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我得了圣母病[快穿]>第47章 修行世界(十五)

  松月真路上看见卖发糕的摊子,买了十文钱的发糕,这便是三人的晚饭了。找到了庙,江快雪先进去看看,留心看了一下边角,没有老鼠屎,放下心来,让松月真进来。

  两人把庙简单打扫一下,便坐在地上分食发糕。江家家主照例还是最多的一份,江快雪和松月真一人三块,坐在一起,看着那白白的撒着芝麻的发糕。

  “江遥哥哥,今天请你吃羊肉。”松月真笑道。

  江快雪一下子便想起以前和小松月真相处的时光,从善如流地拿起发糕:“那我喂你。”

  他揪下一块,松月真闭上眼睛,含进嘴里。江快雪问道:“羊肉好吃吗?”

  松月真点点头:“真香!真好吃!”

  他睁开眼睛,与江快雪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睛里都带着温暖的笑意,眼波盈盈,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感情极深。

  江家家主坐在一边,叹了一口气:“唉,等魔教这事了了,你们就在一起吧,别再躲躲藏藏的了。”

  江快雪一愣,松月真已明白过来,这家主不知为何想通了,同意他们之间的事了,连忙道谢。

  家主叹息道:“唉,现如今都已经乱成这样,还守着条条框框又有什么意思,你们……”

  他瞪一眼江快雪,还是有些恼他太倒贴松月真了——昨天啃瓜皮,今天喂发糕,这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

  江快雪莫名被瞪,疑惑问道:“您老人家不喜欢吃发糕吗?”

  家主恨铁不成钢,又把他拎到一边:“我昨天就说了,你不能太倒贴松家那小子,丢了我们江家的面子——他自己没手么,居然还要你喂?”

  江快雪认真解释道:“你说我在倒贴他,这话对也不对,他也在倒贴我,我们俩是在互相倒贴。我爱他,他也爱我,爱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江家家主被小辈教育了一通爱的意义,登时觉得自己白活了一把岁数了,转眼一看,江快雪又坐到松月真身边,和他互相喂来喂去。

  江家家主只觉得辣眼睛,又忍不住笑起来。

  如此过了几天,这天晚上三人正在荒郊野外露宿时,松月真这些天一直不太舒服,吃了饭便靠着江快雪坐着,渐渐入定了。

  他脸色时白时红,额头渗出汗珠,江快雪有些担忧,江家家主在一边说:“他要入道了,别打扰他。”

  入道?这个江快雪听说过,据说修为突破之后便为入道,入了道的人,可以御剑飞行。而且入道之后,修为实力将大大长进,松月真之前尾指经脉断了,功力去了五成,入道之后经脉重塑,他的功力也可以恢复。

  难怪松月真这阵子都不太舒服,原来是即将入道的征兆。他于是守在松月真身旁,江家家主也跟着守护在一边,等到第二天下午,松月真才从入道的状态中醒过来。

  他浑身真气一收,江快雪身周无风自动,再看时,松月真已经醒了过来,眼中一缕神光渐渐收敛。

  江家家主站在一边:“现在能御剑了么?试试看。”

  松月真起身,掷出佩剑,飞身上前,一脚踩上,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江快雪目光追着他,见他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不由得急了,叫了一声:“阿真!”

  松月真听见声音,远远地御剑飞回,冲他一笑。

  “既然你已经能御剑了,那正好,咱们别走路了,我御剑带着江快雪,你跟上,咱们现在立刻赶去中州!”江家家主取出佩剑,站了上去,拉着江快雪。他御剑只能带一个人,是以之前只能和两个人一起走路。如果有法宝,倒是可以多乘坐几人,可惜他的法宝早就被魔教搜刮干净了。

  江快雪站到家主的剑上,剑身往下一沉,又慢慢地浮了起来。松月真跟在江快雪身侧,三人往中州飞去。

  中洲山脚。

  魔教已将这座山层层围住,魔教教主亲自指挥,誓要在半年之内攻下中洲山,歼灭名门正派们最后一点参与力量。

  此时,后方的教主营帐外,一个戴面具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看了一眼天空中急速划过的亮光,眼神一冷。

  魔教左使侍立在他身侧,低声道:“教主,看来是有人御剑进入了中洲山。不如让小人前去一会?”

  庄弥摇了摇头:“防得了地上的,也防不了天上的,你上去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把他们打下来?由他们去吧。中洲山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只需盯紧了,要他们进得去,出不来!”

