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
沈顾年揉揉鼻子，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沈师弟，发什么呆，这边。”罗乙站在人群中，朝着沈顾年喊道。
沈顾年迈开脚步朝着罗乙等人走去，跟街上密集的人群擦肩而过，穿过热闹的街边小摊位来到罗乙身旁，说：“不是让你别带那么多人吗？”
“你不是说找几个机灵点的师弟们吗？”罗乙对着沈顾年挤眉弄眼，时不时目光看向故意引走曾涛的师弟们，说：“这曾涛修为不高，花花肠子倒不少。”
沈顾年勾了勾唇：“否则怎么会想出这么愚蠢的招式？”
自打从忘忧村那次历练回来，沈顾年就向罗乙「借了」那颗失败品的传音珠，将曾涛想要败坏他们名声，乱他们道心的坏心眼全部告知。
当时罗乙那表情好玩了，也不知道是被气坏了还是被气乐了，脸庞的神色怪异的很，良久才蹦出一句：“有够损的。”
可不是嘛……
虽然正道之间偶尔也会有些私底下的小摩擦，小恩怨，但很少会出法子乱人道心。
罗乙脾气也是不怎么好的主，有仇必报，人家都算计到自家门口，还能装瞎没看见？
他跟沈顾年可谓是「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的准备反抗一把。
因此在出门前，特意只带了两三个师弟出来，这三人当然不包括单纯的庄素。
沈顾年倒不是怕庄素会学坏，而是怕江磊回来知道自己带庄素去了什么地方，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
为了稳妥起见，不管庄素再怎么软磨硬泡，他还是不肯让他跟过来，甚至还怕庄素自个儿偷偷溜出来，让秋葵帮忙看着。
“他回来了。”罗乙用手肘撞了撞沈顾年肩膀。
沈顾年指尖摸着手腕的银铃，星眸直勾勾落到曾涛强颜欢笑的脸，饶有兴致的看他接下来的举动。
“哟，你们手中拿着什么？”罗乙故意装作开心问道：“这些都是曾兄送的？你们可要好好感谢曾兄，虽然这些街边小物品没什么用，可也是需要花灵石购买的，对吧，曾兄。”
寒门几位师弟掩嘴偷笑，赶紧弯腰作揖一致多谢曾涛的慷慨大方。
曾涛眼角抽了抽，便宜吗？就他们手中那些看似破旧的玩儿，加起来就足足花了他上千灵石，有没有眼色？
要不是从黄师兄那里得到一笔灵石，他都想破口大骂这几人不要脸了。
然而曾涛内心再怎么恼怒，目的还没达到也只能苦水往肚子吞，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不知道几位寒门的兄弟，有玩过赌石吗？”
沈顾年挑眉，兴致来了：“哦？你们紫鸢城居然还有赌石？”
曾涛挺起胸膛，一脸骄傲的开始介绍。
风雨门山脚下的这座城镇叫紫鸢城，盛产绫罗绸缎与赌石，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有人开出过一块紫螺玉。
其品种虽为玻璃水种，但颜色却是罕见的绛紫色，之所以叫紫螺玉，是因为这块紫玉只要拿到阳光下，就能看见紫玉内有个金色的螺纹，十分漂亮稀少。
最重要的一点，这些玉石还蕴含了灵力，越是罕见的玉石储存的灵力就越精粹，比灵石有过之无不及，一度让紫鸢城变成了风雨门脚下最繁荣的城镇。
沈顾年终于明白为何风雨门会这么有钱了，别的不说，但就附近可开采的山脉，以及城镇每月交的「保护费」，都十分可观了。
看看这些满脸笑容摆摊的摊主，身上的衣服虽非什么绫罗绸缎，料子看上去也比寒门弟子穿的好……
这就让人很难过了。
“曾兄。”沈顾年星眸泛着暗淡的光芒，丧气道：“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次到贵宗门做客，并未携带多余灵石，所以……”
曾涛小脸一僵，小心翼翼问：“赌石，其实无需太多灵石……”
沈顾年星眸熠熠生辉，希翼道：“真的吗？我身上只有十块灵石，也能赌石吗？”
曾涛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十、十块？”他怀疑的打量沈顾年身上的服饰，又看看罗乙等人的打扮，这太过穷酸了吧？
罗乙不知道沈顾年葫芦里卖什么药，暗中旁观，适时假意露出了窘迫尴尬的表情。
沈顾年大失所望，叹气：“我还以为只需要十块灵石，就能尝试贵城的赌石风情，看来还是无缘参与，想必其他游玩的地方，都需要不少灵石吧？我们还是……”
曾涛看出了沈顾年竟然想回去，这哪行，他才刚把人骗出来，自己还花了一千灵石什么也没做，这不是坑他吗？
于是乎，曾涛赶紧开口：“我借你……”
沈顾年眼睛一亮：“真的吗？”
然后做出不知所措的挠头动作：“这、这样不好吧？”
曾涛假笑呵呵，打肿脸充胖子，拍胸膛道：“我们风雨门弟子每月都能领取上万的月钱，赌石嘛，这钱我还是有的。”
罗乙震惊：“上万？！”
沈顾年吞吞口水，羡慕道：“哇，你们风雨门的月俸，也太多了吧？”
不从你们身上捞一笔，就太对不起你自己挖的坑了。
沈顾年与罗乙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沈顾年腼腆开口：“那、那你能借我多少灵石？”
曾涛自己的灵石加上黄子峰给的，也就两万多一点，刚才又花了一千多。
但看见寒门弟子羡慕的表情，曾涛心情十分舒畅，大咧咧道：“哈哈哈，也不多，我身上还有一万灵石。”
沈顾年递了个眼神给罗乙。
罗乙秒懂，立马招呼几个师弟，围着曾涛借钱。
曾涛一脸懵逼，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一万灵石很快就被一人两三千给借完了，身上连一块灵石都没有。
沈顾年笑的眉眼弯弯，确定曾涛身上是真的一块灵石都没有，才开口道：“曾兄，赌石虽然听上去挺不错的，但我觉得你今早说带我们去的地方，好像更好玩。”
曾涛愣了下，本来灵石一下子被借完让他十分恼怒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喜悦给驱散了，一双鼠目努力睁大，激动道：“你说，你想去醉香楼？”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本就有意引他们前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沈顾年隐晦的勾了勾唇角，露出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单纯笑容：“嗯，曾兄不是说，那是最好玩的地方吗？既然如此，就别浪费时间，直接去吧？”
曾涛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然而他却不细想，既然早就决定要去醉香楼，为何还要向他借钱呢？
实际上，沈顾年要的，就是曾涛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