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只林中鸟停在了树梢上，火红色的羽毛鲜艳美丽，沈顾年抬眸便能瞧见。
忽然，庄素轻轻的啊了声，落寞道：“我想起来了，今晚是凤舞节。”
沈顾年指尖动了下，躺在他身边的即墨卿，悄然握住了他的手。
几人都躺着，只要不起来，是不会看见两人交握的手，沈顾年也没有瞒着几人的意思，由着即墨卿握着，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午后的刺眼的阳光，被树叶阻挡了大部分，剩下的斑驳落在众人身上，不晒，反倒暖洋洋的。
“庄师弟不说，我也忘了，今晚确实是凤舞节。”徐朝安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懒洋洋的。
沈顾年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凤舞节？”
徐朝安解释：“凤舞节是凤鸣城的祭祀节，据说在四千年前，是妖魔最为鼎盛之期，人族才刚学会引气入体，学会修炼法术……”
沈顾年也是第一次听修仙界的历史。
四千年前，也就是四大神兽被天道抹杀后，四方没有神兽镇压，妖魔鬼怪蜂拥而出肆虐人间。
四大神兽庇护一方的人族城镇，随着四大神兽的陨落，沦陷成了妖魔的屠戮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四千年前的人间如同地狱。
徐朝安说到这里，嗓音难言伤感：“四千年前也是妖族的鼎盛之期，同样遭到了妖魔肆虐死伤无数，而凤鸣城当初便是朱雀庇护的城镇。”
沈顾年下意识道：“朱雀救了人族？”
徐朝安摇头：“我不知，但根据寒门卷宗记载，凤鸣城是在朱雀消失后，凤凰的领地。”
“妖族虽然不喜我们人族，却也不会肆虐残杀，在当时很多城镇都是妖族的领地，唯有凤凰对人族最为宽容，逃避妖魔追杀的人族，只要进入了凤鸣城，都会得到凤族的保护。”
说到这里，徐朝安叹了口气。
“后来呢？”沈顾年追问。
庄素道：“我知道，我看过卷宗，据说是因为妖魔不满凤凰对人族的庇护，围剿了凤凰一族，后来凤凰一族与妖魔同归于尽之时，燃尽生命布下百年结界护佑城镇。”
庄素感叹：“人族为了祭祀凤凰，才有了凤舞节流传至今。”
沈顾年没想到人族走来的历史，这般惨绝。
若无妖族庇护，估计人族早就灭亡了吧？
随即，沈顾年便想到了疑点：“听你们这么说，妖族既然那般厉害，又救了人族，为何我至今都未曾见过一个？”
按道理，妖族在人族的心里，应该是十分敬重的。
“当然见不着。”这次回答沈顾年的，是即墨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沈顾年诧异，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吧？
徐朝安叹息：“那些妖魔鬼怪不知从何而来，形态各异，通体漆黑，唯有一点共性便是吞噬生灵。”
沈顾年眸色微动，吞噬生灵？
“据说那些妖魔鬼怪逐渐被消灭后，人族也已经有能力与妖族抗衡。”徐朝安语气复杂：“就像即墨师兄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没了共同敌人，有些本就厌恶人类的妖族，便与人族撕破脸皮。”
那又是一场近千年的博弈，妖族固然强大，最终还是败给了人族，这其也是天道冥冥之中早已安排。
妖族没落，人族兴起，最终妖族离开了仙盟大陆，去了荒芜的北漠，成了人族仙盟大陆之外的妖都。
徐朝安最后道：“你要是在仙盟大陆瞧见妖族，那才奇怪。”
“原来如此。”沈顾年对修仙界的了解，还是只局限于仙盟大陆，或许等他修为再强大点，去看一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不过在此之前，先要解决的事情，是即墨卿与天道的问题。
即墨卿说天道想自己死，这令沈顾年很费解，若天道真的想他死，又为何让他魂穿到这个世界？
还是说，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并非天道的意愿？
“要是江师兄在，我就能跟江师兄一起去看凤舞节了。”庄素郁闷的声音打断了沈顾年的沉思。
“庄师弟黏你江师兄黏的真紧。”徐朝安一边说一边坐起，笑道：“不过凤舞节十年一次，确实热闹，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
徐朝安无伤在身之时，常年都是在山中练剑修行，还真多挺少去凑热闹。
“去。”沈顾年虽然喜静，却也喜热闹。
庄素这下子也坐不住了，虽然很想念江师兄，但凑热闹也是他最爱的。
“柳师兄，你呢？”徐朝安询问。
柳轻鸣不喜欢凑热闹，但想到徐朝安现在身体状况，又不放心，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乎，几人趁着天未黑，便一起下山去了。
凤鸣城距离寒门宗相隔千里之远，以凡人骑马的路程，几乎要三天三夜。
而沈顾年等人御剑，也只花费了一个时辰便到了。
“那就是凤鸣城了。”徐朝安指向远处繁华的城镇。
远远望去，凤鸣城四周坐拥山脉，江河之水环绕其中，人杰地灵。
凤鸣城最为独特之处，便是城镇内那株占据半座城的红树，那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唯一存活的梧桐树。
“这么多人？”沈顾年等人御剑而来，身边陆陆续续也飞过不少修士。
凤鸣城门外，更是有不少人在排队入城。
“凤鸣城不得御剑飞行，我们下去吧。”徐朝安提醒柳轻鸣。
他因火毒在身，不能轻易催动灵力，因此是柳轻鸣御剑载他。
“年年，这边。”即墨卿拉着沈顾年手腕走向左边。
沈顾年不解：“为何……”
他见徐朝安他们都在排队，他们偷偷摸摸走后门，不好吧？
即墨卿斜睨：“人多，我们自己逛。”
说着，便从储戒指中，取出一片猩红如火的叶子，给守门的修士看。
那守门的修士一看，立马毕恭毕敬的让即墨卿进去。
沈顾年瞧见那片叶子，有些像梧桐树的树叶。
据说梧桐树不轻易落叶，一片叶子落地，据说会燃起一片火海。
等徐朝安几人排队进入凤鸣城，转身一瞧，吃惊：“即墨师兄跟沈师弟呢？”
难道是还未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