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萧元齐的婚礼上, 萧元昌与萧元恒借故有事便提前离开了, 只留下一位识大体的王妃独撑大局。

  而萧元景对这位王妃是没什么不满意的, 也不会将不满牵扯到女人身上, 所以当这位王妃遇到人刁难时,也会开口帮她说两句话。

  婚礼的进行时,萧元景与卫长恭站在观礼的人群中,满眼皆是羡慕,看着萧元齐与苏映月拜天地,萧元景总会下意识的朝卫长恭望去。

  卫长恭总觉得身边的那道炙热视线让他格外心热,果然, 在回望时, 便对上萧元景的笑脸。

  萧元景若无其事道:“你看我干嘛。”

  卫长恭打趣的开口:“何时吃长平王殿下的喜酒啊?”

  萧元景忍着笑:“今日的酒宴还不够喝么?”

  卫长恭颔首笑着,萧元景望着他那含笑的侧颜, 只觉得喜堂上所有的颜色都不及他, 这样明媚含情的笑容,萧元景愿意一辈子都看着。

  萧元景正想着,突然萧元齐似乎提到了他的名字, 萧元景连忙回望过去, 却瞧见萧元齐与新娘苏映月朝着他走来。

  萧元齐恭敬道:“四弟, 我今日能与映月结为夫妻,得多谢四弟当初的相助, 今日大戏, 请受为兄与妻的一拜。”

  萧元景连忙伸手要扶, 却见着萧元齐与苏映月朝着萧元景略微施礼, 见着他们如此多礼,萧元景也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道:

  “二哥与二嫂能够喜结连理,自然是最好的姻缘,不必言谢,让弟弟沾些喜气就是最好的。”

  萧元景说着话,更是惹得满堂观礼的人皆哈哈大笑,自然这喜宴上萧元景也成了被灌酒的对象。

  想着萧元齐是新郎官,不耽误人洞房,自然就不会多喝酒,而前来赴宴的宾客们便对萧元景下了手,一杯接着一杯,就连卫长恭都劝不住。

  回程的马车上,醉酒的萧元景倒在卫长恭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斗篷,他脸颊通红,如一滩烂泥一样,缠在卫长恭的身上,怎么都扯不开。

  卫长恭小心翼翼将他拥着,忍着那令人窒息的酒味儿,低声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醉酒中的萧元景无赖道:“酒,好喝,再喝一杯,喝交杯酒!”

  卫长恭无奈的摇头笑着:“跟谁喝交杯酒啊?”

  萧元景睁开眼,醉眼惺忪,眯着眼,笑容略微有些傻,拽着卫长恭的衣领:“你这人,和我……和我的阿谦长的真像,嘿嘿嘿,我的阿谦可好看了,跟你一样好看。”

  萧元景说着说着就上了手,捏着卫长恭的脸就不撒手。

  卫长恭搂着萧元景,想阻止他的动作,又怕他摔了,只能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景儿乖,别闹了,一会儿就回府了。”

  萧元景一听,立马就缩进卫长恭的怀里将他紧紧抱着:“我不……我不回去,我要和阿谦在一起,想而后阿谦在一起,不回去。”

  卫长恭连忙哄着这个醉鬼:“好好好,不回去,我陪着你。”

  萧元景这才满意的靠在他的怀里,许是酒劲儿上来了,浑身也提不上劲儿,也就软绵绵晕乎乎的靠在卫长恭的怀里睡着。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时,萧元景才从床上醒来,瞧着帷帐是自己的卧房,可他总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尤其是这宿醉过后,脑袋简直疼的不行,他从床上爬起来,身上也不疼,应该没用进行过酒后某行为。

  萧元景一拍自己满脑子马赛克的剧情,将其定个住以后,这才撩开帘帐下床,看着自己的卧室,又看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实在想不起是谁带自己回来的。

  终于,卧室的门被叩响,然后有人推门而入,立冬捧着醒酒汤,瞧着萧元景一脸懵懂的坐在床边,忙道:

  “殿下你可算醒了,小王爷走时吩咐了,殿下你宿醉醒来没什么胃口,让做了些清淡的粥品,殿下,喝了醒酒汤后,奴才去给殿下拿粥。”

  立冬走来说着,将醒酒汤奉到了萧元景的面前,等着他接。

  萧元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昨儿个,是怎么回来的?”

  立冬看了萧元景半晌,有些惊讶:“殿下不记得了?”

  萧元景摇头:“谁给我换的衣裳?”

  立冬忍着笑,想了想才道:“昨儿个殿下喝了不少酒,醉的站不起了都,还有些小孩子脾气,下马车的时候非要小王爷抱。”

  萧元景的脑子里立刻就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觉得那一瞬间不是一个囧字可以概括:“还……还有呢。”

  立冬试探道:“殿下得恕奴才无罪,奴才才敢说。”

  萧元景:“你说。”

  立冬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你还让小王爷背你进府,说……说平都王就是这么背王妃的,这进了府还嚷嚷着要喝酒呢,小王爷劝不住,就让奴才拿来了酒,可殿下你却要和小王爷喝什么交杯酒,还说……让小王爷早生贵子。”

  萧元景听着听着,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了极致,这些话私底下说说就行了,怎么就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就开始胡扯呢。

  萧元景一脸的颓丧,继续问道:“还有么?”