  “是!”

  庄弥转过身,进了营帐:“松月真和江快雪还没有消息么?”

  “没有。”

  庄弥眯起眼睛:“发动这么多人手寻找,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不愧是松月真。”

  魔教左使微微躬身:“小人继续派人去找。”

  庄弥嗯了一声:“这两个人一个智冠绝伦,一个医术高超,倘若他们调转剑头,转而去帮我们的对手,对我们而言将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他们两人在婚礼上私奔,让江家松家庄家都成了笑柄,更为那些口口声声规矩教条的腐蛆们所不齿。就算他们前去投诚,相信中州山上那些老顽固也不会接受他们。”

  庄弥哼了一声:“此一时彼一时。那些老骨头们奸诈得紧,卸磨杀驴这招玩得溜着呢。”

  他沉思半晌,又皱起眉头:“怪了,这天底下能修为已经入道之人屈指可数,眼下都被咱们困在这中州山上。方才那两名御剑飞行之人又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

  他直觉不对,对左使交代:“你去查一下。”

  魔教左使领命而去。

  三天后。

  “松月真?”庄弥坐在营帐内,面具下的脸色晦暗不明。

  “是的。青州使带队攻山,被松月真带人全歼了……”左使擦了擦额头的汗,万万没想到,他一直在派人寻找的松月真和江快雪,居然已经到了中洲山上。

  松月真被委以重任,带了一队人马抗击魔教,而江快雪也被安排在后方治疗伤员。有这两人相助,他们要攻下中洲山就没那么简单了。

  魔教右使出列:“教主,这松月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足为惧,就让属下带人会一会他,如何?”

  庄弥摆摆手:“不可轻举妄动,松月真这人虽然年轻,但奸诈狡猾,攻下中洲山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魔教右使有些不忿,退回队伍之中。

  庄弥又问左使:“方才你说,驻守在江家的人员来报,江家家主被人救走?”

  “正是!这些人看管不力,属下已责罚过他们……”

  庄弥眯起眼睛,喃喃道:“我知道了。原来他们一直躲在江家……难怪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我疏忽了。”

  “教主,咱们不能白白吃亏,那些正道腐蛆们杀了我们这许多弟子,还请教主为他们做主!”座下又一人出列,跪在地上大声说。

  “行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诸位不要放在心上,免得一时意气着了敌人的道儿。”庄弥看了一眼桌上的沙盘:“咱们摩尼教,比之那些老古董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咱们心齐!他们修为高又如何,有松、江相助又如何,只要各自的利益冲突,他们就会先自己斗起来!”

  转眼之间,庄弥已有了计较,一一安排下去,教中众人领命而去。

  第二日傍晚,庄弥正在练功,营帐外魔教左使求见,被教主左右侍从拦着。

  庄弥已经听见了声音,皱起眉,收起浑身游走的真气,缓缓吐出一口气,穿上外衫,坐到一旁:“让他进来。”

  魔教左使急匆匆地走进来,往地上一跪:“教主,右使他私自带人攻山,被松月真带人困在中州山北麓!还请教主立刻让属下带兵前去救援!”

  庄弥闻言,眼神一厉,浑身真气骤然释放,袍袖猎猎作响。

  魔教左使骇然,连忙膝行后退一步,避免被教主的怒气波及。

  庄弥慢慢收了真气,冷冷道:“抗敌之事,本教主都有安排。右使不听命令,私自行动,犯下大戒。左使,你带一队人马,前去将他带回来!松月真这人聪明得紧,你须得小心提防。”

  魔教左使领命,点了几个得力干将,带上人马赶往中洲山北麓。松月真果然已带人埋伏就位,左使与他好一番厮杀。

  在星渊海时,他曾与松月真交过手,知道他的实力。哪知道这次再度交手,松月真竟是实力大涨,修为已经入道,可以御剑飞行了!

  可怕!高超的心智加上强悍的修为,若再放任松月真壮大下去,待他羽翼丰满,将成为教主最大的敌人!

  此人非除了不可!

  魔教左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把右使救下,一行人潜在山麓间往山脚撤退。

  左使有些心疼折损的人手,路上一言不发。右使受了重伤,由人扶着,边赶路边低声咒骂。

  一会儿咒骂松月真果然狡猾,一会儿怪左使来援晚了。左使听得心烦,开口劝道:“老弟,你少说两句吧。教主都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让咱们不可意气用事,你为何不听他的安排,私自带人攻山?”

