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山河静阔>第46章 阿满(2)

  卡加纳族的少女被缚在赛台上,先前可恶的汉人打得她浑身都疼,没有力气,可是凭着一股气,她现在还硬撑着。

  阿米米的力气很大,苏里白闪身而过,阿米米对回空感到愤怒,第二拳紧接着向苏里白扑去。

  剑对肉拳,这样的对阵真是古怪,可是别看阿米米身形高大,好像十分笨拙,却一直紧紧追着苏里白,不让他拉开距离。

  苏里白觉得有些吃力。再次提高了速度,红衣少年的呼喊不绝于耳,苏里白摒除杂念,一点一点剖析阿米米。

  在打斗中,往往力量就是绝对的,阿米米确实力大如牛,且有冲劲,甚至还带有一点儿章法。阿米米的力量,甚至削弱了苏里白速度上的优势。

  但苏里白不慌,他要赢,切要赢得游刃有余,至少要看起来游刃有余。

  引导着阿米米左右攻击,从台子中央,苏里白一步步退到了边缘,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但为阿米米叫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人们已经看出来了,苏里白在有意消耗阿米米的体力。

  阿米米有些急躁。他拳拳挥空,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而体力的而消耗,比他预期的还要快。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体型大的人打斗一般有这个特点,尤其是力气大的,就是不持久。

  苏里白将将好停在赛台的边缘,一个腾身翻滚,踏上阿米米的肩膀,跃到他身后,身手快到二楼的那些人都没看明白,只见苏里白突然与阿米米换了位置,阿米米由于惯性要坠下赛台,苏里白却拉住他的腰带,把人甩回了赛台中央。

  坐在赛台中央,阿米米有些懵,抬眼就看见苏里白有冲他勾勾手指,“来啊……”

  阿米米这回迟疑了。放缓了速度再出手,却如上一局一般,到了赛台边缘,又被苏里白甩回赛台中央。被戏耍着。

  “阿米米!你这个垃圾!废物!你在干嘛,一只弱鸡都搞不定?”少年站起身,趴在栏杆上冲阿米米大喊:“你要是输了,也没有好果子吃!”

  阿米米只好站起来,又重新摆出架势,眼睛瞪大了,通红通红,全是血丝。

  苏里白抬眼看了红衣少年一眼,少年被苏里白看得一个激灵,却还是叫嚣道:“看什么看?!长眼睛了?”

  “嗤。”苏里白的剑一直没有用,此时突然向阿米米冲去,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片刻,阿米米身上全是伤口,鲜血不停地往下淌。

  苏里白最后一挑阿米米的衣襟,一截布片就这么飞着向二楼的红衣少年去。

  红衣少年吓了一跳,哆哆嘴,说不出话来。

  阿米米没有倒下,但身上的伤口十分可观,苏里白没有下杀手,那些伤口看着可怖,其实稍加治疗,就可以痊愈。但苏里白展现了绝对的实力压制。青花会的人宣布,苏里白胜。

  爆了大冷门,二楼一阵吵闹。

  阿米米看了苏里白一眼,苏里白尚且不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只见阿米米双拳狠狠地击向自己的脑袋,「彭」的一声,阿米米倒地,抽搐两下,死了。

  与其回去受折磨羞辱,不如自尽。

  苏里白说不出话来,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阿米米两眼怒睁,苏里白却不敢走上前为他合上眼睛。

  恍惚着走下台,走出了这间屋子。身后青花会的人的呼喊,苏里白充耳不闻。

  “阿白!”

  一声笑一脸焦急,上下打量苏里白,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跑去打擂台了?”

  苏里白迷茫地看着一声笑,动动嘴皮子,吐出两个字,“没有……”

  看苏里白这副模样,一声笑眉头紧锁,棉姑追了上来,关切地看着苏里白,“算了,没事就好,我们走吧。徐公子他们已经出去了。”

  一声笑点点头,也认为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出去再说,但还有一件事。一声笑指了指苏里白的身后,问他:“这是谁?”

  “什么?”迷蒙地顺着一声笑指的方向看去,苏里白看到了那个卡加纳族的少女远远地站着。苏里白方才出神,没发觉少女一直跟着她。

  她衣衫褴褛,也没有鞋,蓬头垢面,大眼睛黑白分明,五官深邃,清丽的面庞是身上唯一不那么脏的地方。

  “你别跟着我。”苏里白闷声道。

  “你,救了我。”少女执着地看着苏里白。

  可是我也杀了另一个人。苏里白没有说话。

  少女大胆地走近,“你救我了。”

  苏里白不知道说什么,棉姑看到少女血迹斑斑的脚,出声道,“好了,跟我们出去吧。你叫什么名字?”

  “阿满。”少女看着棉姑露出喜人的微笑,“我叫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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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恪和徐清风先回了客栈,天问早就等得着急了,趴在客栈大堂的桌上,望眼欲穿地看着门口。

  时至中午,才终于等到了陈恪和徐清风。左鸣跟在后头,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关鸿丰不在,一声笑、苏里白也不在,天问却不关心,跑到徐清风身边跟他说话。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太无聊了!”

