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我得了圣母病[快穿]>第28章 穿成胖子(七)

  他看了一眼四周,这里一片苍茫的野地,地势平坦,一眼就能看到头。他昨夜摸黑赶路,可能走岔了,只能再骑上马往回走,走到离昨夜他和邝思清分开不远处,才看到地面上零落撒着一点血迹。

  草地上叶子倒伏,被人踩出一条凌乱的小路。

  江快雪骑着马,顺着小路往前走。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听见前方传来胡人的说话声。他不懂胡语,只听得清说话的有两人,再仔细听,脚步声却有十来人。

  江快雪心中一凛,那队胡人正朝着他的方向来,这四野皆是草原,看不到半点树林山石,他要如何躲避?!

  江快雪下了马,摸了摸马头。那马儿似有灵性,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心。江快雪忍痛,在马儿身上一拍,低声道:“去吧!”

  他在半人高的草丛内躲藏起来,那马儿啾啾打了个响鼻,踢踢踏踏地走远,忽然拔腿狂奔。那队胡人正接近,听见了马蹄声,为首的喝了一声,一行人追了上去。

  江快雪躲在草丛里,看着那队人马背影行的远了,心里只愿马儿跑快一些,千万不要被追上。若是邝思清在此处,就能认出,这队人是胡人部落首领王帐前最精锐的刺客部队。

  待那些人走远了,江快雪又等了片刻,没见到人回来,这才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原来那前方有个大湖,湖面平静如洗,倒映着天空中大朵大朵的云团。江快雪直觉松月真就在这附近,可湖水四周都是一眼就能看个清楚的草地,松月真在哪儿?

  “阿真!阿真!”

  江快雪沿着湖低声呼唤,这湖面四周都是杂乱的脚印,看来刚才那队胡人也曾经在这附近找过。

  “阿真!”

  湖面水波轻轻颤动。

  江快雪眼尖,看见水面露出一截麦秆,登时猜到了什么,脱下外衣跳进水里,潜到深处,只见昏暗的水下,远处一团人形蜷缩在阴云的暗影之中。

  江快雪吓了一跳,不知那人形是死是活。

  江快雪吐出两个气泡,游上前,那果然是松月真。他不知在这水中泡了多久,细算来应当有大半晚,脸都泡得煞白,神志不清,嘴里咬着一只麦秆换气,眼睛睁开一线,冷冰冰毫无生机地看着江快雪。

  江快雪握住他的手,只觉得那手冷得像冰。他一时间骇然,不知道松月真是如何在水下熬得这么久的,若是他晚来一时半会,只怕松月真就要殒命于此了。

  他抱住松月真,借着浮力一蹬,慢慢浮上水面。松月真已在水中泡得神志不清,连划水也不会了,被江快雪带着上了岸。

  “阿真!”江快雪拍拍他的脸,按住他脉搏摸了摸。难怪他能靠一只麦秆在水里龟息那么久,他脉搏跳的极慢,显然是有意控制着呼吸频率。

  江快雪搓了搓他的手脚,扶着人往前走,直到看不见那个湖,才停下来,找了个僻静处生了火,查看松月真的状况。

  松月真身上受了几处伤,伤口在水里泡得泛白,江快雪拿出邝思清给的伤药,给松月真解了衣服包扎。

  他拿皮袋子装了水,架在火上烧开,掰开干粮泡进水里,喂给松月真。松月真嘴巴倒是能张开,勉强进了点食。江快雪给他施了针,让他好好休息,松月真很快闭上眼睛。

  江快雪一直担心着追兵,时不时四下张望。过了两个时辰,松月真终于醒了过来,他呛了两声,江快雪握住他的手叫道:“阿真?”

  松月真看着他,有些动容:“寒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一眼四周,一见这四野都是草原,更是悚然心惊。

  江快雪见他神智恢复,松了口气,把热水捧上,叫他多喝几口,又拿来干粮给他吃了,补充体力。两人踢灭了火堆,往南方走。

  路上松月真简单说了下他昨天和长孙泓被胡人埋伏,他被逼得只能往北逃跑,恰好遇到那个大湖,他躲进湖里,那帮胡人把人追丢了,绕着湖面来回找,没找着人,又一路继续往北,天快亮又打了个回转,倒叫他没办法从湖里出来。

  江快雪便也说了他昨天跟邝思清一路往北,接近胡人的地盘,邝思清不敢以身犯险,他要了马匹干粮火把伤药,一个人继续往这边来寻他。

  江快雪说的风轻云淡,松月真却明白,他冒着巨大的危险来找自己。江快雪又不懂武艺,也不懂胡语,若落在胡人手里,焉能有性命在。

  “万幸你没事。以后不许来找我,我脱了险,自然会回去。”

  江快雪不吭声,显然不认同,也不想答应。

  松月真急了,捏了把他的脸,江快雪人是瘦下来了,就脸上还有些肉:“听见没有,以后我有什么事,你不可以冒险来找我。”

  江快雪闷闷道:“我是和你一起来的,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去!”

