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微光照射在森林,透过树叶,打下一层阴影。
月影是被痛醒的,全身上下都很痛,特别是腿,像是断掉了一样。
昨天孤尘不是已经把他的腿接上了?为什么今天还会这么痛?
月影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张冷冰冰的脸,仔细一看,自己竟然是在孤尘怀里!
而且……而且还是这种……他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把他抱在怀里睡觉,他才不是柔弱的女人!
月影当即吓得一抖,就要从他身怀里挣扎。
怀里的人轻轻一动,孤尘睁开了眼睛,一双冷冽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淡淡垂下。
四目相对,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月影立即转移视线。
孤尘……到底发什么疯?
为什么要把他抱在怀里,这样的姿势,真是太难受了。
月影挣扎了一番,可是毫无作用,最后被他抱着走出了树林。
不知道走了多远,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草屋。
月影被放在了木板床上,周围虽然破烂,但还算是整洁。
“你姐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现在好好养伤。”
孤尘冷着一张脸,正准备离开,被月影抓住了手腕。
“那你呢?你伤的比我还严重。”
“无妨,我的都是小伤,我现在就去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络到宫里的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姐姐救出来的。”
“孤尘……先别去了,把你的伤养好再去……”
虽然他担心姐姐,但是他也担心孤尘,二傻子,一根筋。
“不用,我没事。”
孤尘还没甩开月影的手,被他两只手抱住手臂,无赖一样把自己拖到他身边。
“孤尘,别去了,等你的伤好了再去。”
刚经历过生死,他实在不想再失去一个他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
孤尘犹豫片刻,点点头,「先松开,我去做饭」。
月影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双手抱着孤尘的胳膊,立即松开,脸色逐渐爬上一抹绯红。
孤尘去厨房开始生火,这是他很久以前住过的一处地方,距离皇宫很近。
晚上行动的时候,也方便。
一阵烟雾飘散在空中,把整个竹林都变得清香四溢……
金色的城墙绵延数百里,城门极高,上面雕刻着古老的花纹,四个大字龙飞凤舞。
中州大陆……
不是一个国家,只是一个最高阶城池。
权力的代表,只有九州皇亲国戚,国君才能进入。
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进,走到城门口,被几名穿着银色铠甲的士兵拦了下来。
“令牌……”
君倾宇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色令牌,只刻了一个大字,宋!
宋国皇帝才能拥有的金色令牌!
“陛下请进。”
陛下!
慕承言不可思议的望向君倾宇。
“哥哥,这是我从陛下那里借出来的令牌,可以让我们进来。”
他可没那什么闲工夫去做陛下,有空不如带着哥哥一起去游山玩水,岂不乐哉?
慕承言恍然大悟,“只有一国之君才能进入这里?”
怪不得,旁边没有几个人,周围也十分冷清。
“也不是只有一国之主,皇亲国戚,或者是特殊身份,都能进来。”
慕承言只是隐约听说过,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的建筑很是奢华,金碧辉煌。
君倾宇找到了一处最繁华的客栈,外表看着还不错,勉强能配得上他的哥哥。
“哥哥,我们今天先在这里歇息一天,明天就能到达目的地。”
“阿寻,我们到底是去哪里。”
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到?
君倾宇把人小心翼翼的扶下来,“哥哥明天就到了,到了再告诉你。”
但是他不确定,能不能见到人……
慕承言怀里抱着小团子,小团子似乎察觉到动静,睁开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呜呜……”
在慕承言怀里蹭了蹭,小爪子依赖的抓着慕承言的衣服。
“哥哥,他怀里的小灵兽好漂亮,我也想要。”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十分精致,穿着白色衣袍,倒是和慕承言有几分相似。
他旁边站着一位少年,估摸还不到二十岁,冷清孤傲,他比刚才的少女,长得更像慕承言。
凤墨清第一次见到和自己长得八分相似之人,好奇的多看了一眼,慕承言的目光也刚落在他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都在观望着对方。
父皇,他的弟弟们,都和自己没有半分相似,为什么一个陌生人,和他长得如此相似?
君倾宇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两个人还是有些不同,哥哥眉宇间十分温柔,而他,带着狠厉。
哥哥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在他眼里,哥哥永远是最美的。
“哥哥,房间已经开好了,我们进去吧,走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了。”
君倾宇握住慕承言的手,却发现他的手里出了些冷汗。
慕承言依旧在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听到君倾宇的话。
“呜呜!”
“哥哥……”
君倾宇在他耳边喊了一声,打断了慕承言的思绪。
“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
慕承言还未动脚,那位男人便拦在他的面前。
“请问您是……”
君倾宇把人揽进怀里,眸底里透着几分危险。
“这位公子,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想问问,他是何方人,为何和我长得有些相似。”
“无可奉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君倾宇冷冷的甩下两句话,揽着慕承言走上了楼。
“哥哥,敢这么对你说话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小姑娘望着两人的背影,有些佩服。
“那两位并非池中之物,况且有一人长得和我如此相似,我没有听爷爷说起过。”
凤墨清还在沉思之中,旁边的一名侍卫,恭恭敬敬地走上来。
“少主,殿主让您快些回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好,我马上就回去。”
正好把今天碰到的一件奇怪的事情,给爷爷说一说……
“阿寻,世上真的无缘无故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吗?”
慕承言还是对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总觉得那个人和他有什么联系。
“哥哥不要想太多,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他没有哥哥漂亮。”
君倾宇把人放在腿上,喂着他喝了一点汤水。
慕承言被夸的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张脸……”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君倾宇愣了一下。
“不是,哥哥哪里,我都喜欢。”
话音未落,捧着慕承言的脸吻了上去。
近在咫尺的容颜,呼吸声瞬间加重,一颗心,狂跳!
