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与女主白月光的同居日常>第34章 命途

  “别闹。”苏州看着苏明静平静的脸,道。

  “我没有。”苏明静没有看苏州,只是安静地看着蹲着的孙子越。

  “棋子有抗争的权利吗?”他轻笑。

  “州州,”他有些残忍地说,“即使你护着我,我也逃不掉。”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孙子越看着面色平静的苏明静,只心下暗自心惊。

  “我不是沈然。”苏明静平静地对孙子越说。

  苏明静手里拿着江北辰硬塞给他的晏然剑,“如果我是沈然,你如今就该谢罪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孙子越突然抚掌大笑。

  “可惜你不是。”

  “没有什么可以可惜的。”苏明静说。

  “为什么?”孙子越饶有兴趣地问道。

  “如此,我便遇不到州州。”苏明静答道。

  孙子越的神色瞬间就有些不对了。

  “你们倒是感情深厚。”孙子越嘲笑道。

  “那可是天下权,美人膝。”他冷冷地看着苏明静,“不过是一合道小儿,你还真当自己是沈然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得上眼的。”苏明静一点也没有失了气势,他轻笑着说,“至少州州看不上。”

  “他只看得上我。”他微微抬起头。

  孙子越鼻孔出气,算是嘲笑。

  他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可笑,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跟剑尊有一腿,就得意忘形的没有样子,哪里比得上沈然。

  炫耀地没有了正经样子。

  只有苏州知道,苏明静那种平静的姿态,很清楚地表明苏明静说的都是他发自内心认为的东西。

  *

  天空黑沉,风雨欲来。

  街道上人流如常,每一个人和昨天前天没有什么两样。今天的小二依旧是懒洋洋地偷懒,客人也是在小声抱怨客栈老板是个奸商。

  孙子越走后,苏州失眠得更厉害了。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即使被褥很厚实,他也觉得没有暖和的趋向。

  苏明静和他躺在一起,安安静静地握着他的手。

  他们两个一起失眠,看着窗外天空黑沉的一片。

  “我怕了。”苏州哑着嗓子说。

  真相拼凑得越完整,越深入斗争的漩涡,他越能感觉到身不由己。

  从他离开无名窟的那一刻,他的命运,苏明静的命运,都由不得他们自己了。

  激烈的潮流朝他们涌过来,他们避无可避。

  只能随波漂流。

  女主屈归心、魔尊孙子越,还有正道的魁首,他们代表的不是他们自己一个人,而是他们身后庞大的利益集团。

  而苏州和苏明静,他们只有自己。

  两个合道期的修士,根本没有能量和那么大的一个利益集团抗衡。

  沈然当初能一手建立夜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时指当初魔道一片混乱,人心不稳;地利是沈然选择在魔道建立势力;人和是沈然本身身为渡劫期的大能,又无牵无挂。

  “大不了,不过是一死。”苏明静沉默了片刻,道。

  “死啊,”苏州那只没有被苏明静握住的手搭到自己的头上,“我不怕。”

  “我怕是身不由己的命运。”

  如同茫茫的烟波、看不尽看不破的命途。

  “掌握一切的从来不是理想,而是利益。”苏明静侧过头,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认清这一点,感觉可能会好一点。”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苏州。”他轻声说。

  “像你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呢?”苏明静问道。

  “你一个人,改变不了世界,只能保证你自己不被世界改变。”

  剑门对苏州的影响,太深了。

  想想看,一群理想主义者,聚在一起,甚至曾经改变了整个修真界。身处这群人里面,只呆着,估计也能感受到改变世界的豪情壮志。

  可是这群理想主义者,都死了,死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苏州一个人。

  “你太傲慢了,苏州。”苏明静笑了起来,“你傲慢地看着这个世界,不愿意融进这个世界,按着这个世界的节奏走。”

  苏州怔怔地侧头看向苏明静。

  “你逆着这个世界的趋势走,可是你又没有办法用一己之力改变它,当然会觉得身不由己。”

  “你还活在旧时代。”苏明静说。

  落后的、不适应潮流的旧时代。

  当下的这个时代,是不讲究风骨的。

  剑门已经没有了,没有的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做不到。”苏州苦笑。

  一个人的性情,已经被他自己的过去固定了。

  苏州可以堕落到无名窟里浪荡一生,却宁死也不愿意汲汲为营。

  那是苏州的傲气。

  “你说,是不是一个人的命运,从他出生起就注定了。”苏州迷茫地问道。

  “谁知道呢。”苏明静轻笑着说,“或许我们走到这个地步,都是必然的巧合。”

  “此后,也将是必然的巧合。”

  苏州握着苏明静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你和我,去一趟剑门遗址,好吗?”他问道。

  眼见他起高楼。

  眼见他宴宾客。

  眼见他楼塌了。

  “好。”苏明静道。

  苏州睁着眼,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他做了噩梦。

  天空中淅淅沥沥落下的是大颗大颗的血珠,劈里啪啦地打到地上,土壤被人血彻彻底底地浸透了。

  他的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桃花林。桃花都凋零了,枯的桃花瓣层层叠叠地铺在地上,在鲜血的浸染下,又显出了生机和活力。

  苏明静撑着红色的油纸伞,淡淡地看着他。

  他挣扎着伸出手,想去抓住他。就在他的手抓住苏明静的手时,苏明静整个人都消散在了空气里。

  大地震动,数不清的棺柩破开土地,从地底涌出来。

  苏明静忽然又出现了,坐在其中一个棺材上,笑着把自己的脖子扭断。

  他死后,棺材的人破棺而出。

  他们都长着和苏明静一模一样的脸。

  苏州满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苏明静也睡着了,在他身旁睡姿端正地躺着。

  他盯着苏明静看了好久,起身掀开被子,穿着鞋子,走到窗边。

  窗外天空黑沉,山雨欲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失眠到夜里五点。放了寒假,好几天没学习了。一学,脑子兴奋的不行,怎么也睡不着。

  想起来舍友说我是活得很“体制”的一个人。她说我活得就是现行的高中教育想让你成为的那种人——中规中矩、上进而努力、道德标准高得离谱。

  或许是习惯了。我在学习的时候,心里是平日里少有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