  右使轻嗤一声:“我自在惯了,最烦被人管着,老子爱怎样便怎样。若不是图这份自在,何必入咱们摩尼教。”

  “可你既然入了教,身居右使的高位,便该听咱们教主的才是。”

  右使满脸不屑:“那小子能上位,可都是靠得咱们哥俩辅佐,若不是咱们帮衬,他能顺利取前教主而代之?嘿!”

  左使听他这般居功自傲的话,浑身寒毛一悚,连忙压低声音:“别说这种话了。老弟,你知道咱们这位教主是个有手段的,那枫郎君三个不服他,不也被他给除了?你可别犯糊涂,跟他对着干。”

  右使却是不屑地轻嗤:“老哥哥,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怎么能叫你怕成这样?当年咱们在大江南北横行无忌的时候,他小子都还没出生呢。”

  左使怎么劝说都没用,只能暗自叹气,希望右使千万别再瞎蹦跶,到时候惹出乱子来,教主绝对不会姑息。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行人刚死里逃生,回到山脚下,教主便命人将右使绑了,要问他私自行动不听指挥之罪!

  右使还浑然不当一回事,以为教主只是做做样子,待被绑到全军帐前,教主聚集魔教全军,在众教徒面前宣读了右使的条条罪责,他这才慌了,大叫道:“臭小子!你想干什么?老子是教中元老,你焉敢对我不敬?!”

  庄弥冷冷看着他,高声说:“咱们摩尼教上下,从不看重地位,只尊重强者。今日别说是你,就是我犯了错,也一样要受罚,教中律法,一向如此公平公正。我按照教中律法处置你,何来不敬之说?!”

  右使还要嚷嚷什么,庄弥已悍然出手,一掌拍在右使的天灵盖上。右使登时七窍流血,气绝身亡,眼睛凸出,有些恐怖。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教徒们齐声叫好,山呼道:“教主英明!赏罚分明!”

  左使站在最前头,看着跪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右使,一时间心中栗栗。

  入夜,左使一人进了教主营帐,回禀今日营救右使经过。

  “那松月真修为看涨,羽翼渐丰,若不能为我教所用,还需快快除去才是。”

  庄弥点点头:“此事我已有计较。”

  左使躬身道:“那属下就先行退下。”

  “慢着。”庄弥叫住他,请左使坐下:“左使,我命你千辛万苦将右使救回来,却又在众军前处死了他,你心中是否有诸般不解?”

  左使连忙低下头:“属下不敢。教主英明,自有决断,岂是我等能够置喙。”

  庄弥笑了笑:“左使可别这么说。我就算能堵得住别人的口,也管不住别人的心,这事自然应该向你解释清楚。右使是我教中人,若要处置,也该由我教来亲自处置。若让他的尸身落入中洲山那帮人的手中,对我教士气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所以我才让你将他救回来。右使不听我命令,私自行动,葬送了许多教中兄弟的性命,若不处置他,他只怕还是不知悔改,要犯下更大的错,害死更多的人。我处置他,乃是为了本教大局着想。”

  左使想起右使那冥顽不灵、居功自傲的样子,觉得庄弥说的的确没错,若是不处置了他,只怕他还要捅出更大的篓子来。

  庄弥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左使,你与几位叔伯在教中辅佐我良多,我能顺利登上教主之位,也离不开你们的支持。你们的功劳,我不会忘的。”

  左使稍感熨帖,那见到右使处刑后便一直栗栗不安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往地上一跪:“教主英明,赏罚分明!属下愿为教主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大可不必,咱们接下来先解决松月真这个大患。待解决了他,中州山亦将是我摩尼教囊中之物!”庄弥眼神坚定,志在必得。

  江快雪今天又收治了一批伤员。

  他有些不安,自从到了中州山上,松月真被委以重任,在前方抗击魔教中人,他便被安排到后方,和青翡谷的几个大夫一起,专为那些受了伤的弟子们治病。

  可这治病是没有报酬的。

  他在乎的不是钱,而是没有报酬的治病,会被脑海中那个声音判定为做好事。这段时间前方战事激烈,伤员激增,他的善恶值也在疯狂上涨,一路突破了八百大关,眼看就要到九百了。

  若是到了一千分,他就会被强制送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和松月真好不容易在一起,他若是抛下了松月真一人离开,他还不知该怎样伤心难过。

  早在上一世,江快雪就学会了怎么控制他的善恶值。只要他拒绝帮忙或者视而不见,就能扣掉一点善恶值。这样拒绝一次帮一次,就能保证善恶值上涨没那么快。

  江快雪着意控制着,救治两个人,便拒绝一个,哪知道这天脑海中的声音忽然提示:善恶值加五十,共计九百四十二。

  突然给他加了五十,想来是之前救过的伤员伤势好转。他没料想到这一点,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

  晚上用了晚饭,他跟松月真说:“以后我再救治病人,便开始收钱,你觉得可以么?”