慕承言揽着君倾宇的脖颈,紫色的瞳孔里含的水光,让人忍不住想要……
君倾宇眼里的暗芒涌现,双手紧紧的揽着慕承言的腰,一只手已经触他的衣带。
可是想到自己和他一起,会让他受到反噬。
君倾宇皱着眉头,最后松开了慕承言。
他说过,不能让哥哥再受伤,所以他不会碰。
慕承言主动靠上君倾宇的胸膛,捧着他一张完美俊俏的脸,吻了上去。
意思表达的不能再明显一点,就差用嘴说出来了,可是他就算是死掉,也不会说出那一句话。
“哥哥,赶了这么久的路,先吃点饭。”
君倾宇开始转移话题,拿起热腾腾的饭菜,亲自喂他吃。
小团子则被君倾宇丢在一旁,随便放了个小碗。
小东西吃的还挺香,小尾巴一摇一摇的。
“我……我不饿……”
慕承言别扭的把脸转到一旁,他都已经这么主动……
“哥哥,给你点的,你最喜欢吃的。”
君倾宇见劝说没用,开始「亲口」喂他吃饭。
慕承言脸色通红,愤怒的瞪着某人。
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喂饭的方式。
君倾宇理不直,气也不壮,“哥哥不吃,所以,我只能亲口喂你了。”
闻言,慕承言耳朵尖,脖子都红了起来,“我自己能吃,你把我放下去。”
“不放……”
君倾宇最擅长的什么,当然是无耻。
若是慕承言身体好好的,他还能更无耻。
慕承言本来就已经生病了,病殃殃的,哪里有力气挣脱,被他固定在怀里,强行喂了一碗饭菜。
最后,慕承言气鼓鼓的瞪着君倾宇,像是一只生气的小河豚,又可爱又无助。
君倾宇忍不住又亲了亲,每天都要亲好久,他现在能做的,最多也就亲亲。
慕承言每次都会喘不过气,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他还是不会换气。
“呜呜!”
小团子刚吃完饭,就看到主人又在欺负大美人,生气地扒拉着他的衣服。
君倾宇动了动脚,把小东西踢到了一边。
小团子又爬了起来,顽强的趴到君倾宇手上咬了一口。
君倾宇终于缓过神,把人放下来,系好他刚才解开的带子。
差一点就把哥哥……还好那个小东西提醒了他。看来,带上他还是有用的。
小团子霸道的抱着慕承言,大美人是他的,他要保护好大美人。
不能让主人欺负大美人,主人最坏了,每次大美人都会哭……
另一处的两个人,已经快步走到了仙阳殿。
“哥哥,我真的很想要他的小灵兽。”
凤墨烟跟在自己哥哥身后,但是脑海里想的,还是刚才的小灵兽。
凤墨清则是在想,那个和他长得十分相似的男人。
大殿之上,一座神秘的金色雕像屹立在中央。
下方极其奢华,纯金打造的龙椅,上面坐着一位老人。
银白色衣袍垂落到地面,白发苍苍,紫色的眼眸闪着寒光。
凤墨清两人微微行礼,这就是长老殿殿主,仙阳长老,凤历!
“殿主爷爷,今天,我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清儿,让你觉得奇怪的人,本殿主,倒是想知道是谁。”
“长得和我很像,有八分相似,但是又有一点不同。不过……我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台上的老人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说……和你长得很相似的人……”
怎么可能?
那个人应该被清风长老送走了,怎么可能会重新回到这里。
“嗯,爷爷知道他是谁吗?”
凤墨清眼里充满疑问,爷爷告诉他,从小无父无母,是爷爷,把他和妹妹拉扯长大的。
仙阳长老毫不犹豫的否认,“不知道,可能是清儿看错了,马上祭祀大典就开始了,你要好好准备准备。”
凤墨清面色有些不自然,“嗯……殿主爷爷……鬼阴殿会不会来捣乱?要不要把鬼阴叔叔先控制起来?”
“不必,他还没有那个狗胆。”
长老殿的祭祀,没有人敢来破坏。
凤墨清脸色闪过一抹慌乱,转瞬之间便被他压了下去。
祭祀大典……
他早就在禁室查到了,分明就是以活人祭祀,引得神灵,引到自己身上,占为己有。
而祭祀之人,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凤墨清根本就不想去参加,爷爷……真的会那么狠心,那可是他的爷爷。
心里还抱有最后一丝期待,爷爷应该不会那么做吧。更何况,他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妹妹也可以去祭祀……
凤墨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今天他看到的人,和他长得如此相似……
说不定能冒充自己,让他参加祭祀大典。这样,自己岂不是可以保住性命。
“清儿,你去好好准备祭祀大典的事,其余的不必担心,爷爷自会办妥。”
凤墨清最后只能握紧双拳,眼里带着愤恨,不甘,点了点头。
谁让他趋于人下,不过,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墨烟,你不是想要那只小灵兽,哥哥马上就带着你去找,就算是花重金,也会给你买,好不好。”
凤墨清笑的一脸和蔼,倒像是真的为自己妹妹着想的好哥哥。
凤墨烟点点头,眼睛里充满光亮,哥哥果然是最爱她的。
“好呀,哥哥,我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住在距离我们这里很近的一个客栈,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那是她这么多年,唯一看上的一个小灵兽。
凤墨清不动声色的带着他的妹妹,再次走出了大殿。
让他去死,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