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峰。
沈顾年无视从湖中探头的玄武叫唤，直接进入屋内，紧闭房门。
甩了几张符纸布下结界，立刻进入了空间。
沈顾年直接来到炼器室，满地狼藉的书被翻开散落在地，唯有那张桌面干净的摆放着手办版的即墨卿。
沈顾年指尖抚摸被自己逐渐完善的转生乏术，星眸恍惚间又想到自己回答巫离时的答案。
“不想。”沈顾年嗤笑一声：“师尊，你这话问错人了吧？神要怜悯众生，对世间万物一视同仁，而我？”
沈顾年两手一摊：“很抱歉，我这人有仇必报，小心眼，还善妒，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成神之人。”
巫离听的哑然失笑：“是吗？”
沈顾年认真点头。
巫离道：“世间法则，在天道之上，在未来，这世间再也不会有神。”
沈顾年面色一白，脑袋一嗡，心脏一阵抽痛。
世间再也没有神，那即墨卿呢？
巫离将一只装满水的杯子，推到沈顾年面前，道：“世间法则，就是这个杯子，而这些水，便是天道。”
巫离垂眸：“你知道一个世间，只允许一个正神的存在吗？即墨卿是正神，他应该引领这个世间正常走向，但他有了私心。”
而这个私心，便是在世间法则还没稳固之时，让人族提前兴起。
而在世间出现漏洞之时，沈顾年的穿越来到这个世界。
沈顾年神色慌慌，急忙问：“你说世间不会再有神，即墨卿会如何？”
巫离眼神复杂：“我所看见的未来，是以神祭天，而你……是新的正神。”
沈顾年脑袋一片空白：“怎么……可能……”
他会成神？
他自己，才是导致即墨卿消失的原因？
沈顾年突然觉得，这个未来，未免太可笑了，可笑至极，他沈顾年怎么可能会成神？
即墨卿怎么会消失？
他怎么能消失！
沈顾年赫然站起，便想去质问即墨卿，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么转生乏术，真的能转生成功吗？
巫离说世间再也没有神，那么即墨卿，也就不复存在。
“你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巫离阻止沈顾年离开的脚步，道：“我只说不会再有神，并没有说他会死。”
沈顾年狂乱的心，即将崩溃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扭头看向巫离，星眸一片猩红怒目，拳头紧握，嗓音像是被千斤重物压着，极其艰难开口：“你说……真的？”
巫离眼神温柔，微微一笑：“因为，你们在一起了啊。”
沈顾年眼神愣愣的看着他，唇瓣微微颤抖：“什么意思？”
巫离轻笑：“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确实是在你跟即墨卿成为道侣后，我所看见的未来，变了。”
沈顾年瞳孔睁大，死死盯着巫离，想要从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没有……
他说的，都是真的。
沈顾年突然跌坐在椅子上，苦笑：“师尊……你能不能一次性，将话说明白？”
巫离摸了摸下巴：“我习惯先说坏结果，下次改进。”
沈顾年：他都被吓死了好吗？
“不过。”巫离才起了开头，沈顾年心脏都提了起来，紧张问：“不过什么？”
巫离拍拍他肩膀：“别紧张，放轻松一点。”
沈顾年：我他妈轻松不了，给一刀，痛快点。
巫离认真道：“你会为了即墨卿，放弃成神的机会吗？”
沈顾年皱眉：“我怎么可能成神……”
巫离歪头：“为什么不能？”
沈顾年无奈道：“不会，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成神，除了即墨卿，我对这世间又没什么留恋……”
“这不就对了吗？”巫离打断他，嗓音平静：“你对世间没有任何留恋，就不会干涉世间发展，你若不喜欢即墨卿，是最适合的人选，况且……”
巫离紫眸微光轻闪：“你以一人之力，救了一方世界，怎么不配成神？”
沈顾年啼笑皆非：“师尊，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拯救……”
带笑的话语，突然消失。
巫离微微一笑：“你扪心自问，若你不对即墨卿产生情感，你能否成神？”
——
滴——
【系统】：转生乏术完善进度99%。
系统的声音，把沈顾年从回忆中拉扯出来。
看着手中手办版的即墨卿，沈顾年凝神刻下，最后的符字。
【系统】：转生乏术完成进度100%。
沈顾年绷紧的唇角，终于扬起一抹笑容。
将手办版即墨卿放入盒子，等即墨卿从龙族传承回来，就将此物，假装是韩时完成，忘记交给他了。
做完这一切，沈顾年突然问：“系统，我能成神？”
问出这句话后，系统没出声。
沈顾年自个儿笑了，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就在沈顾年准备离空间，突然听见系统回答。
【系统】：能。
沈顾年笑容僵在脸上，久久才问：“你究竟是什么？”
系统没有回答。
沈顾年脑海中翻滚着过往的种种，倏然问：“天道想我死，你却想让我成神……你是法则？”
本以为会得不到系统的回应，却不料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系统】：是也不是。
沈顾年面色沉了下来：“你当初说，我会害死他，我成神，他死，我不成神，他活？”
系统没回答。
沈顾年自顾自说：“你让我要达到元婴，才能告诉我一切，为什么？这具身体瞒过了天道，是为我准备。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我会死，会来到这个世界，提前帮我准备了躯壳？”
这一条条质问，系统都没有应声。
然而这更印证了沈顾年的猜测，是对的。
巫离的话，让沈顾年脑海中，闪过一个绝对没有想过的原因。
他眼神古怪：“巫离说我拯救了一方世界，有资格成神，那么我可以猜测，你是……创造之神吗？”
沈顾年偏了偏头，星眸亮的惊人：“或者我换一个现代的说法，你是负责修复世界漏洞的……管理员吗？”
若世界有千千万万，一方出现问题，负责修复世界漏洞的，那便是比法则更高权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