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澈宙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肆江瞬间无法接话, 他感到非常无力，是难以交流的无力感。
这小朋友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
耐下性子，肆江回答道：
“我不讨厌你。”
平心而论, 肆江不讨厌白澈宙, 只是比较想避开。
维持普通同学的关系就挺好。
“那为什么打架？”
白澈宙用他神奇的脑子思考了一晚上, 肆江说不准和飞蒲那玩意儿有一样的想法。
而飞蒲又很讨厌自己。
那肆江会不会也讨厌自己？
白澈宙想到这里, 就觉得心闷，但又忍不住反反复复想，这才一晚上睡不着。
“跟你真是一句话也说不通。”
肆江烦了，皱着眉冲上前, 手掌朝白澈宙的脸颊击去。
白澈宙猛地后退，轻轻跃起，跳到一边。
他当然是不想动手，但是耐不住肆江攻势很猛, 拳头一下接一下，白澈宙只能灵活地躲避。
因为看不透肆江凌乱的打法，白澈宙躲避的时候有些匆忙。
倒也真没让肆江碰到一下就是。
“你打不过我的。”
都到了这种时刻，白澈宙还没忘记他的嘲讽技能，可谓感天动地。
“我知道。”
肆江咬牙, 他打架没有什么招数可言，就是凭着一股狠劲乱打。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打？
白澈宙想不明白，他愣了一瞬, 就被肆江逮到了机会。
肆江纵身一跃, 跳到白澈宙背上, 他想把人按在地上打, 但根本没把人压倒。
于是肆江退而求其次, 使出看家本领, 张开嘴尖牙一露，用力咬上白澈宙的肩膀。
肆江咬人特别狠，几乎是咬住就不松口，得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才肯罢休。
他上辈子就凭借着这个本事，把自己的垃圾窝附近的野狗都咬怕了。
他们互咬，不怕死的赢。
肆江早就想好了得给白澈宙一个教训，他又打不过白澈宙，只能找机会咬一口，让白澈宙怕他。
白澈宙其实在肆江跳上他的背之前就能把人甩掉，但他没有，他就直挺挺地站着，直到感到左肩一阵剧痛。
他没有想到肆江会咬自己。
很疼。
白澈宙从未受过这种委屈，他的右手很想拔剑，但最终只是用剑柄戳了肆江腹部一下。
肆江感到腹部传来的痒意，瞬间觉得没意思。松开嘴之后，跳下白澈宙的背。
看着对方纯白的衣服上透出血花，肆江抹了把嘴，扬起下巴问道：
“你为什么不打我？”
“不想。”
白澈宙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抬眼认真地与肆江对视。
“你能不能别生气？”
肆江瞪了白澈宙一眼，他现在拿白澈宙彻底没办法了。
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人！
算了，白澈宙也挨了自己一下，这事就这么揭过去算了。
肆江闭上眼轻轻叹息道：“我不生气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肆江已经回归平静，就是有些无奈。
白澈宙看肆江这个状态一时间判断不出来他生气没生气，就多盯了两分钟。
见白澈宙没理自己，肆江转身离去，白澈宙见状迈开腿快步跟上。
决定以后远离白澈宙的肆江不想和白澈宙搭话，两人并肩沉默着走进食堂，正好碰到吃完早饭出来的五酒。
五酒看见两人，视线特地在白澈宙被血染红的左肩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提醒道：“快点吃，别迟到。”
肆江吃得很多，速度还很快，白澈宙不吃，就看着肆江吃完了之后，跟着肆江一起走。
两人到了教室，待肆江坐下，白澈宙甚至还站在了肆江的背后，肆江终于忍不住，转头问白澈宙：“你干嘛跟着我？”
白澈宙自己在脑中纠结了很久，才回答道：“正好顺路。”
脸上还是很冷淡，一副“谁愿意跟着你”的样子。
肆江无语，抿嘴一笑，转身不再管白澈宙。
万俟烬来得很晚，一般都是五酒到了教室，万俟烬才慢悠悠地走来。
看见站在肆江身后的白澈宙，万俟烬眉毛一皱，问肆江：“这讨厌鬼想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
肆江摇摇头，他要是真能知道白澈宙想干嘛就好了。
白澈宙盯着肆江圆润的后脑勺，他昨夜睡不着，咨询了一下昼酒里的心理医生。
对方告诉他，他这应该是想跟肆江交朋友的表现。
于是白澈宙又给自己比较信得过且靠谱的队友打电话，正在出任务的玫瑰花告诉他：“交朋友？脸皮够厚就行。”
那人说这话时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补充道：“打一架也行，打架可以促进关系。”
白澈宙信了，于是他今天拿出了十二分厚的脸皮，打算跟肆江黏在一起。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烦人的白澈宙，上课走神的时候看见万俟烬揉肆江的头。
说起来，肆江和这个喷火的红毛关系很好。
他想和肆江交朋友，是不是也要跟这个喷火妖怪交朋友。
白澈宙看了一眼万俟烬，才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还是算了。
