凤儿怀孕的事告诉太子。

  李珉又一转念,也心道:孤幸了她两回,那婢子身子壮耐玩没准儿好坐胎。孟氏不告诉孤,孤偏要验一验真伪。

  他叫来王刍:“凤美娥挪到哪里去了?孤要去瞧一瞧她。”

  王刍面色一变:“哟殿下您可去不得,凤美娥得了急病,太子妃就是怕她把病气过给您才叫她挪出去的。”

  李珉拔除剑背抽了他一下:“混账东西,去叫个御医来同孤一道去。”

  王刍被他抽的打跌,不敢再多言半句,慌慌张张地去了。

  进了太子府后院隔着的两条小巷尽头,一道隐蔽的门吱呀打开,弯着腰进去,昏暗的房间里,一女子披头散发地靠在椅背上,嘴里塞着布条,双目无神地张着,看不出是死是活。

  一有动静,里头迅速冲出来两名粗壮的婆娘,瓮声瓮气地呵斥:“谁?天杀的谁来这里捣乱快滚。”

  “是孤。”李珉低低地回了声:“王刍。”

  两个婆子听见主子的声音吓的浑身筛糠,口中没命地叫着:“殿下饶命。”

  王刍跟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刻拎小鸡一样把腌臜婆子提溜出去,很快处理掉了。

  王刍拔出凤儿口中塞的白布条,她的头兀地垂下来,咣当磕在椅子上不动了。王刍试了试她的鼻息:“还有口气儿。”

  御医上前翻了翻她的眼皮,又号了脉,道:“凤美娥无大病症,亦无身怀六甲之脉象,只是饿的五脏六腑都快干涸了。”

  王刍捏住她的嘴巴灌了一些牛乳,冷冷道:“凤美娥好些了吗?”

  凤儿眼珠这才动了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太子殿下救命。”

  无病。无孕。

  啧。

  李珉站的远远的,扯起大袖掩住口鼻,嫌恶地道:“太子妃把你挪到这儿为何缺你的吃喝?”

  凤儿抽泣道:“想是太子妃嫉妒妾怀了殿下的孩子……”

  “胡说。”李珉丢出去一串水晶珠砸到凤儿头上,他瞟了一眼御医道:“事到如今你还敢骗孤说怀了身孕,来人,剖开她肚子看看腹中究竟有无胎儿。”

  “殿下饶命,”凤儿拼命地护着小腹:“剖开腹部妾如何能活,殿下的孩子又如何能活。”

  李珉噙着冷笑摆摆手,止住了亮出尖刀围住凤儿的侍卫:“孤让你死个明白,你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儿,凤儿,你和太子妃合伙骗孤,孤该找个什么罪名赏给你呢?”

  凤儿怔住了。

  李珉愈发发冷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她身上时,凤儿大叫:“殿下,贱妾被人哄骗了。”

  她泪如雨下,不管不顾地继续喊叫:“太子妃,太子妃她买通御医,故意说贱妾怀了身孕,骗贱妾把从晋王府带出来的天大的秘密透露给她,一旦贱妾没人用处,她就把贱妾送到这里来活活饿死,太子殿下贱妾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若有一句不实……”

  李珉打断她,饶有兴致地问:“晋王府天大的秘密?说出来让本王也听听。”

  凤儿这才朝自从进门就一言不发的李云照那处看去,牙齿打着颤道:“晋王殿下奴婢也是没法子……”

  李云照大度地道:“你如实告诉太子。”

  凤儿就把严香茵把她送给大长公主的缘由和打算说了。

  李珉听完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掌重重地拍在李云照身上:“孤的傻皇叔啊。”他拉拽着李云照的袖子,:“你说,孤的母后知道了会怎么办?”

  李云照默然不语。

  李珉抚了一下李云照的头:“要不这样,孤进宫去救你皇兄,你答应我,让孤父皇在外头生的儿子永远消失,如何?”

  李云照反问他:“太子觉得自己能掌控如今的局面吗?”

  上次吴皇后过千秋节,各地节度使进京朝贺,李珉要夸耀国库的富足,便提前下旨,让京城酒肆饭馆以三成的价格出卖吃食,又让各处门市以两成的价格做买卖,亏的找朝廷领补贴银子,就为了让人家看看京中的物产有多丰富。

  京中长街的树木,全拿绸缎结成五彩扎花盘上。皇宫一带的广场上,处处莺歌燕舞,杂陈百戏。旨在让节度使见过朝廷的富足,便不敢起狼子野心。

  等送走节度使们,户部一盘点,这次千秋节宴一共花去一千二百多万两白银,是以往办千秋宴的数倍不止。

  几乎掏空了整个国库的银子。

  文臣武将多少有些愠怒,若这个亏空填补不上来,李珉就算做上了皇帝那个椅子,也得被上书直谏的奏本掀下来。

  说白了,他还要靠老皇帝多喘几年的气,走的时候给他留点家底儿呢。

  李珉赖皮地笑道:“皇叔知道侄儿的斤两,不成。”

  他倒坦诚。

  李云照肃然道:“请太子速速进宫一趟。”

  ……

  吴皇后面色大变:“太子,因何对母后如此讲话。”

  李珉勾着手指打了个响:“阿月呢?”

  吴皇后不高兴地道:“阿月给母后请完安便回府去了,你的媳妇还要来问母后吗?”

  “哦。”李珉喟叹一声:“她把孤怀孕的姬妾弄没了,孤这俩天正生她的气呢。”

  吴皇后一看他没个正形,又气又急地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母后问你,你进宫来做什么?”

  要不是被外头闯进来的脚步惊吓,她此刻已经把药灌进皇帝的嘴里了。

  李珉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末了问:“母后您瞧,儿子孝顺吧。”

  吴皇后轻轻地捶了他一下,皱眉问:“要让你父皇好起来筹银子填充国库谈何容易,扬州和晋州的富商肯吗?”

  李珉摊手:“母后,您难道忍心看着儿子一继位就被各处催着要银子吗。”

  吴皇后爱怜地看着他,思忖:也对,太子一继位就得到处筹措银子,这可是件如履薄冰的事。

  新皇登基按照惯例都要减免赋税,长则三年短则一年,断然没有加税的道理,总之税赋上无论如何是做不得文章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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