  松月真心里感动,说不出话来,江快雪前阵子疏远他,他岂能感受不到,心内郁郁。没想到江快雪能冒着如此巨大的危险来找他,一时间他百感交集,若不是紧紧闭着嘴巴,只怕一颗心要飘起来,飞到天上,炸开一朵花。江快雪扶着他,紧紧贴着他,更叫他心里噗噗乱跳的,身子轻飘飘的。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眼看暮色四合,天色已晚,地平线上竟出现一顶帐篷,两人脚步迟疑,打算绕开这胡人的帐篷。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胡语的呼喝。

  江快雪回过头,就看见一个胡人汉子蹑手蹑脚,按着腰刀,神色不善。

  松月真脸色煞白,身上带着伤,五官也不甚灵敏,被这胡人汉子尾随后头,竟也未能察觉,他想要提气,胸口却是一滞,江快雪连忙扶紧他。

  那胡人汉子拿刀指着两人,呼呼喝喝,示意他们往帐篷处走着。江快雪心中焦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凡流露出一点想要逃走的意图,那胡人便大声呵斥,两人被逼到帐篷边。

  帐篷内迎出一名胡人女子,怀中抱着个婴儿,她神情诧异地看着江、松二人,与那胡人男子交谈几句。这男女二人说话时神情亲密,看来乃是一对夫妻。

  江快雪想带着松月真逃跑,那胡人男子却十分机敏,眼中含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时帐篷内传来老妪的咳嗽声。

  老妪咳得十分剧烈,那女人走过来,用生涩的汉话对两人说:“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跟我们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松月真骤然发难,朝那胡人女子一踹,推着江快雪就要逃跑。那胡人男子大喝一声,体内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飞身一扑,宛如草原上的狼一般,一瞬间便将人扑倒,简直叫人惊诧不已。就在这时,松月真左手送出,只见银光一闪,那胡人男子大喝一声,两拳落在松月真身上。

  江快雪扑上去帮忙,那胡人女子放下婴儿,登时也扑上来。四人乱战在一处,更添老妪剧烈的咳嗽与婴儿哭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松月真体力不支,江快雪虽然身手灵活,但也不是那体魄强健的胡人的对手,两人被制住绑在一起,搜走身上东西,推进帐篷内,帐篷内不过一些生活必需品,一老妪躺在榻上咳个不停,帐篷边一排挂饰,有狼牙兽角等物,还挂着一只袜子。

  江快雪定睛一看,好悬没晕过去,那只袜子,怎么那么像他丢过的一只啊?!

  胡人女子抱起孩子,一面哄着,一面愤愤地踢了两人一脚,用汉话骂道:“不老实的汉狗!非得把你们的牙齿拔掉不可!”

  江快雪心中绝望,这胡人中早下了令,能抓到一名汉人,奖励山羊两头,抓到两名汉人,奖励马驹一匹,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他不会死,但松月真的身体,恐怕是无法再承受任何折磨了。

  而且他和松月真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他们两人被折磨一番之后,还会被胡人用来威胁邝思清。到时候邝思清投鼠忌器,倒霉的就是边境的黎民百姓。

  胡人男子受了伤,只是松月真手上无力,伤口不深,倒是松月真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脸色苍白,额头尽是虚汗。他气恨极了,脱了上衣露着精壮的上身裹伤,一面用胡语痛骂两人,想来不外乎是“明日就把你们两个汉狗抓去领赏!”之类的话。

  榻上那老妪又咳起来,边咳边用胡语问话。江快雪这才发现,她五感衰退,视力与听力都不甚灵光,再看她脸色,已身染重疾,再不医治,支撑不了三天。

  胡人女子连忙端了水来,喂老妪喝了,夫妻二人瞧她这般憔悴病重的模样,都是愁容满面。

  江快雪忽然开口:“我可以治好她。但是你们得放了我们。”

  胡人女子听懂了,却压根不信,回头骂了一声:“汉狗住嘴!你们惯来诡计多端,休想让我们上当!”

