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要大堂哥留两头猪腌制腊肉, 怎么腌制这许多？能吃完吗？”
“谁说我自己吃的了？大头用来灌香肠，剩下的才用来腌制腊肉。”
“不行。”如果白宁是说腊肉，谭明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腊肠这东西……
想到它的味道, 就是不挑食如谭明，他都觉得不怎么好吃。
“咋了？这么大反应？”
“宁哥儿，听我说。腊肠的味道真的不好吃, 还酸臭。”
白宁见他不像假, 但是他自己吃过腊肠的呀, 辣味的麻辣鲜香, 广味的甜味腊肠，但是很不错的年货，怎么就与难吃扯上关系了？
“你怕不是跟我吃的不一样？我记得麻辣的也好吃，甜味的也好吃的，怎么还酸臭的, 怕不是做坏了吧？”
谭明摇头, “不知道，是我爹有年科举回来，听说那边有人家用猪肠灌肉, 味美, 让娘做了一些，但是味道……”
那个时候谭明还小, 约摸六岁，但是那个味道他记了许久，就是现在也没有忘记。
白宁约摸明白了，“那猪肠有没有刮去内膜，肉里放盐巴和香料没有？”
“……也放了一点盐巴。”
“估计是做法问题, 我做的这种跟你们的那种不一样，做好还要放太阳下晒十日，若是有条件也可以用松木熏一下。”
白宁如此解释，谭明约摸也就明白了，估计真的是他娘的手法有问题。
“那就依你的吧！猪可以买回来咱们自己杀，我自己就会，这现在大哥也在忙，不用太麻烦他了。”
“也可以。”
“你会不会做火腿？”
谭明摇头，“不会，我听说火腿金贵，寻常人家都不会做。”
白宁不会，但是见人做过，他打算用两条腿试一下。
“你要做火腿吗？”
“我其实不会，只见过人家做过一次，复杂倒是不复杂。”
谭明拍板，“那就做来试试看。”
白宁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杀猪老板，这话说得不假，也不怕我糟蹋了猪肉。”
“不怕，我还没见你做糟蹋过什么东西呢？”对于白宁，谭明那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
大堂哥的速度也很快的，说是过两天就给他们把住赶回来，结果第三天中午过后，他就赶了两头大肥猪过来了。
一头目测两百斤往上了，膘肥体壮的。
“这猪够肥呀，我这几年都没有看见这么肥的猪了，明子，这猪你卖不？”
“不卖，这猪都留着做腊肉，送酒楼卖的。”
村里人也都不是那些胡搅蛮缠的人，有些听了也就点头，却没走。
杀猪是件热闹的事情，混不着杀猪饭吃，也可以看看热闹不是。
两头猪，大堂哥和谭明两个人一直忙到半夜才整理出来。
上称一称，除了内脏外的，肉和骨头加起来还有两百还剩两百八十多斤。
“这个量不错，那家人也实诚，卖我前也没有喂。”大堂哥乐呵呵的道。
“忙活完了吧，都来吃饭，今天吃个晚饭。”秦氏走出来说道，厨房里面已经炖了杀猪菜了，就等杀猪师傅吃。
“马上就来，明子，来把这肉放屋里去，明天弄也来得及，现在天凉，放两天都坏不了。”
谭明也是这个意思，两个人抬着案板进了一间屋子。
时间不够，只是草草的清理了一下。骨头和肉都没有完全分开。家里也没有地方放，暂时就只能这么放着，明天再去买盐和香料回来。
“好香。”大堂哥一进门就闻着了这香气，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
他直接坐他爹旁边了，“爹，今年咱们家也杀一头呗！我听说宁哥儿要做火腿，你那是不知道火腿多香，咱们也跟着学做做看。”
白宁赶紧道，“还是别了，我也没做过，今年我试着做，要是能做好了，再跟着做。”
秦氏这时候说，“杀头猪可以，你七爷前天找我了，说是咱们两家分着杀一头。”
“也行，什么时候杀，我好准备着。”
“就明后天也行，今儿你七奶奶听说明子这猪用来腌制腊肉，就说过来好好学学腊肉怎么做的。”
“那我今天下午就去把猪赶回来，明子明天下午没空吧，那猪有点多，帮我搭把手。”
谭明看向白宁，白宁道，“没事的，家里就腌制腊肉灌腊肠，我这边可以的。”
其他人还没明白谭明看白宁什么意思，回头反应过来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明子成亲了果然懂得心疼人，放心吧，明天我要过来偷师，肯定不让宁哥儿给累着的。”于大嫂嘿嘿笑，然后狠狠掐了自己男人一把，这男人咋就没有想到过她呢！
吃喝完毕，谭大伯一家都要下山去了。
“你先洗澡去，我在灶间用瓦罐烧了水，这一身的血腥气。”
“不急，那些下水先清理出来，明天味道就太大了。”
白宁想起来了，之前只是把猪肝还有猪板油拿了起来，剩下的还装在一个桶里，等有空再弄。
“能不能看得见，我给你点两根蜡烛。”
“不用这么麻烦，干了这么多年，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清出来了。”
