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北锁门的手一顿, 重新推开了门让他进去,两人也并没有下楼去, 就在门口等着秦煜封出来,期间杨北不时抬头看向季时年,想说什么却是一次次欲言又止,季时年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视线,但以他的性子, 既然对方不说, 他也不屑于多问。

  “你们……”等了半晌不见秦煜封出来,杨北终于开了口, “你们在一起了?”

  “你说呢?”季时年似笑非笑,“你不是看见了。”

  杨北的确是知道, 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出口,此刻亲耳听见了, 却又痛恨于自己为何要多此一问,心中一时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那瓶子的碎片将他的心脏割的百孔千疮, 然后使得那些酸甜苦辣咸诸般味道全都顺着裂开的伤口畅通无阻的侵入进血液,继而流淌到四肢百骸。

  干涩的双眼一时间被榨出了咸涩的液体,他抬头看向季时年,眼中满满的不甘。

  季时年看他这模样, 说道:“怎么,难受了?可是难受又有什么用呢!他喜欢的是我,所以我劝你还是趁早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杨北被他漫不经心的神色刺激到了, 不自觉的上前一步,语无伦次道:“怎么会,我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哦?”季时年面上不喜不怒,反问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杨北想起当初在天季听那些同事说的话,脱口道,“你们这些有钱人,有什么下限,又哪里有真心,我哥是个耿直的性子,你不要想着玩弄他,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季时年的眼神黯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门口,见秦煜封没有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这几天好不容易让那呆子释怀了些,可不想再被这小子给挑拨了。

  杨北一双眼睛愤怒的瞪着季时年,还想接着说下去,季时年伸手一把拉住了他,升降电梯旁边就是楼梯,季时年拽着杨北的胳膊往那边走:“你小子别满嘴胡言,我今天就和你把话说清楚了。”

  “你放开我,放手!”杨北看着他将自己往楼梯那边拽,剧烈的挣扎起来,但是他毕竟太过清瘦,挣扎了半天不过是徒劳,他反抗的意味那么明显,可是下一秒却突然就放弃了挣扎。

  季时年见他终于老实了,也就放开了手,可是就在他松开的那一刻,杨北却一下子从楼梯摔了下去,季时年看着他失重的往下面滚落,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怔愣间,就听见一声激烈的惊呼,他听见秦煜封的声音喊道:“小北——”

  秦煜封在洗手间找个袖口找了半天,最后发现那东西滚落到了洗手间的角落,他捡起来用水冲了冲,然后别住了袖口往外走,刚出门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秦煜封几步上前,他伸手一把推开季时年,三步并做两步的顺着楼梯冲下去。

  杨北一连滚了两段楼梯,撞到过渡平台的墙壁上才停了下来,秦煜封看着满身是血的少年,半跪到地上颤抖着手将他翻过来,一时间赤红了双眼,杨北头上流了很多血,整个人早就失去了意识,秦煜封将他搂到自己的怀中,语无伦次的唤道:“小北,小北你醒醒……”

  季时年回过神来,从楼上下来,说道:“秦煜封你别动他,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秦煜封抬头看他,眼中的惊慌失措一瞬间变成了无可抑制的怒火,他哑着嗓子说道:“为什么?”

  季时年以为他问的是为什么不能动他,于是解释说:“他摔伤了,你这样随便动他会只会让伤势加重。”

  “我说为什么?”秦煜封终于失控了,他对着季时年大声吼道,“季时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什么?”季时年觉得自己的听觉可能出了问题,不确定道,“秦煜封你说什么?”

  “我说……”秦煜封哽了一下,“我说你就算是讨厌他,万不至于如此,小北是我的兄弟,共患难的兄弟,你……”他说到这里,终于说不下去。

  季时年感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窜脑海,突然他将手中拨到一半的手机重重的砸向了墙壁,他几乎用尽了全力,那价值不菲的手机撞到坚硬冰冷的墙壁上,一瞬间“粉身碎骨”。

  有同楼层的人听到声响,好奇的循了过来,看到这场面顿时尖叫出声,然后手忙脚乱的拨打了120,杨北住的地方离医院有些远,所以等救护车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将杨北放上去,然后往楼道外面走。

  秦煜封目光赤红呆滞的跟在后面,季时年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杨北身上,全程没有看自己一眼,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是这样的场面下,他又能说什么呢?