  江快雪又说:“你们再不医治,她今晚病情便会加重,三日后必死无疑。”

  他说得如此笃定,胡人女子半信半疑,胡人男子询问,她便用胡语说了。夫妻二人交换一个眼神,迟疑地看向江快雪。

  “你们若不信,便看今晚,到时候她必然会呕血不止,呼吸困难。我可说好了,你们若拖到明日午时,那便是我也救不了她了。”

  夫妻两人惊疑不定,耳语两句,不再理会江快雪。那老妪咳过,喘着气躺在床上休息。胡女生火做饭,打开从江快雪身上搜来的袋子,找出干粮丢进锅里。

  她又翻找一边,看见几支银针整齐摆在盒子内。夫妻二人分工不同,男子在草原上放牧,她除了照顾一家老小,偶尔也跟着部落内的姐妹们一起去边境的商队集市换些汉人的茶叶、丝绢、中药等物。她见多识广,认出这是汉人大夫用来治病的,便又看了江快雪一眼,将银针搜走。

  夫妻两人坐在一处吃饭,闻到饭香,江快雪不禁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起来。那胡人男子把半只奶果子丢到两人脚边,喝了一声,与喂狗无异。松月真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胡人男子嗤了一声,没再管他们。

  饿极了自然会吃。

  然而松月真跟江快雪是少见的硬骨头,撑了足足一个时辰,两人渴得难受,江快雪发现松月真的头发间还夹着一片水草,想也不想,歪过头衔住那片长长的水草,喂到松月真嘴边。

  松月真一怔,张开嘴慢慢咬住水草,一点一点嚼进嘴里,两人双唇一瞬间贴在一起,连呼吸都错在一起。

  江快雪吃惊,怔怔地睁大眼睛,与松月真四目相对,松月真的眼里有笑意。

  他脸上一热,衔着半根水草退开,默默咀嚼着水草,一点点冰凉的水分沁出,却难解干渴。他甚至觉得更渴了!

  两人头靠着头,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那老妪再度咳了起来,小婴儿被吵醒,哇哇大哭,帐篷内又热闹了起来。

  这时,只见老妪呕了一声,胡人男子一惊,举着灯来照,只见毯子上湿漉漉一片血色。夫妻二人都惊呆了。

  两人一个端水喂药一个打扫地毯哄孩子,待一切稍稍安定下来,那夫妻二人来到江快雪面前,胡人女子问道:“你懂医术?你是吹芦城里的医官?”

  江快雪在城内开设医馆,教出一批医术精湛的大夫,就连塞外的胡人都听说了,她有此推测,并不奇怪,毕竟谁能猜到本该在城中坐镇的承宣布政使会出现在塞外呢?

  江快雪不愿说谎,转而道:“只要我能治好病人,你又何必管我是谁呢。”

  “你有什么条件?”

  “放了我们。”

  夫妻两人有些犹豫。

  松月真在一旁说:“我们两人拿去领赏,也不过是换到一匹马驹,难道还能比得上你母亲的性命吗?”

  那胡人男子点头说了句什么,女子便用汉话说:“只要你们能治好妈妈,我们就放了你们。”

  “口说无凭,我要你们向狼神起誓。”

  夫妻二人色变。这塞外的胡人信奉狼神为守护神,他们坚信,如果当着神明的面说了谎,那么这个人的灵魂将永远被阻隔在狼神的神殿之外,永远不能与亲人团聚。所以没有胡人敢违背在神明面前立下的誓言。

  那胡人男子沉下脸来,女子恶狠狠地走上前,抓住松月真的衣襟:“你们不过是我们的阶下囚,凭什么跟我们谈条件?”

  松月真还没说话,江快雪先一步开口:“那你就试试,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会不会给她医治!”

  他眼神凶狠坚定,丝毫不见畏惧,竟叫胡人女子一愣,不由得松了手。

  夫妻两人小声说了两句,达成一致,对着象征狼神的北方共同立下誓言。江快雪听不懂胡语,松月真倒是能懂一点,朝江快雪点点头。

  江快雪要回自己的银针,又让两人给松月真解了绑,来到老妪的榻前诊了脉。这病症果然与他所料的差不多,是肺部感染。他先施了针,暂时止住咳喘,待那老妪睡下,便跟夫妻二人交代:“她要吃药,我开个方子……”

  胡人女子从角落里拿出一个布袋子,在江快雪面前打开,里面是几小包中药材:“我们有的,都在这里了。还要买药材,得等到十五天后集市再开。”

  江快雪看了一眼,这些药材都不太对老妪的症状,不过对松月真的伤倒是有用。

  他看着胡人女子:“我要的药材,以你们这里的气候环境,应该也有生长。明天我出去采药。我这位朋友也受了伤,能不能把这些药材给我,我要治好他的伤。”

  胡人女子一听,登时柳眉倒竖:“这些药材,六只小羊羔换来的!六只!”