  松月真有些纳闷:“是钱不够用了么?”

  不是钱不够用,而是他不能再免费看病了,这样下去善恶值很快就会突破一千,到时候他就会被强行送走的。

  可偏偏这些又不能跟松月真说,江快雪有些烦恼,叹了口气。松月真坐到他身边,揽着他,抚平他眉心的皱纹:“我明天去跟几位长老说说就是,别为这事发愁了。”

  江快雪点点头。

  “还有,你若是有缺钱的地方,尽管跟我说便是。”

  江快雪心中暖意涌动。

  夜里,两人躺在被窝里,江快雪问他了他今天的战果,又问他有没有打听到庄弥的消息。

  松月真眼神一暗,想到江快雪之前差点落到庄弥手里,他就不舒服,而且无论他怎么询问,江快雪也不肯告诉他当时为何要把婚事提前。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让他每每想起便觉得难受。

  第二日一早,松月真吃了早饭,把江快雪送到医疗所,一个人往几位长老议事的山头去,打算提一提江快雪治病收报酬的事。

  今日倒是巧了,远远地便看见几位掌门族长都在,正在商量着什么。松月真不便上前打搅,便退到一面山壁后,待几人事情议罢再上前。

  他刻意屏住了呼吸,几人都没察觉他的到来。庄家的家主继续说:“他们两人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江家和松家家主一齐劝道:“唉,你们庄家那位小公子,眼下下落不明,只怕已丧于魔教妖人之手。你难道要让小江一辈子不娶?”

  庄家家主愤然道:“他和松月真私奔,这是全然没把我庄家放在眼里!更没把咱们世家宗门的尊严规矩放在眼里!咱们当初不是说好,让松月真那小子在前头带兵退敌不过是权宜之计么?!”

  “这……”

  “其他几位呢?你们怎么不说话?老裴,你们云外城成天把规矩挂在嘴上,这两个小子不守规矩,你们焉能坐视不理?”

  “庄尊主说的有道理。”另一个老迈的声音插嘴:“宗门可以亡,规矩不能废!今日咱们接纳了这两个践踏规矩大逆不道之辈,明日就有人要踩在咱们的头上作威作福了!”

  “唉,裴城主何必说得这么严重呢……”江家家主正要打圆场,被人插了一嘴。

  “我也认为,这两个人不能轻易放过。若是轻易放过了他们,五十年前,咱们又为什么要捉回施雪江,逼得施雪江建立魔教造咱们的反?”

  江家家主登时无言以对。松家家主在一边急忙说:“咱们抗击魔教,松月真助力不小,诸位难道是想卸磨杀驴,秋后算账?!”

  “松兄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他们有功该奖,有过该罚。咱们只是略施惩戒,又不会要他们的命……”

  松月真在山壁后一一听得分明,心中已经凉了半截,江快雪的事,他也不想说了,转头离开。

  江快雪一上午借口繁忙推掉了几个伤员,终于把善恶值勉强降下来一点。到了晌午,他跟其他几个青翡谷的弟子们一起领了饭食,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慢慢吃着。

  这时,一个庄家的小弟子走过来,在江快雪身边坐下,吃一口饭,看一眼江快雪。

  江快雪抬起头,有些纳闷地看看他,那小弟子靠上来,小声说:“江少侠,您还记得庄弥吗?”

  江快雪眉目一动,看着那小弟子,缓缓说:“你有些眼生,你是什么人?”

  小弟子笑道:“我不过是庄弥的旧友罢了。看来您没有忘了他,他现在被魔教之人扣住,就关押在山脚。”

  江快雪神色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

  “我找了他许久,今夜打算下山去救他。可是想要下山,必须得有松少侠的印章作为凭证。”小弟子压低声音:“您若是对庄弥还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就请您给我一个凭证让我下山去。”

  江快雪立刻说:“凭你一个人,只怕救不出他,你为什么不禀告家主,让他派人下山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