这话就是在吹牛了，不过有点月光，依稀能干的见。
白宁还是给点了一根蜡烛过去，至于帮忙，他是不干的。
一忙就小半个时辰，谭明才端了装了下水的桶进屋，洗澡水早就凉了，白宁只能重新烧水。
等所有处理好了，都快到子时了。
小宝早就被白宁扔被窝了，夫夫两悄悄靠过去，“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说白宁睡觉警觉，小宝也不例外，谭明才躺下去，小宝就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一点都没有才睡醒的朦胧感。
“嘿，你还挺警觉的。”谭明手刚伸过去，想摸摸他的脑袋，接过被小宝躲过去了。
“臭臭。”
白宁闻言咧嘴笑起来，“你闻闻，准是刚才你手没有洗干净。”
谭明抬起手，的确是有股味道，不过不是那么明显，他都要凑近闻才能发现。
“这小鼻子灵的。”
“快去洗洗，我跟小宝的嗅觉都很灵敏，要是不洗今天晚上你就打地铺去。”
媳妇发了话，谭明能怎么办？照办呗！
用香胰子反复洗了好几次，又闻了闻，确定没有什么气味了才回屋。
躺进被窝，他还特意把手凑近小宝鼻子下面，“再闻闻，看还有没有了？”
“嘻嘻，没有了，香香。”
“你们两个别闹了，睡了，明天你还要上街，还有你小宝，你明天还要起来扎马步。”
……
一夜无梦，白宁难得的睡了个懒觉，他是被谭明喊起来的。
“这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过。”
白宁揉揉眼睛，感觉还有一点没有睡醒的样子。
他打了个呵欠，“你什么时候起来了？”
“起来一会儿了，该吃饭了，昨天剩下的饭炒的，昨天的骨头汤煮了豌豆尖。”
白宁穿了衣裳，然后也坐到饭桌上，但是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他感觉没啥胃口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白宁的胃口一直都不错的，感觉吃什么都挺香的，所以现在谭明看见他有一筷子没有一筷子的夹菜，不免的有些担心。
“没事，没啥胃口，可能是昨晚睡晚了。”
“是睡得有点晚，要不今天你就不去县里了，需要的香料给我说一下就我带回来。你自己吃了你再睡一睡？”
其实不止今天，前几天白宁也觉得呵欠特别多，想睡觉。
“嗯，带点香料，八角、花椒、桂皮、茴香，还有白酒，就是那种烈酒。”
“就这些？”
“就这些，每样一斤，到时候不够的话再说。”白宁也不知道够不够，只能到时候估摸着来。
“还有，我放在老房子那边的小石磨也给我带回来。”
“好。”
谭明才刚出门没一会儿，秦氏就和于大嫂谭二嫂过来了。
“宁哥儿，你今天不是说做腊肠腊肉吗？我过来学学。”
白宁还说回去睡一会呢，但是人都到家里来了，他也没有这种把客人留下，自己睡觉的道理，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出了屋门。
“简单的很，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工序，你们往年怎么做的？”
“就是放点盐巴腌一下，过个八天拿起来洗洗挂灶上面，那烟子熏一下，味道美了，咱们村就我们家的腊肉最好吃。”秦氏得意的说着，“我给你说，用你大伯做的那个锯末面子熏，特别香。”
白宁眼睛一亮，“嘿，不说我都忘记了，大伯木匠，锯末面子特别多，有没有多的，有的话给我点。”
“有有有，一年到头的锯末面子我都留着，今年还多些。”
“好哎，回头做了腊肉请你吃腊肉。”
昨天的肉都没有切开，还在案板上面放着，几个人还真不好弄。
“来，宁哥儿你去抬几根凳子来，先把这案板抬出去再说。”
“好。”
秦氏拍拍上面的肥肉，“这肉可肥，这可真是赚到了。”
谭二嫂跟着说，“这猪看样子最少也喂了一年了，没有一年绝对没这么肥。娘，你说明年要不要也捉两只猪崽回来喂？”
秦氏点头，“也可以。”
“大伯母，你说明年要喂猪崽儿吗？哪里有，我也捉两头给喂起来。”
其他三人看着他，不是别的，宁哥儿这一看就不像是个喂猪的，怎么就想着要喂猪了？
“你忙的过来，明年不是开山种葡萄？”
“这又有什么？随便割点猪草，倒点米糠就行了，不费什么事儿？”
婆媳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喂猪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容易的事情了？想她们之前喂猪，因为一把猪草的事儿，跟别人理了多少架？怎么在宁哥儿口里，简直不算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