  江快雪知道这两人答应放了他们就很难了,再想问他要药材那更是难上加难,也就不多说什么。

  胡人女子端上来一点吃的,让两人上桌吃了,又给他们勉强收拾出一块睡觉的地方。又把他们的手脚都给绑了,免得两人半夜逃跑。

  两人挤在一起,凑活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被夫妻两人踢醒了。江快雪要出去采药,必得有个人跟着,胡人男子怎放心将危险的松月真与妻子放在家里,便留下来,由胡人女子出门放牧。

  松月真与江快雪吃了点东西,江快雪查看过那老妪的情况,便跟着胡人女子一起出门。胡人女子还特意让他穿上自己的服饰,将他打扮成一个胡女模样掩人耳目,江快雪纵然十分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这女子还在哺乳,孩子便一起背着,拿起羊鞭骑上马赶着羊群出门了。

  那些羊群散出去,便如同一团团白云散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江快雪骑马跟着,一路上低头找草药,远远地缀在羊群后头。胡人女子扣着他的同伴,也不怕他跑了,一边赶着羊群一边高歌。

  江快雪听不懂她的歌声,时不时下马挖草药,两人已经走了小半天,草药还差几种。他问那胡女:“你们放牧时,有没有见到过一种草,叶片一共有八片,呈锯齿状,春天会开紫色的小花。秋天结红色的小果子。”

  胡女想了想,说:“跟我来。”

  两人赶着羊群,走到西面一片低矮的灌木丛边,羊群散开了吃草,江快雪低着头找了片刻,果然看到了他要的草药。

  他又另外多找了片刻,把松月真需要的药材一并收集得差不多了。中午便跟着胡女一起吃了些干粮。

  胡女填饱肚子,便解开衣服给婴儿哺乳。江快雪转过头去。那胡女嗤笑一声,问道:“你既然是汉人的医官,那一定见过送子萨菩,我问你,他长什么模样?”

  江快雪一愣:“什么送子萨菩?”

  “就是送子萨菩!”胡女整理好衣服,抱着孩子疼爱地亲了亲,一边逗那孩子一边说:“你们汉人都是这么叫他的!他能起死回生,断气的人都能救活。只要摸他一下,回家就能生儿子!”

  江快雪:……不会说的是我吧?

  “应该是菩萨,不叫萨菩。”江快雪纠正她的发音,顺道也想纠正一下塞外妇女对他的看法:“你说的是江大人,他的确懂医术,但是并不能送子。不要再以讹传讹了。”

  胡女把孩子抛起来,逗得他咯咯直笑:“什么鹅穿鹅?你这个人,既然学了他的医术,为什么还要败坏他的名声!他明明就能送子,喏,你看,我家的吉格图就是送子菩萨送来的!”

  江快雪:他什么时候给胡女送子了?他怎么不知道?

  胡女抱着孩子,亲昵地蹭蹭他的脸蛋:“吉格图,吉格图,阿妈的小心肝,用五只羊换来的吉格图!”

  吉格图在胡语里就是五只羊的意思。江快雪却是不知道的,只觉得不明所以,莫名其妙。

  两人骑着马,赶着羊群往回走。这时,一队胡人官兵远远地骑马过来,江快雪吃了一惊,胡人妇女也有些紧张,对他说:“不要说话!”

  江快雪下了马,用镰刀割了些草,盖住背篓内的草药。他虽然穿着胡女的衣束,但他细皮嫩肉的,实在不像是常在塞外牧马的胡人。

  胡女下马,解开手帕把江快雪的头裹起来,这番打扮,乃是胡人中没有嫁人的女子打扮。不过江快雪面目清秀,这般打扮毫不违和,倒真有些像个胡人的小姑娘。

  那队官兵很快到了眼前,领头的随意扫了他们一眼,拿着一张画像询问有没有见过。江快雪扫了一眼,只能辨认出两点:一、汉人;二、男人。当然,不用想就知道,官兵们要找的人多半是松月真。

  古代绘画技术原本就不成熟,胡人中擅长绘画的更少,这画像能认出性别已经算不错了。小统领也没指望靠着画像就能抓到人,他带队出来,主要还是排查一下胡民之中的可疑人物。

  胡女上前看了一眼,摇摇头用胡语答道:“回大老爷,这个人小女没有见过。”

  小统领将画像收好,皱起眉头扫了羊群一眼,指着江快雪问:“你叫什么?她是谁?”

  胡女报上姓名住址,又说江快雪是她妹妹,小统领驱着马,慢吞吞踱到江快雪身边,垂眸看着他,用胡语说:“你这个妹妹个头真高。”

  胡女走上来:“是啊,可惜她是个傻子,也不会说话,只能帮家里干干杂活。”

  江快雪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小统领没再逗留,带着手下官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