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都已经灭绝数千年了,可即墨卿却对其了若指掌,仿佛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即墨卿独自一人,存在这世间太久了。

  “即墨卿,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找什么?”沈顾年抚摸他脸庞,眼底的心痛毫不掩饰:“为什么唯独我一人不能知晓?”

  即墨卿握住他手,眼底的冰冷倏然散去,只剩下淡淡的无奈,指尖抚摸着他唇角,嗓音清冷:“年年,这世间好无聊啊……”

  沈顾年愕然,指尖微颤,被即墨卿紧紧握住。

  即墨卿垂眸,勾唇轻笑,笑容却不见丝毫欢愉,唯有冰冷:“我曾想着,这么无聊的世间,毁了便毁了吧。”

  沈顾年呼吸微乱,反手握住他手,无奈道:“毁了便毁了,那我呢?”

  即墨卿哑然失笑,低头亲吻下他唇角,轻声道:“年年,你是这世间最大的变数。”

  沈顾年星眸微颤,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融,眼底里的所有情绪都毫无遮掩。

  沈顾年嗓音变得低哑:“是因为我……”

  即墨卿嗯了声,贴着唇边轻轻碾磨,呢喃:“因为年年,这世间似乎也变得有趣了。”

  沈顾年捉住他衣襟,张嘴咬住他下唇,星眸荡着细碎星芒:“所以,你到底在找什么?”

  即墨卿眸色深邃,拥住沈顾年的姿势,如同抱住了这世间唯一至宝,喟叹:“这不是,找到了吗?”

  沈顾年浑身一震,星眸瞪大。

  即墨卿被他反应取悦了,亲了亲他眼角,温柔道:“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

  沈顾年怎么也想不到,即墨卿这么轻易就说出寻找一生的,竟然是自己?

  这可能吗?

  沈顾年却从即墨卿的眼底,找不到丝毫的戏弄欺瞒。所以,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沈顾年觉得心脏涨的几乎要爆炸,只能深呼吸,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心扉。

  半响,才问出存在他心底的其他疑惑:“你是早就知道我不是沈顾年?”

  即墨卿笑而不语,却清楚的让沈顾年知道了答案,也终于放下了内心隐瞒最深的秘密。

  所以即墨卿喜欢的人,自始自终,都是他沈顾年。

  思及此,沈顾年唇角止不住的扬起,又问:“你们又是怎样确定是我?巫离师尊也知道吧?宗主,陆师尊?”

  即墨卿挑眉:“年年知道的,还挺多,先说你巫离师尊吧。”

  沈顾年猛点头。

  “我与巫离打赌,输了。”即墨卿说到这里,眼底流露明显笑意:“这是我第一次输,却输的心甘情愿。”

  沈顾年好奇:“你们赌什么?”

  即墨卿眼神停留在他脸上。

  沈顾年吃惊:“我?”

  即墨卿点头,贴着他耳畔轻说:“赌约很简单,以十年为期,赌我对你……日久生情。”

  沈顾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赌约,心头涌上几分别扭:“要是,要是输了呢?”

  即墨卿眸色幽深,浅笑着说出令人惊骇的话:“整个仙盟大陆,就会少了一个寒门宗,这赌约,也只有他巫离敢与我赌。”

  沈顾年哑然,这赌约,未免太大了,若是输了,即墨卿一人便可以灭了整个寒门宗吗?

  所以即墨卿的实力,真的只是大乘期吗?

  沈顾年又问:“那巫离师尊,为何不能离开巫溪?”

  即墨卿目光晦暗,缓慢道:“师兄现在只能告诉你,巫离一旦离开巫溪,这整个仙盟大陆将不复存在。”

  沈顾年惊骇,他们到底隐瞒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沈顾年久久才开口:“究竟这些事情,都与我有何种关系?”

  沈顾年思绪万千,倏然脑海里闪过「死气」两字,这可能吗?

  若巫离真的存在,巫溪的存在,都是为了镇压死气,若一旦不受控制扩散开来,整个仙盟大陆便成了死地……

  “年年。”即墨卿抚摸他脸庞,认真道:“你无需担忧,有师兄在。”

  沈顾年眼神复杂,倏然叹气:“我担心又如何,我一人又无法拯救苍生,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

  顿了顿,他有些别扭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所以这世间,还是要存在的。”

  即墨卿闻言,笑的眉眼温柔如水:“年年说的对。”

  沈顾年见他没有再出现「毁灭世界」的念头,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沈顾年腰间挺直,一把按住即墨卿的手,咬牙切齿:“你干什么?”

  即墨卿无辜眨眼:“师兄又不是太监,怎能坐怀不乱?”

  沈顾年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冲过来抱住即墨卿之时,因即墨卿曲膝坐着,下意识便坐在他怀里,姿势确实有点……

  不雅……

  但两人不是在谈至关重要的事情吗?

  为何就突然来感觉了?

  沈顾年哭笑不得,突然想起了什么,沈顾年摁住即墨卿的手,眯起眼:“你说,你一直在寻找的人,是我。”

  即墨卿不置可否。

  沈顾年冷笑:“所以,你一直「洁身自好」?”

  即墨卿占便宜的手,停了下来。

  沈顾年继续质问:“那请问一下,你这般熟练的骚操作,是哪来的?嗯?”

  即墨卿丹凤眸轻眨:“年年,你听我说……”

  沈顾年双手环胸,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像极了妻子「查勤」的气势:“我在听……”

  即墨卿扭头看向已经完全没入云海的夕阳,但下一刻就被沈顾年强硬的用手将他脸掰正。

  沈顾年面无表情:“别给我逃避话题。”

  即墨卿温柔微笑:“这,其实是师兄的一位,朋友教的……”

  说完,就觉得这句话不对劲了。

  什么朋友,会教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