“万俟烬，好好上课！”
“白澈宙，你发什么的呆！”
“你俩现在给我去训练场。”
随着五酒几句话落下，不久后，万俟烬和白澈宙站在训练场。
其余师生就围在场外，兴致勃勃地盯着两人。
“啧。”
万俟烬抓了抓自己凌乱的红发，满眼不耐。
“我为什么要和小孩子打啊？”
白澈宙才是个十二岁的小孩，万俟烬虽然很讨厌他，但也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大欺小。
当然私下约架另算。
“你别当他是小孩。”
五酒默默提醒，要真把白澈宙当成小孩才是出大问题。
“担心你自己。”
冷冽的声音传来，万俟烬回神，白澈宙已经来到他眼前，未出鞘的剑直直朝他面中劈来。
万俟烬抬手挡住这一击，薄薄一层火焰覆盖在万俟烬手臂上，剑鞘贴着手臂，完好无损。
“你这剑鞘是什么材料？”
万俟烬一边挥拳，一边发问。
白澈宙没理会万俟烬的问题，他分神瞥了一眼肆江，肆江正蹲在地上托着下巴看两人打斗。
突然，地猛地一震，强烈的摇晃感传来，让人站不住脚。
突如其来的地震让两人不得不停止打斗，白澈宙剑插入地中，稳稳站立。
他站定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寻找肆江，看见肆江被五酒拎着卫衣帽子之后，白澈宙这才放心，找寻地震的原因。
“哦？”
五酒把肆江放在地上，伸手揽着肆江的肩膀。他看向校门的方向，眉头紧皱。
“老师，怎么回事？”
地震还在继续，同学们各自用各自的办法站定，迟虎抱着五酒的腿，代替所有人提问：
“怎么会突然地震？”
植物星系没有人不恐惧□□，更何况这颗星球不应该会地震。
“不是地震。”
五酒收回视线，环视一圈，缓缓说道：
“同学们，怪物大军来了，还有十分钟第一批就会赶到起源树。”
五酒也觉得奇怪，这颗星球上没那么多异变怪物，而且在他和十一学院的努力下，这些年也没剩多少怪物。
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怪物潮？
一听这话，同学们的心瞬间被吊起。
他们在五酒的教育下，已经把除去怪物、守护起源树当做使命了，这让他们很着急。
“走吧，去找起源树。”
五酒手一抬，除了肆江和迟虎外的所有人都飘起，随着五酒缓缓向前走，众人也缓缓向前。
肆江被五酒揽着，行走自如。迟虎被五酒拖着，也算能走。
白澈宙能自己行走，于是脱离了五酒的控制，自己落地快步走。
万俟烬盘着腿坐在空中，他刚来没几天，五酒也没像给肆江开小灶一样给他讲东西，就连白澈宙也从肆江那里了解到这些怪物。
因此万俟烬是目前所有人里面对眼前情况最迷茫的。
他就烧了个星舰，就被卷进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是SⅠ等级的玺白金。”
就在万俟烬琢磨的时候，他听见这样一句话，万俟烬转头，看见在地震中走得很自如的白澈宙。
白澈宙正在朝肆江的方向赶。
“这是意外吗？”
肆江拉了拉五酒的袖子，抬头问道。
“是。”
五酒点点头。
“本不该有这么大规模的怪物潮，很蹊跷。”
很古怪，但他们又不得不出手，像是被人计划好一般。
肆江垂下头，开始分析。
他的直觉告诉他，温稍会和这些事有关。
但目前缺乏证据，肆江只需要再知道一点信息，就能推出温稍和这些怪物的关系了。
熟悉的冰冷注视传来，肆江转头，白澈宙就站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慢慢走。
肆江看见白澈宙，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转头扯了扯五酒。
“这些怪物，为什么要攻击起源树？”
“它们，真的是来攻击起源树的吗？”
五酒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垂下头开始细细打量自己身旁的这两人。
怪物攻击起源树，是为了拿到起源树里的能力石，所以准确来说，他们是为了能力。
而自己新招的三个学生，四个能力全是顶尖。
这些怪物会因这几个能力发狂吗？
想到肆江身上的能力，五酒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年战场上，虫族星系的人哪怕伤亡再多，损失惨重，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抓住温稍。
为了抓温稍那孩子，虫族的人排兵布阵几年，最终利用万俟家把温稍抓走。
为什么虫族的人不计代价也一定要抓温稍，而不是杀了温稍呢？
五酒一直怀疑这些怪物是虫族的人研究出来的，目的就是摧毁植物星系。
而现在，这份怀疑似乎……很接近真相。
所有的点被串在一起，整件事逐渐清晰，五酒将肆江放在自己身后，面色凝重。
林间冒起大雾，众人来到起源树前，绿色光点开心地绕着肆江打转。
“嘭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越来越近，震感越来越强烈，无数巨大的黑影逐渐靠近。
无数怪物在雾中显现出身形，肆江能看见它们猩红的眼睛。
因为这些眼睛……
都盯着他。
*
作者有话要说：
温稍一走就出事，最终反派是谁不用我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