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风雨门那群弟子都瞧出沈顾年是故意为之,做的不要太明显。

  黄子峰吃人的眼神几乎像是要冲上去撕了沈顾年一样。

  寒洛颖也面容古怪,水眸频频望向被沈顾年扔到地下,还踩了几脚的被褥,袖子内的手握紧拳头,指甲刺的掌心隐隐作痛。

  沈顾年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心满意足的抬脚迈过门槛,不经意间看向寒洛颖担忧问:“二师姐,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瞧瞧那脸色哟,黑中带白,白中带靑,再多点色彩就是百花齐放了。

  寒洛颖伸手将被风吹乱的鬓角发丝掀到耳后,垂眸勉强勾唇浅笑:“没事,就是这儿风有点大。”

  沈顾年似笑非笑:“哦?原来二师姐身体如此的……「弱柳扶风」。”

  黄子峰脸色微变,抬起手又无措放下,只能担忧问:“寒姑娘,你身体不适,赶紧回房歇……”

  未完的话,在瞥见凌乱的床榻以及地面被踩了几脚的被褥,逐渐息声。

  沈顾年故作无辜:“二师姐,对不住呀,师弟也是怕犯人躲藏床榻间,为了二师姐安全,才会如此粗鲁,二师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语气跟最后那句「别放在心上」,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

  寒洛颖眼神微冷,贝齿轻咬下唇又很快松开,胸口因愤怒而急促起伏,硬是压下吐血的冲动,微低着嗓音艰涩道:“多谢沈师弟的「关心」!”

  沈顾年大气的摆摆手:“哪里,这是师弟应该做的。”

  寒洛颖怕自己再跟沈顾年对持,就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垂眸单手扶住门框,对黄子峰轻柔问:“黄道友,你也搜过了,犯人并未藏匿于此,想必应是利用别动法子逃过贵宗的追踪。”

  黄子峰那会说出怀疑犯人潜藏寒门宗仙舟离开,是宗主下令追查的。

  若是说了,寒门宗肯定怒斥风雨门怀疑污蔑,宗主特意叮嘱此事不可声张,若在仙舟没有找到人,那便从长计议。

  “是在下惊扰了贵宗,寒身体不适,便先回房歇息,我自会向陆长老请罪。”黄子峰眼里流露着赤裸裸的情意。

  别说风雨门弟子里,沈顾年在旁也看的清清楚楚。

  寒洛颖本想假意轻咳,余光瞥见沈顾年饶有兴致的眼神,便只好收起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弱,温柔道:“黄道友不必介怀,罪恶滔天的犯人人人得而诛之,早日将人捉住,才能保一番安宁。”

  沈顾年眼底闪过嘲讽。

  若非他见过韩时,从即墨卿的口中得知缘由真相,还真的就信了眼前两人一唱一和的污蔑。

  只听一面之词不加以查明真相就妄自下定义,匡扶正道?

  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无事,那师弟我就回房歇息,不打扰两位的……雅兴?”

  沈顾年说完,也不管两人什么表情,迈着悠哉步伐,朝着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寒洛颖目光停留在沈顾年的身影,垂眸不语。

  黄子峰见她被沈顾年如此对待,还这般依依不舍,眼中已经浮现杀意。

  黄子峰在寒洛颖故意诱导下,对沈顾年嫉妒后产生了杀意。

  而沈顾年本人,此刻眼神正落到仙舟外的风景。

  仙舟在启动之时就会开启防御与避风阵法,黄子峰等人进来,必然就会将阵法暂时关闭。

  沈顾年望向远处天际翻滚的火烧云,一阵强风拂面而过,吹的人心旷神怡。

  推开房门,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嗯?”沈顾年转身就发现房内被弄乱的装饰都被放回了原位,就连凌乱的被褥也被整理折叠,仔细一看,似乎还被换了一套。

  “即墨卿。”沈顾年话音才落下,即墨卿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他身后,轻笑:“年年玩的可开心?嗯?”

  沈顾年知道即墨卿肯定看见自己是怎么使坏的,收拾房间这讨好的小举动,莫名让他想笑。

  但脸上却故意板着,不高兴冷哼:“还不是你的烂桃花?”

  说着拍掉即墨卿偷偷摸摸放在腰间的手,坐到凳子上,拿杯倒茶。

  即墨卿非常有眼色的亲自给沈顾年斟茶。

  沈顾年轻抿了口,茶水是温的,可见即墨卿的细心,斜睨:“还有那黄子峰,我就不信你没发现寒洛颖想要借刀杀人。”

  即墨卿站在沈顾年身后,讨好的给他捏肩:“年年,这事情真不能怪师兄,师兄可是很明确的说,心中只有你一人。”

  沈顾年又抿了口茶,没说话。

  即墨卿眼底笑意荡开,低头附耳温柔道:“年年若是不喜黄子峰,那便杀了如何?”

  沈顾年被噎住了,说实话,虽然知道修仙界本就弱肉强食,杀一人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可他还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人若犯我必百倍奉还。

  如今黄子峰做的都只是口头上跟动作上的挑衅欺辱,还犯不着杀人。

  想了想:“黄子峰若死了,黄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顾年余光瞥见即墨卿眼底闪过的杀意,顿了顿道:“教训一顿便是。”

  即墨卿闻言,丹凤眸微暗,唇瓣轻轻擦过他耳廓,低声道:“年年太过心软,可不好。”

  沈顾年面色古怪。

  他心软?

  是黄子峰还没触犯到他的底线罪不至死。

  “年年想要怎么教训?”即墨卿坐到他面前,单手托腮,丹凤眸含情脉脉盯着他。

  沈顾年眼睫轻眨,屁股挪动了下,抿了口茶水,道:“暂时……还没想好。”

  即墨卿眼眸在沈顾年眉眼游走,无一处是不合他心意的,尤其是那被茶水润泽的唇瓣,允吻之时令人回味无穷。

  沈顾年一脚踢向即墨卿小腿,瞪他:“看什么,把眼神给我收起来。”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色?

  即墨卿无奈叹息,可怜兮兮道:“年年啊,师兄现在连想都不能想了吗?”

  沈顾年被噎住,舔了舔唇上的茶水,转眸避开即墨卿火辣辣的目光,莫名心虚:“你就这么的饥渴难耐?”

  好像确实是他让即墨卿看着,摸着,却始终没被一口吃掉。

  即墨卿闻言,眸色幽深:“年年说的没错,师兄对你,确实是……饥渴难耐。”

  然后,沈顾年被他燥的,将人赶出了房间。

  即墨卿站在房门久久不语,一阵微风吹来,背影莫名萧条。

  自我反思,难道,是骚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