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冷风的腿肚子在打颤,心里的恐惧超过了原来在特种部队第一次排雷的感受。那可是真正的反步兵雷,反坦克雷,甚至是反直升机雷啊!
妈的,这是什么鬼啊?
他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冷风认为,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这是他穿到清朝以来,遇到的最恐怖的敌人!
冷风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他一直在给自己加油。
冷风,你可不是怕死鬼,这——要是部队那帮兄弟知道,保准会笑掉大牙。
在调整好情绪后,冷风一个虎跳,蹭蹭噌飞身攀到了二楼。
咣咣咣!三支利箭穿墙而至,射在他的后面,钉在楼梯上发出巨大的响动。
真是好险,动作再慢一秒,冷风的两条腿便废了。
冷风知道,敌人的箭一定有毒。
即便没有毒,这力度,只要射中身体的主要部位,也会死得很难受。
冷风心里不停的骂对方:狗曰的,欺负爷爷是吧?爷爷就跟你来真的!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墙角,恰好有扇窗,他拿起身边的板凳,呼的一声扔出去。
板凳飞出窗户,就被两支带羽毛的箭射中了。
敌人隐蔽的位置也被冷风发现。
他就在对面的八角楼下,通过窗户仰视着楼上的冷风。也就是说,冷风只要发出一点响动,对方就会拉弓击发。
这狗耳朵怪灵的!冷风发出一声苦笑。
以前在利刃突击队,有老兵说,真正的兵王,可以听音识别敌我,更可以在黑夜不用瞄准,就能迅速确定敌人的位置,并击毙敌人。
冷风当时觉得是神话,没想在清朝遇上了这等高人。
冷风急中生智,猫着腰蹑手蹑脚在房间寻找有用的东西。比如瓶瓶罐罐,锣鼓乐器之类的器具,只要能干扰对方的听力便可。
这栋房屋恰巧没人,主人可能得知消息出去了。冷风大胆在房内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件最有利的装备。
鞭炮!
冷风嘿嘿嘿的笑着,把鞭炮绑在几支箭上,并留下长长引信。连扔三件衣服到外面。
敌人再次现身,嗖嗖嗖来了个三连击。
等敌人装箭拉弓再次击发的同时,冷风站在窗户,拉弓,并点燃引信,对着那红衣人嗖嗖嗖,就是三箭。
噼噼啪啪!鞭炮撒着欢,响的可热闹了。
红衣人小腿中箭,立马摔到屋檐下,过来一队穿白衣盔甲的禁卫军,拿着盾牌,把他给接走了。
气得冷风追出来,对着他们就是一箭。
箭如流星一样贴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吓得那帮人撒腿飞奔。
哗哗哗!跑的倒是挺整齐的,也很威风,看来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队伍。
红衣人和白甲禁卫军的出现,刷新了冷风的认识。
他——冷风——可能不是这个时代最厉害的人。他充其量只是个中阶水平,战斗力比他强的,可能有很多人。只不过他不认识罢了。
没有红衣人的阻拦,冷风自在了很多,但他万万没想到,小殊遇到了麻烦。
他去那片棚区的时候,枣红马和小殊不见踪迹。
马,没了。
人也没了……
急的冷风头昏目眩,差点栽倒。
冷风那个恨啊,恨不得杀了自己。他累死累活,为的啥?不就是救人吗?结果人丢了,之前的拼死战斗等于白费。
冷风只好往回走,失魂落魄的。恰好遇到了蒙执带领的巡防营。
蒙执看见冷风,简直是欣喜若狂。他跑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就是没有看见冷风,无奈下只好撤回,谁知回去的路上发现了冷风。
蒙执当即抽出腰刀,一声大吼:“给我围住他,干掉他!”
几个弓箭手对准冷风的胸膛,就是一阵乱射。
冷风猝不及防,胸口连中三箭。
三支箭形成合力,将他射倒。
蒙执开怀大笑,吼:“哈哈哈!狗杂种,终于没命了!”
其它四十多个巡防营的兵也围着冷风大喊:“胜利,胜利!”
四个巡防营的兵举起冷风,扛在肩上,兴高采烈的游街示众。那得意劲儿,比中了几千万巨奖还要开心。
冷风是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敌人的肩膀上,他不想动,任凭巡防营趾高气扬。他的耳边还传来敌人的欢呼声。
“各位乡亲,逆臣高福之子冲撞顺天府,意图造反,现被绞杀!凡是谋逆造反者,高梓霖就是下场!”
嘭嘭嘭!巡防营的兵拍打着盾牌,好不热闹。
大街小巷的老百姓在冷风到达之前,已经收到消息,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战斗,巡捕衙役警告他们,快点撤离,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巡防营扛着冷风游街,老百姓看到激战结束,立马涌出来看热闹。
人们纷纷议论。
“老天,高大将军是逆臣啊?这怎么可能?”
“前几天,他还是皇上的宠臣,现在却成了逆臣,这变化也太快了点!”
“你们有所不知,就在刚才,皇上已经把高府给围了!高大将军全家老小一百多口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听说禁卫军神机营抓捕高福时,还发生了火拼!”
“他们府内有骠骑营,可厉害呢!当然得干一架!”
“好像死了十几个人。骠骑营全军覆没!”
“你们看看高府那边,烧起来了,走水了。”
“真是老天造化人,前几天皇恩浩荡,今天连奴才都不如,看来做官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还是当平民老百姓好,穷是穷点,苦是苦点,但踏实!”
冷风被几个清朝的士兵扛着走,一路听来,胸口有锥子在搅动,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这么快,高府就没了!
冷风对高府还是有感情的,如果没有高府,这些天他恐怕要流离失所,要流落街头。
高福虽然不是他的亲爹,但他这副相貌全是高梓霖的,所有人认为高福是他爹,冷风也不知不觉把高福当成爹。
现在爹下了大狱,他自然感到愤怒。
巡防营扛着冷风兴高采烈的在人群中走着,前面突然驰来一匹枣红色的马。
马像闪电一样向巡防营奔来,同时发出刺耳的悲鸣声。
人群迅速分开,给那匹马让出一路道路。
那匹马以雷霆之势向巡防营冲来,眨眼之间就跑到冷风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