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年并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充满恶意的眼神,到底是谁?

  这时,花非花与父亲的交谈,若有似无的传入耳边,无非是那些父亲关怀儿女的场面话,由花非花父亲说出,知道真相的沈顾年,觉得尤其可笑。

  “回去了。”即墨卿这时站起,拉起沈顾年的手腕转身就走。

  沈顾年没多说,跟着他走,只是才走了两步,即墨卿便停下,眼神瞥了眼花家大伯二伯那头,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冷笑。

  沈顾年莫名觉得他这个笑,有人要倒霉。

  果然,两人才走出没多久,沈顾年就听见花家那头传来慌乱的叫声,似乎是有人突然倒下,失去了意识。

  “谁?”沈顾年直问。

  月色下,花家的庭院的月桂树,四季开花,渡上了一层月光,很是漂亮,像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

  即墨卿嗓音的调调有些慵懒:“邪修,应是冲着庄素来的,只不过看年年的眼神,师兄很不喜欢。”

  即墨卿虽然不能轻易出手杀人,但给予惩罚,就算在场都是元婴期,甚至是大乘期,都难以察觉跟阻挡吧?

  不过,即墨卿说那邪修是冲着庄素来的,又对自己不满的,沈顾年想到的只有食尸老祖。

  思及此,他一脸紧张:“糟了,庄师弟有危险!”

  即墨卿还来不及出声,就反被沈顾年拽着跑了。

  第一次用跑的方式去救人,这令即墨卿感觉新鲜,便也没提醒小师弟,可以飞……

  还有就是,庄素身边,还有柳轻鸣。

  嗡——

  一柄长剑划破夜空,沈顾年只看见一道黑影被一剑从中间劈开,连声音都没有,就这么躺在地面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了。

  柳轻鸣面无表情收剑,望向跑过来的沈顾年,疑惑:“你跑什么?”

  沈顾年面色凝重:“师兄发现了邪修盯上了庄师弟,我担心就跑过来了。”

  柳轻鸣面色古怪:“御剑飞行,不是更快吗?”

  沈顾年傻傻的看着他:“对,对哦。”

  靠,他怎么忘了可以飞,还绕了那么多路,直接飞早到了!

  “呵呵……”即墨卿掩嘴低笑。

  沈顾年:狗男人,为什么不提醒他?

  在柳轻鸣跟徐朝安面前犯蠢,沈顾年非常厚脸皮,脸都没红。

  徐朝安站在柳轻鸣身后不远处,庄素面色有些白的盯着地面的尸体,毫发无伤。

  沈顾年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这种控制尸体的术法,我只知道一个。”徐朝安这时出声,面色也不是很好:“食尸老祖。”

  柳轻鸣颔首:“在尸控术法方面,食尸老祖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庄素低着头,幽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谁也看不清他神色。

  沈顾年问:“他真的那么厉害吗?为何要叫食尸老祖?难道说他吃过尸体?”

  徐朝安看过不少记录邪修的卷宗,道:“这个就未曾得知,只知其性格凶残,以活人练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一己私利屠杀一城百姓,当时卷宗记载的修为是元婴中期。”

  “现在如今,恐怕已经进入元婴大满。”

  元婴大满,距离大乘只是冲不冲击的问题了。

  “就没人杀的死他吗?”沈顾年皱眉。

  徐朝安叹息:“食尸老祖从不以真身示人,很难找到,元婴期的修为,在正道修士里面,也寥寥无几。”

  “邪修修炼的功法,都是旁门左道,若是灵气鼎盛之时,邪修怎敢这般猖狂。”

  沈顾年也知道,自从灵气因死气开始出现枯竭后,正道修士的修炼速度减缓不说,邪修的修为反而突飞猛进。

  “食尸老祖,是冲着庄师弟来的。”柳轻鸣双手抱胸,眼神斜斜扫了眼地面逐渐腐化的尸体,道:“这具尸体的修为,是金丹中期,只是不知为何,在与我打斗之时,突然修为大降。”

  否则,柳轻鸣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其斩杀。

  沈顾年闻言,眼神微妙,星眸倏然睁大,望向即墨卿:“你刚才重伤的,是食尸老祖本人!”

  即墨卿笑而不语,沈顾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可就算猜对又如何,他还能去杀了食尸老祖?

  但是,自己不能,不代表其他人不行啊。

  即墨卿肯定是不能轻易出手的,沈顾年琢磨着,上次即墨卿受伤,根本不是黄斌伤的,恐怕是遭到了法则的反噬。

  至于柳轻鸣是金丹巅峰,要杀元婴大满的邪修,也是不可能的,除非……花家人出手。

  但以刚才邪修所在的位置,似乎跟花家人关系匪浅,这一条条的,沈顾年的想个万全之策。

  难得捉到了本人,不能白白浪费了机会。

  “柳师兄,恐怕这食尸老祖对庄师弟,是势在必得。”沈顾年十分简洁的将上次和庄素外出被邪修追杀说了出来。

  当然,他保留了庄素身上的秘密,扩大了邪修的目的。

  “现在,恐怕连我都被盯上,徐师兄身体不适,若是食尸老祖再来偷袭,恐怕柳师兄分身乏术。”

  沈顾年面色凝重:“明日一早,你便和徐师兄先回去吧。”

  柳轻鸣明白沈顾年的顾虑,自然也担心顾不上徐朝安,道:“那庄师弟……”

  沈顾年摇摇头:“庄师弟不能和你一同回去,邪修盯上我们两个,恐怕会途中埋伏,有师兄在,你不用担心。”

  即墨卿刚才的警告惩罚,食尸老祖这藏头露尾的做派,应是被震慑到,不敢贸然出手。

  柳轻鸣点头,同意了沈顾年的话。

  “庄师弟?”徐朝安语气担忧:“吓到了吗?没事,有师兄们在。”

  庄素惨白着面色,惶惶不安道:“他,他还会来吗?”

  这个他,自然是指邪修。

  徐朝安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温和道:“今晚,你与我同寝吧?”

  庄素眼神无措,不安道:“可,可以吗?”

  “不可以。”这句话,是沈顾年说的。

  徐朝安跟柳轻鸣都不明所以,沈顾年面带微笑,神色微妙:“你今晚跟我睡。”

  在场三人下意识看向即墨卿。

  即墨卿: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