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欢迎光临!”迎宾的侍者见有人靠近,方要查看请帖,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一下愣住,眼前的人气质清俊谦和,身上穿着一身随意却价值不菲的衣裳,身高腿长,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必然是见惯名流大腕的,却还是被秦煜封周身的气质震惊。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侍者定了定神,强自收住自己野马脱缰的八卦之心,对着秦煜封露出一个万分得体的微笑:“先生,请出示您的请帖。”

  不得不说,这侍者是非常敬业的,不管如何惊诧,还是牢牢不忘自己的本职。

  “我没有请帖”,秦煜封道,“我找人,进去一下便走。”

  “那先生您找谁?”

  “一个友人”,秦煜封想了想解释说,“他名唤做季时年。”

  侍者一愣,面上好容易抚平的震惊又再次浮现上来,这人是谁,竟然直呼总裁的名字?

  “先生,您请进,赎我们怠慢。”旁边旁边另一个侍者见自己同伴呆呆愣愣的,赶忙上前一步,恭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煜封见状对二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道谢,继而迈步想着里面走去。

  “喂,他没有请帖,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进去,如果是媒体记者什么的混进来可怎么办?”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他那样子,怎么可能是记者,我看定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说不定还是咱们老总的朋友,咱们拦着人家不让进去,到时候要是被季总知道了,倒霉的还不是我们。”侍者说着给了同伴脑门一下,用一种你“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同事”的眼神看着他。

  秦煜封一走进会场,立马引来了不少目光,也不全是他出众的身高与外貌,最主要的是他身上过于休闲的服装,场中男女们细细打量他一番,脑中思索半天也没想出这个人是谁来,最后归结为定是个不入流的十八线小明星什么的,也就失去了兴致,很快的又收回目光与旁人推杯换盏、说笑寒暄去了。

  秦煜封视线转了一圈,没看到季时年,只好找了个人询问,但是那人看他一眼,见面生的很,便不再理会,他只好作罢,又寻了其他人问,一连问了几个,都是满脸高傲打量他,继而将他晾在一边不予理睬。

  舒缓悠扬的法式乐曲在场中静静的流淌,浓郁的酒香充斥在秦煜封的鼻尖,他一时觉得有些落寞,只感到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想要快点逃离这怪异的氛围。

  “先生,你找什么?”正无措间,有个女声这么问道,秦煜封转头,看到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子,女子面上带着笑,颊边一对酒窝若影若现。

  秦煜封好不容易找到个愿意搭理自己的,赶忙问道:“姑娘,你可认得一个叫做季时年的人?”

  女人一愣,待反应过来他所指是谁的时候,面上的笑容很明显的僵了一下,随即惊讶道:“你,你是谁?怎么直呼季总的名字呀?”

  秦煜封道:“朋友。”

  女人本来以为这就是个不出名的小艺人什么的,全然没想到这穿着随便的人竟然会是季时年的朋友,她花了好半天才消化掉这个认知,伸手向着西边指了指,“季,季总好像在那边的隔间里。”

  “多些姑娘。”秦煜封道了谢,向着那女人指的地方而去。

  女人一直目送着那修长俊挺的背影走出老远,心中的疑惑还未散去,“烟城什么时候有这号人了,竟然从没听说过,姑娘?这人说话的方式可真有趣!”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这来了,可叫我好找”,突然一声拉长的调子打断了文昔的思绪,翘着兰花指的经纪人颠着小碎步跑到她的身边,不由分说便拉着她离开,“张总说要见见你呢,再不过去可得得罪人了。”

  文昔听了这话,一张甜美佼好的面容瞬间皱成了苦瓜:“啊,那个老色鬼啊,他找我干什么,我不要去。”

  “瞎说什么呢你,那张总分明才三十出头,你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了去,我说小祖宗,你可别任性,那单广告的代言可不是小事儿……”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直把文昔从一朵娇.媚可人水仙花说成了一茬蔫头耷脑的狗尾巴草,呈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然后被经纪人捏着的兰花指给拎了出去。

  秦煜封循着指引来到会场西边,转过隔间便看到了坐在里面的季时年,他的身边坐着个身穿红色礼服,露出大半香肩的女子,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侍者,便再无其他人了。

  季时年抬头的时候,正好撞上秦煜封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松动,他站起身道:“黎小姐,还有点事,先失陪了!”言毕头也不回的出了隔间。

  “时年哥!”黎心蕊追逐着他突然离开的背影,就看见站在那里的秦煜封,眼中一时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怒火来,方才季时年打电话,他还以为是给秘书打的,却不想竟然是个男人,这人竟然能进时年哥哥得家,真是好本事啊!

