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了, ‘冥王’没有意见。”范志刚应道,这次那三个人是彻底没有异议了。

  至此,关于那两个人的话题再次结束, 季筝仍然没有获得任何有关那两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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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季筝便动身前往C区, 与其他地方一样, C区的地盘依旧是一间酒吧, 叫“银河”。规模虽然比“地外星”小,却比宣者豪那间大。

  范志刚把店交给季筝之后便没怎么过问了, 但是季筝敢肯定, 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因为酒吧里的服务生, 有一半都是之前在范志刚身边见到的熟面孔。

  这天,季筝又从范志刚那里接了一笔订单, 由专人带着去取货。

  去过三四次, 他却依旧只能坐四面黑窗的悬浮车。

  “筝哥你进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司机停下车,说道。

  季筝不动声色地攥紧手中的纸巾, 下了车,不多时取过货回来, 两人便往回走。

  这几次下来,他已经能够凭借悬浮车的动向在纸巾上面用指甲划出路线图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清晰地保存到回去。

  回到“银河”, 季筝刚准备回休息室整理一下,却被告知客户已经到了, 他只得马不停蹄地拎着东西去找客户。

  此时是晚上七点,属于酒吧营业时间,气氛热闹, 人来人往间季筝没注意,迎面撞上一个人。

  “怎么走路的,会不会——季筝?”那人有些惊讶地喊出他的名字。

  季筝肚子里的火刚起来,被这么一声暂时熄灭,但是他抬头看过去,半天也没认出来面前的人。

  “我,樵陨!”那人有些激动地在自己脸上比划着,季筝这才认出来,这人竟然是那个被揍了一顿后喜欢上他的樵陨。

  “你怎么在这?”季筝又把他打量了一遍,才找到些熟悉的影子。不是他记性差,樵陨的确变化很大。

  这几个月军部见习把他练的又壮了许多,皮肤也更加黝黑,头发也剃成了短短一层的寸头。

  樵陨眼睛看着季筝移不开,闻言憨憨一笑,答道:“今天休息,听说这边新开了一家酒吧,就来玩玩,没想到会遇见你。之前听罗砚行说你退学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罗砚行怎么知道他退学了?灼恕说的?季筝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行,那你玩吧,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奉陪了。酒直接记我账上就行,我是这的老板。”季筝冲他点点头,想到手里的货,准备先走。

  樵陨有些惊讶,没想到他是这里的老板,还以为也是在这里玩的,正准备邀请过去一起。

  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只能看着季筝离开。

  跟樵陨道过别,季筝便来到客户的房间。他推门进去,见里面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两名又高又壮的保镖立在他旁边,男人正抬着头看房间内的装潢。

  季筝进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男人抬头看过去,一仰下巴,“东西拿来了?”

  “都在这。”季筝把箱子放在桌上,单手扶住。

  “检查一下。”男人朝旁边人一挥手,其中一个高壮男人走过来就要拿季筝手里的箱子。

  季筝躲了一下避开他的动作,站到一边,把箱子端在手臂上。

  “这位先生,咱们也是有规矩的,想看当然可以,不过在货款全部到账之前,只能由我拿着给您看。

  您将就一下?”季筝礼貌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几乎同时,男人出声反驳道:“不行,我都付了一半货款了,凭什么不给我看?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赖账?”

  “当然不是,只是有规矩咱们最好还是遵守。”季筝视线从男人抖动的腿上扫过,依旧彬彬有礼地说要。

  谁料男人不仅不讲理,而且还易怒,当即叫那两人去抢季筝手里的箱子。

  门外就有季筝的人守着,但是他并不想惹事,只能把箱子交了出去。

  男人打开箱子,拿起一瓶血清端详着。季筝就默默看着他动作,他相信,就算把所有的血清都换成水,这个人也看不出什么。

  结果男人看了两秒,突然把瓶子大力往地上一摔。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瓶子碎成四散飞起的碎渣,血清也溅了到处。

  “妈的,你拿假货骗我?!”男人说着就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粒子枪指向季筝。

  季筝看着枪前段的发射点,心脏骤停一瞬,继而又跳动起来。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从容说道,“怎么会,这批货是我刚提回来的。您若是不信,不妨跟我去检测一下。”

  “老子不听你的!你敢骗老子,老子杀了你!”他站起身,直直朝季筝走过来,同时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保镖把箱子合上,拎在手中。

  季筝这算是明白了,演的这一出戏,合着就是来骗货的!

