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年觉得即墨卿看庄素的眼神有些异样，顺着他目光扭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庄素，瞧见那条软趴趴搭在他颈脖的小白蛇，不管庄素再怎么随意走动，小白蛇依旧睡的死死的，小蛇头晃来晃去就是不醒。
偶尔会探出灰白色的蛇信，证明它还活着。
沈顾年若有所思在庄素白净的脸庞巡视一圈，忽然认真问：“庄师弟……”
庄素很少见沈顾年那么严肃的神色，不由得紧张的绷直了身体，道：“沈、沈师兄？”
沈顾年眼神凝视在小白蛇身上：“小黑……”
庄素眼睫毛轻颤：“小黑、小黑怎么了？”
沈顾年忽然伸手捻起小白蛇的尾巴，郑重问：“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庄素：……
即墨卿手中的扇子掉到了地面，将扇子捡起敲了敲他脑门，啼笑皆非：“小师弟，别老问些虎狼之词。”
沈顾年摸了摸额头，瞪他：“什么虎狼之词，明明就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
即墨卿站在他身后，低头呼吸喷洒在他耳畔，似笑非笑：“嗯？师兄不纯洁？小师弟，明明是你对师兄做了不纯洁的事。”
沈顾年瞧见即墨卿眼神停留在自己唇瓣的位置，心脏扑通扑通跳，一抹羞色染红了眉眼，手肘往后狠狠顶去，咬牙切齿：“给我！通通忘掉！”
即墨卿没想到沈顾年突然对他犯难，没防备，腹部吃了记不痛不痒的偷袭，丹凤眸里尽是小师弟俊逸羞红的脸庞，估计再闹下去，真生气了。
“师兄错了。”即墨卿慵懒的调调，认错很干脆，丹凤眸里宠溺的光泽像一股热流烧的沈顾年心头火热。
沈顾年别扭的抬手遮掩自己上扬的唇角。
“你们……在一起了？”
在旁边默默吃了顿狗粮，对任何事情反应都迟钝的庄素，竟然破天荒的看出了沈顾年跟即墨卿的关系。
他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看看沈顾年又看看即墨卿，忽然眼眶红了，哽咽道：“我、我也想跟江师兄在一起。”
然后，思念化成委屈巴巴的金豆豆，扑簌簌的往下掉。
沈顾年没有极力隐藏跟即墨卿的关系，但也不张扬，只是唯独没想到最不可能被察觉的人，最先发现了。
这难道叫做大智若愚？
沈顾年啼笑皆非看庄素掉眼泪，无奈道：“别哭了。”哭的好像自己男人被抢走似的。
庄素抽泣，眼巴巴的羡慕道：“呜呜呜……我好妒忌……”
沈顾年哭笑不得安慰，一边怀疑的想，他跟即墨卿在一起，真的那么轻易就被看穿吗？
即墨卿见沈顾年安抚庄素的神色，琢磨着让江磊赶快回来把人带走，别老阻碍他跟小师弟相处时光。
“罗乙师兄呢？今天是炼器比试的日子吧？”沈顾年只好转移庄素思念江磊的注意力。
庄素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有些鼻塞的鼻音软糯的嗯了声，小声道：“应该差不多，比试完了。”
沈顾年见他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想着驭兽比试后，相隔了三天才进行炼器，也不知道炼器的比试，究竟是怎样的？
“小师弟要去看看吗？”即墨卿瞟了眼庄素，眸色淡淡。
沈顾年摇摇头，他想学炼器，无非是为了赚钱，可如今他最想要的，是提升自己的修为。
其实在飞舟上即墨卿自责的那些话，都被沈顾年暗自放入了心底。
若自己再强一些，即墨卿就不用害怕自己受到伤害，如果反过来，那天受到偷袭的即墨卿，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担心，害怕，恐惧，愤怒……
如果可以，沈顾年当然是不想体会这种负面情绪。
同理，他也不想看见一个，不笑的即墨卿。
“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即墨卿忽然出声，随即沈顾年便听见了罗乙跟一群弟子讨论咒骂声。
罗乙的嗓音尤其洪亮，夹杂着愤怒：“风雨门这群龟孙子，尽是一群玩阴的损货。”
“要不是他们暗中使诈，怎么可能输？”
沈顾年目光微动，这是说炼器比试，罗乙他们输了？
“即墨大师兄，沈师弟，你们终于回来了？”罗乙刚踏进院子，瞧见沈顾年，愤怒的表情转变成开心，几步过去用力拍拍他肩膀：“我就说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可能真出事。”
沈顾年：原来我在你心目中一直是个祸害？
“怎么回事？你们比试输了？”沈顾年微笑的毫不留情捅刀子。
罗乙捂住胸口，郁闷道：“别说了，说起这个我就生气，都是一群阴货！”
沈顾年示意他说说听。
罗乙三言两语解释了这次炼器为何会输，为何一直骂风雨门，竟然是因为风雨门徇私舞弊？
炼器比试会提供炼器的材料，而在材料上面，在炼器开始后，罗乙发现风雨门提供的材料存在问题，导致寒门多名弟子炼器失败，无法炼出成品就只能认输。
然而风雨门这次手段高明了许多，从残品找不到问题所在，而炼器的材料全部都只准备了一份，就算罗乙等人声称风雨门材料上面做了手脚，也没有所谓的「物证」保存下来。
虽然最后罗乙跟另外一名师弟赢了比试，可在积分排行上面，他们输得彻底。
“憋屈。”罗乙想到今天的比试，气的呼吸都不顺。
沈顾年没想到风雨门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若有所思道：“这风雨门，还真不像正道宗门……”
说句不好听的，更偏向旁门左道的下三滥宗门。
“沈师弟，三天后的炼丹比试，你可要小心了。”罗乙皱眉道：“炼器上面材料可以做手脚，炼丹更不用说，材料或者丹方稍有差别，都会让你炼丹失败。”
沈顾年若有所思，风雨门这个做法，无疑是撕开了遮羞布，非要赢下寒门宗不可。
“你没跟陆师尊禀明此事吗？”沈顾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罗乙叹了口气，下意识看向即墨卿，道：“还不是因为，混极老祖……”
沈顾年咦了声，惊讶：“陆师尊怕混极老祖，所以明知道风雨门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才赢下比试，也不敢向混极老祖争取公正？陆师尊这么怂的吗？”
“咳咳咳——”罗乙努力朝着沈顾年使眼色。
沈顾年身体僵住，慢吞吞的转身看向走廊那头。
陆子真微笑的看着他。
沈顾年：所以背后说人坏话，千万别选择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