  季时年对她这一声唤恍若未闻,走到秦煜封身边道:“麻烦你了,既然来了,要不喝一杯?”

  秦煜封将手中的文件袋递过去,说道:“你还有事吧,我得回去了。”

  季时年看他一眼,似是觉出了他神色的紧绷,问道:“你不喜欢这地方?”

  秦煜封一愣,显然没料到他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没看到我的秘书吗?”季时年见他一个人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俗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到,他这话刚落地,邢秘书从人群中快步跑过来,一口气还没喘匀,就急急的开口道:“总,总裁,我方才有点事耽搁了,没,没有找到秦先生……啊,秦先生您在这儿啊,还好你过来了,要——要不然……”

  “行了,犁地的牛也没你喘的厉害,刚干什么去了?”季时年用平板无的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着状似调侃的话。

  邢秘书一时惭愧,为自己的体力汗颜了一把,等呼吸平稳下来才接着道:“总裁,我方才出去的时候,费总说他要离开,因为拦下他费了点时间,好容易给劝下来,您快过去吧!”

  “你先过去,说我这就到。”季时年蹙了蹙眉,转头看向秦煜封,“我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我让老赵送你。”

  秦煜封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一句“自己可以回去”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等等!”突然一个声音喊道,秦煜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头看过去,就见方才坐在季时年身边那个女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几步处。

  “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秦煜封礼貌的问道,视线通过黎心蕊脑袋上方看向她身后。

  黎心蕊一时莫名,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面黑色暗纹的光洁墙壁,顿时无语,再看向秦煜封时候的眼神更加的高傲凌人:“你看着墙壁做什么……莫非是心虚不敢看本小姐!”

  秦煜封身量极高,黎心蕊仰着头的时候,几乎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巴,但是那千金小姐的气势却是不要钱的向着秦煜封射过去。

  秦煜封目光如定,仍旧看着那面黑乎乎的墙,想到这里的民风,一句“姑娘袒.胸露背,有伤风化”在喉头转了三转终究是咽了下去。

  “喂,和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哑巴,给我进来!”黎心蕊突然伸手拉了秦煜封一把。

  秦煜封不防之下,被他拉进了隔间里面,一时有些莫名其妙,终于将视线定格在黎心蕊的脸上,却还不忘遵从着他家圣人非礼勿视的遗训,坚决不去看那露出的大片香肩:“姑娘,你这是作甚么?”

  他这一低头,黎心蕊终于完完全全的看清了他的脸,条件反射的一愣之后,很快的又恢复了她的趾高气扬:“长得倒是不错,难怪会被时年哥看上!”

  秦煜封一脸懵逼:“姑娘这是何意?”

  黎心蕊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沙发边坐下,缓缓道:“时年哥方才让你给他送文件,你们住在一起了?”

  这句秦煜封算是听懂了,他如实说道:“我借住在季兄家中。”

  “呵……”黎心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借住!说的真好听啊,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十八线,想靠着潜规则上位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在这装清高行吗,我看着恶心。”

  “你……”秦煜封莫名被这一通讥讽,愈发的不明所以。

  “我不管你是不是爬上了时年哥哥的床,但我警告你,给我识相点,他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等厌倦了就会像垃圾一样丢开,我黎心蕊和他才是最般配的,你给我老实点。”黎心蕊又道。

  她从小喜欢季时年,面对着眼前这可能和她心爱之人关系匪浅的男人,心中的怨恨岂止这一点,可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却让她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痛恨就能解决的,无法改变,便只能妥协,可是黎家千金是什么人,她即便是妥协也妥协的这般激烈,她心中难受,又岂能让旁人逍遥。

  黎心蕊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秦煜封,犹如看着一个染上了传染性绝症的病人,尖酸刻薄的话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话落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起身离开,却在出门的时候又回过头来:“以后不准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怕污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