  立冬看着萧元景的脸色:“奴才不敢说了。”

  萧元景:“说,只有知道自己有多糗,我才好应对自如。”

  立冬小心翼翼的看着萧元景,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道:“殿下……殿下你被小王爷扛回栖芳居的时候,喊的是入洞房……好在那会儿只有奴才跟小王爷在,不然……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殿下得多没面子啊。”

  萧元景扶住额头,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天啦,他这喝醉了酒以后都做了些什么啊……

  这衣裳肯定也是卫长恭帮他换的,萧元景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忙道:“那过后呢?”

  立冬无奈的摇头:“后来小王爷就说殿下你不用人伺候,他照顾就行,所以奴才不知道。”

  萧元景听着他这么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庆幸,还好,还好他没有让外人再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只是萧元景忽然想起上一次醉酒后失去自我,所以他有些担心自己这一次有没有失态,让卫长恭看到什么他不该看到的一面。

  于是,萧元景怀着心事喝了醒酒汤以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下午,直到翌日早上,才算清醒过来。

  只是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想着立冬说的那些话,萧元景便再也坐不住了,便立即让立冬替他更衣,然后去镇北王府。

  而镇北王府内,却只有谢流年在,李长亭与卫长恭并不在府上,据说是出城准备太后的寿辰礼物去了。

  看着萧元景那颓丧的表情,谢流年按捺不住自己的那颗八卦心,亲自为他端上了热茶后,试探着问道:

  “我说小表弟,你跟咱们老大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吃完喜宴第二天才回来了啊。”

  萧元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喝醉了,他照顾我呢。”

  一听萧元景喝醉了,谢流年这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不知道发了什么信号给他,使得他跟抽风了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格外不自然,凑到了萧元景身边道:

  “小表弟,不是我吹,咱们老大那可以说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了,应该没发生什么吧,你怎么这副表情啊。”

  萧元景冷哼一声:“信你个鬼,他算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谢流年听着萧元景这么回答,这心里就有了八成的数了,只是他这上下一打量,也没觉得萧元景走路姿势不太对,难不成是自家老大不行,或者说……

  自家老大才是被那什么的一方?

  这么一联想,谢流年很只觉得闭上了嘴巴,但是按捺不住那颗狂躁的心,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全世界。

  不说全世界,他就想告诉给还在云中的副连,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他不能一个人独享,大家都是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消息共分享。

  萧元景看着谢流年那副表情,总觉得有些大事不妙,忙解释道:“我就是不知道醉酒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来找阿谦的,昨天他也没找我,难道是前天晚上我说错什么话了?”

  谢流年补刀道:“也有可能是做错了什么事。”

  毕竟老大是个很要强要面子的人,这要是被人睡了,他肯定不好意思跟人说的。

  萧元景叹息一声,起身道:“既然他回来还早,你就等他回来后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来过了。”

  谢流年认真的抱拳道:“表弟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让老大,来找你。”

  萧元景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流年觉得,萧元景拍自己时的表情,差点能让他张嘴喊大哥。

  萧元景没有等到卫长恭回来,所以就直接去了火锅店,只是这一路上,萧元景总觉得自己被不少人围观指点,还偷偷摸摸的窃窃私语。

  萧元景驻足回望着他们,他们才有所收敛,没有当着面说他的不是。

  萧元景满腹的疑惑,原本想问个清楚,可那些人皆离他远远地走开,并不想跟他说话。

  一早到火锅店的立冬急急忙忙的从店内跑出来,看到萧元景时脸色也有些不太好:“殿下,你可算来了。”

  萧元景有些纳闷:“出什么事儿了?”

  立冬左右看了看,拉着萧元景便进了火锅店,顺便将店门也关上了。

  萧元景还是有些疑惑,不由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慌张,他们,为什么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立冬望着萧元景时眼圈通红,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殿下,殿下……出事儿,出事儿了。”

  萧元景:“你跪什么跪,到底出了什么事!”

  立冬红着眼望着萧元景道:“殿下,也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传的流言,说殿下你与镇北王世子是断袖,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奴才找人打听过,根本查不到源头,只知道这流言是从昨日开始在京城中流传开来的,至于是何人的源头,他们谁都不知道,殿下,是奴才无能,是奴才没有查到源头,还请殿下降罪。”

  立冬规规矩矩的跪在萧元景的面前,那带着哭腔的认罪,让萧元景不由有些疑惑。

  他和卫长恭是恋人不错,可他们在人前都是止乎礼,从未有过半分引人遐想的行为,即便是有猜测,也不过是好兄弟罢了,为何会有人直接就传他们是断袖。

  这样突然出现的流言让萧元景有些手足无措,他想过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公告天下,但绝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在此时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以流言的形式传扬出来,可见传扬流言的人是别有用心,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