  “先生,咱们要是真的没钱,可以少买点。”他讽刺地说道。

  此时,外面的侍从也听见了动静,却不敢贸然闯入,敲了敲门喊季筝。

  “没事,外面等着。”季筝朝外面的人说道。

  之后他又转头看向男人,“您看,我好歹也是这的老板,您这样是不是不太理智?”

  “你是老板?那不是更方便!”男人突然几步来到季筝面前,手上的粒子枪抵在季筝的太阳穴,命令他道:“开门!”

  季筝依旧从容不迫,好像抵在头上的不过是一把玩具枪似的。

  “抱歉啊,今天您拿不出货款,一步都不能出这个门。”语毕,他抬手攥住男人的手腕,反身肘部轻轻一磕便轻松卸下男人手里的枪。

  趁着男人还没回过神,季筝一个闪身,两人位置瞬间调转。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人被季筝用枪托卡着脖子,一脸惊恐地说道。

  “钱。”季筝冷静地吐出一个字。

  男人一看就是胆小惜命,眼下手里没了武器,就立刻向那两名保镖求救,让他们把钱打给季筝。

  怎么一个老板反而管保镖要钱?季筝刚这么想着,下一秒来不及疑惑,就见拎着箱子的保镖将箱子打开,运势要往地上摔。

  “你做什么?!”季筝厉声喝止,手上粒子枪打了个转,他用枪口指向戴面具的男人。

  “哗啦——”箱子却还是被保镖毫不犹豫地摔在地上,里面的玻璃瓶收到冲击掉落出来,碎了一地,无一完好。

  此时季筝也反应过来了,这两个人根本不听面具男人的话,就算他现在开枪打死男人,这两个保镖恐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奇怪,太奇怪了。

  那名保镖把箱子扔掉后,转头就气势汹汹朝着季筝走过来。季筝把面具男人推到一边,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在保镖冲上来的时候,他也握着粒子枪,用枪托打了过去。

  两人缠斗起来,季筝余光里看见另一名保镖也不安分,而面具男人这会正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一个人季筝还能占据上风,两个人一起,便有些吃力了。

  屋内桌椅砸了一片,动静之大外面侍从已经喊了数十声,但是没有季筝的命令,他们又不敢闯入。

  突然,季筝听见门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季筝在里面?”

  “你们傻站着干嘛?开门啊,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

  “……你们不敢我来!”

  是樵陨!

  季筝刚要制止他,就听“咚”地一声,屋门抖了一下,紧接着应声而倒。巨大的响动震的地板上摔碎的瓶渣抖了两抖,血清晕开一层又一层波纹。

  屋内三人停下动作,一齐看向门口。樵陨还抬着腿,一副见义勇为的勇士模样。

  这个莽夫!季筝扶额。

  “你来干嘛?!”季筝看着他都头疼,本来打一架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是彻底说不清了。

  樵陨还以为他是怕自己受伤,嘿嘿一笑撸着袖子就冲过来了。

  结果那两人看见他反而收了手,其中一人扛起角落里面具男人,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门口侍从要拦,季筝挥了一下手,让他们离开了。

  失去了大展拳脚的机会,樵陨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收拾一下。”季筝长出一口气,摘下手套,看着满屋狼籍对外面的侍从说道。

  他往外走,樵陨回过神来,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跟我干嘛?没事了,我请客你再去喝两杯。”季筝侧头看他。

  “你没受伤吧?要不要我帮忙啊?”樵陨还有些担忧。

  季筝费了些口舌把他送走,一个人回到休息室,瘫坐在椅子上有些烦躁。

  今天这事明摆着是有人故意搞他,说是来做生意,却折了他的货,为的就是给他个教训。

  这事除了宣者豪,还有谁能做出来?

  要是樵陨不出现,他还能占点理,结果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范志刚忽视这个人了。

  遗憾的是,范志刚并没有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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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两天,季筝就被叫去了“地外星”。范志刚把樵陨的资料摔在他面前,好整以暇地抱臂等着他解释。

  “他只是刚巧出现,我们以前认识,他以为我出事了就想来帮我。”季筝如实说道。

  “刚巧出现……”范志刚点点头,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季筝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批货的损失是我的问题,之后我会补上。不过樵陨真的是个意外,从我离开军部,就和之前在那认识的所有人断了联系。”

  他说完不见范志刚反应,一抬头,就见对方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破绽一般。

  季筝也不躲避,目光直直迎了上去。

  良久,范志刚移开视线,像是信了他说的话。季筝正要松口气,却听对方又问道:“那路线图和账本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