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

  船才开了没多大一会儿,就有许多人已经开始晕船。

  那些个人都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吐得昏天黑地的,恨不得立刻就死去。

  在上船之前,月涵染就已经制作了预防晕船的药丸子。让人提前服下,他们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有同行的人发现了他们的情况,就过来询问。南润轩也没有隐瞒,直接送了些药丸子给别人。

  不管那些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表面上却都和南润轩道了谢。

  在船上的第一夜,大家都睡得不怎么好。

  时常有听到船舱外船的呕吐声,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一起说话。

  但过了几天之后,大家就适应了这个船上的环境。也有了心思做一些结交人脉,吟诗作对的事情。

  有些学子过来邀请南润轩他们几个一起去参加诗会,一开始抹不过面子,几人倒是去了。

  可回来之后,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南润轩和宋初也不是多话的,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杨添福,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一切都说开了。

  原来那些人倒讨论学问,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提前结交一些有前途的同科。更多的人是借这个机会,标榜和吹嘘自己有多了不起。

  一开始,那些人也没把他们三人当一回事儿。但在知道几人的名讳之后,纷纷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对于南润轩,他们是没有什么可以可以说的。当一个人比自己厉害太多,他们就是连嫉妒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且乡试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多少都是有些耳闻的。

  知道这位被那位位高权重的主考官大人看好,想要巴结的人都来不及,自然是不会与人闹出什么不愉快的。

  赵初以前也有些不好的留言,伴随着他中举人和大河村的事情传得出来,那些流言蜚语也就慢慢淡了。

  加上周副院长带着赵初参加了几次诗会,又亲自替他解围和澄清,那自然是比赵初自己说上一千句,一万句还要有用。

  且赵初的学问也是不俗,那些人在他这也讨不了好,只得悻悻的闭了嘴。

  但在对着杨添福时,他们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似乎是充满了底气,明里暗里的贬低人家。

  甚至还有学子纵容自己的书童胡言乱语,说杨杨添福花钱去买了功名,可把杨添福给气了个好歹。

  “小月姐,你要是没啥事儿可别出去,那些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杨添福本来就是个少爷脾气,对着那些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他自己被那些人说两句倒是没什么的要紧,总归他会自己找回场子,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两个好兄弟吗。

  他断然没有任那些人欺负的道理。

  虽然最后那些不怀好意的,被他们三个给怼得无话可说,纷纷道了歉,掩面奔走。

  但是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心里指定是不服气的,若是知道了月涵染的情况,少不得又在旁边说三道四。

  杨添福就是想不明白了,明明是好好的举人老爷,有功名的读书人。怎么那些嘴碎的像是那些个婆子和泼妇似的,尽往别人的痛处戳。

  “小月,阿福说的不错。”赵初也点了点头。

  他虽然不认为月涵染会被人欺负,但听到杨添福的话,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心里也是一阵不好受。

  于是,他看向月涵染的目光中充满了歉意和无奈。

  月涵染不在意的点点头,这船外的风景也就那样,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看。

  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月涵染也并不是一定要特立独行。

  在他们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却有一个穿着蓝色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他朝着月涵染跪了下去,低声汇报:“小姐,与姑爷他们起冲突的那几个人已经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并没有问题。只是在出发之前,都收到了装了银子的信封,有人让他们找机会给姑爷找麻烦。”

  月涵染敲了敲桌子,侍卫会意,又是接着说道,“属下从他们口中得知,那个寄信的人自称姓李,说是与姑爷有些过节。那些人起先不敢,但神秘人给了不少的银子,又许诺了他们其他的好处,那些学子才会铤而走险。”

  姓李?难道会是李楷德?

  月涵染想了想,随即就摇头。

  如果真的是李楷德动的手,那后面指定是有安小晚的手笔。

  毕竟在出了那件事之后,安小晚是把人看得牢牢的。无论李楷德做什么,他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人的踪迹。

  甚至是那李楷德去参加诗会,安小晚也必然会跟着一起前去。

  更何况,安小晚不会只让这几个学子折腾出这么不痛不痒的事,难道只为了恶心人?

  若是她动手,自然是会有更加悄无声息,且狠毒的法子。

  月涵染将命令写在纸上,递给了侍卫。让他们继续关注那些人,便让人退下了,了。

  出了不愉快的事之后,南润轩他们三人也没有和那些人再走动。

  在船上见到了面,也都是不尴不尬的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出去做各自的事。

  直到今天晚上,船夫早早的便过来打过招呼。说是天气不好,可能晚上会有风雨,让他们如果没事就不要出去。

  这些个读书人就喜欢附庸风雅,总是大晚上的在船头吟诗作对,甚至还煮酒小酌。

  船夫是想不明白,这大晚上冷的要死,那江上的风又冷冻人,有什么好出去的?

  但这人在他的船上,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的。这些个可都是举人老爷,金贵的很。如果出了事儿,他是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记得上一次会试,就有人大晚上的在船头作画。结果不知怎的,就给掉了下去。

  幸得那帮忙的值夜的船夫眼睛尖,急忙跳下去把人给捞了起来,要不然可真得闹出人命。

  “阿染,晚上你一个人小心些,有什么事就叫我。”南润轩低声嘱咐。

  月涵染点了点头,转身去将包袱比较厚的衣裳给拿的出来,将其递给南润轩。

  南润轩接过,温柔的摸了摸月涵染的头,随后替她关好了门。

  他们俩是未婚夫妻,自然是不能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