  “乌苏里不陪你玩?”

  乌苏里大呼冤枉,天问笑起来,“就是担心你们。”

  拍拍天问的脑袋,徐清风拿出给天问买的礼物,是一个木制的小老虎,刷了彩色的颜料,样子讨喜又好看,天问「哇」了一声,接过小老虎,又拿给乌苏里和乌须里炫耀。

  乌苏里笑着陪天问闹起来,徐清风陪着陈恪上楼休息。

  洗漱完,徐清风换了身衣服,回过身却见陈恪坐在桌边,对着锦盒若有所思。

  “怎么了?”徐清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有什么问题吗?”

  陈恪摇头,屏退全公公,示意徐清风到他身边去。

  顺从地坐到陈恪身边,徐清风对着锦盒,不由得紧张起来,找到金铃花后,陈恪的心情就不太好,徐清风不由得怀疑,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但倘若金铃花是假的,陈恪为什么要花三十金买它?

  “这难道不是金铃花吗?”

  陈恪抬眼看了徐清风一眼,打开锦盒,那朵红色的小花还是那样躺在盒子里。

  “这是金铃花无疑,与《花草百鉴》上的描述一模一样。”陈恪说着,伸手去拿金铃花,似要拿起来仔细端详。

  “等等!”徐清风猛地伸手握住了陈恪的手,制止了他。

  陈恪扭头看向徐清风,“怎么?”

  徐清风不知该怎么说,看着陈恪平淡无波地眼神,心里慌乱。

  陈恪看着徐清风,反握住徐清风的手,“金铃花不可直接触摸,对吧。”

  徐清风顿时白了脸。

  金铃花确实不能直接用手触摸。躺在盒子里的花明明是红色的,为什么叫金铃花呢?

  其实,所谓的金铃花确实是金色的,在它开花的时候,但这金色,其实是它的粉,落在自己的花瓣上,显出淡淡的金色,花枯萎后,才会发红。

  金粉的数量很少,薄薄的一层,却有剧毒,制毒时难以剥离,往往会把整朵花作为材料,但知道金铃花其实不可直接触摸的人少之又少。

  陈恪也是听持戒大师提起,才知道的。那徐清风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一直不让我查徐府案,我便猜想,究竟是什么那么让你害怕被我发现。我做了一个大胆地假设……”

  陈恪缓缓道:“下毒的人,就是徐尚书。”

  徐清风看着眼前的陈恪,说不出话来。陈恪猜的没有错,陈恪身上的毒,便是徐逹宁所下。

  所谓徐府灭门案,背地里加上「勾结外邦」罪名的不是别人,正是宣武帝。

  所以徐府一案才那样板上钉钉、证据确凿,再多的疑点,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徐清风也认为,这是查不出的,该有的证据,早就销毁光了。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徐清风想否认,但陈恪看着徐清风,一字一顿地问他:“我从没想过,是你要我的命。什么进宫伺机为父报仇,不过是骗人的说辞,你早就知道徐府为什么被灭口。你进宫的目的,是为了看我死了没有,如果没死,你就会再出手,是吗?”

  是。徐逹宁到京城数年,处心积虑想要杀了仁王,徐清风作为徐逹宁的儿子,自然是了解计划的。

  费劲心机在仁王身边安插了人手,却功亏一篑,最终暴露,徐逹宁被宣武帝连夜召见,数日未归,徐清风便知道出事了。

  靠着徐逹宁给的药假死,徐清风躲过了一劫,乔装入宫,在太恒宫附近当差,日日守着陈恪,爱的另一面,是赤裸裸的残酷真相——他要他死。

  只是命运捉弄,他不小心撞破了别的秘密,成了疯不疯傻不傻的徐三,又进了太恒宫,后头的事情更像幻梦一般,悲痛又不真实。

  “是。”有些事情,徐清风不能否认。

  “左鸣是徐逹宁安插的卧底。”

  “是……”

  “那你,现在还想我死,是吗?”陈恪掐着徐清风的手,用力十足的力气,他心里有怒火在翻腾。

  “不!”徐清风连忙否认。左鸣隐藏得很好,一开始徐清风并不知道,但是发现了之后,徐清风连忙终止了暗查陈恪的计划。

  现在,徐清风也好,左鸣也罢,都是真心想找金铃花医治陈恪的。

  徐清风的爱从来不是假的,更何况重生后陈恪对他那般好。可此时陈恪的神情冷得他害怕,他知道,陈恪不信。

  徐清风的眼里满是惊惶,他的口气是真,表情是真,可是陈恪不敢信。

  松开徐清风的手,陈恪把锦盒扫到地上,发出一声响,全公公在门外询问,陈恪没理他,指着地上的金铃花,“你看,那是什么?”

  金铃花从盒子里滚了出去,花瓣散落,根须还是杂乱的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徐清风看到从花托底下,缓缓爬出一只小小的、红色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