  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来到楼下,医护人员将杨北推进救护车里,秦煜封惯性般的跟着坐进去,季时年见状也要跟上去,秦煜封这时候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声音沙哑而冷漠的说:“下去。”

  季时年上车的步子一顿,他抬头看向秦煜封,然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厌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一时间又水涨船高的窜了上来,季时年握了握拳,低沉着问道:“秦煜封你再说一遍?”

  “我说让你下去。”秦煜封拔高了声音又重复了一次,他的脑子里几乎一团乱麻,季时年车祸这才过去没多久,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接二连三的事故让他本就茫然的人生彻底的陷入了迷途。

  当他看到季时年拽着杨北拖到楼梯边上,看到那孱弱的少年犹如个断线的风筝从楼梯滚落下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仿佛乍响了一个闷雷,人常说死过一次的人便什么都不怕了,其实这根本就是扯淡,真正经历过生死别离的人,在死去的那一刻,回顾起生前种种喜怒哀乐,方能知道生前一切的弥足珍贵,而认清活着的不易,因为不易,所以会倍加珍惜,所以才愈加畏惧死亡……

  秦煜封就是这样,他活着的时候对死亡毫无概念,但是经历了那场弥天大火,让他对死亡产生有了深刻的认知,人死如灯灭,死了,便再不能看到这世间一切自己珍惜的人和事,老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短暂的迷惘之后,他想要珍惜,想要好好的走下去,可就在他渐渐接受和适应这个世界,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人的时候,他却突然看到了自己规划中的另一半和另一个男人的苟且……

  那一瞬间的打击可想而知,他想要放弃,想要远离这个背弃了自己的男人,可是当他看到季时年满脸血迹的躺在那里的时候,他害怕了,心软了,他想要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但老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就是这么狗血,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缓解,杨北又出了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迷惑,他很怕这些人突然就离开自己,这让他感到不真实,仿佛活在了一个风吹即散的梦里。

  季时年将迈上车子的一只脚缓缓收了回来,医护人员见状什么也没说,直接上车关门招呼前面的司机开车。

  秦煜封看着季时年面色难看的站在那里,站在三月的寒风中,心中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随即移开了视线。

  杨北十点二十五分被推进手术室,手术一共做了五个小时,期间医生护士数次进出,取血签字忙个不停,杨北早已没有家人,字是秦煜封签的,最后他被推出来的时候,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臂打了石膏,苍白的脸上青青紫紫,非常狼狈。

  医生告诉秦煜封,杨北摔断了一条腿,大脑撞到硬物,视觉神经受到一定的损伤,腰部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更具体的情况,则还要等病人醒过来后再行判定。

  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所以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秦煜封全身消毒换衣服之后才得以进去短暂的看看他,不多时便被医生叫了出去,此时才凌晨三点多,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他浑身脱力一般的跌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子上,脑子里仍旧嗡嗡作响。

  季时年没有来医院,他在家里的客厅中枯坐了一整夜,秦煜封一直都没有回来,甚至没有给他打个电话,他一方面恼恨于秦煜封对自己的态度,一方面却又满心的失落和仓惶,到外面晨光微熹的时候,他去洗澡换了身衣裳,然后开门向外面走去。

  他终究是忍不住,想要去医院看看。

  来到医院的时候,时间才刚到六点半,里面人还不是很多,季时年询问之后找到了杨北的病房,他转过走廊的转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秦煜封本就非常白皙的面颊,此刻呈现出一种难看的苍白,衬的眼下的青黑愈发浓重,不过一夜的时间,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浑身呈现出一种让人心惊的颓丧,与平日里那个清俊谦和的男子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部长,让我宠你》by亚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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