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云照例带着香晚从香果铺逛到糖果铺,东西买了一堆,全放在后头跟着的马车里了。

  “姐姐,咱们还吃中午饭吗?”香晚嘴里塞了两个糯米糕撑的跟松鼠似的。

  韩水云斜了她一眼,“我觉得你现在比我能吃。”

  “才没有。”香晚争辩道:“我从早上忙到现在都没有吃过饭。”

  “是吗?”韩水云把手里捧着的山楂糕也放到了她手上,“那你再吃点。”

  香晚看着山楂糕哭丧着脸,“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两个人逛了一路,韩水云觉得累,正要回去,忽然巷子里忽然窜出两个人来。

  跟着韩水云的顾长蒿提着剑一脚就把人踹飞了。

  “娘!”女人的哭喊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韩水云皱着眉头被众人围在了中间。

  自从出了被当街栽赃的事情后,韩水云就极少出去逛街了,每次出门也都选择马车。

  姜芙也快生了,这段时间韩水去去裴府也比以前勤了不少。

  姜芙整日窝在屋子里给孩子做衣服,每次韩水云去了之后都要去拉着他在院子里走动,姜芙的肚子大的吓人。

  “你有没有找大夫看过。”韩水云摸着姜芙的肚子说:“我怎么觉得,像是双生子?”

  姜芙捂着嘴笑,“的确是双生子。”

  韩水云瞪着姜芙不高兴地说:“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就是你在街上被淳于绍栽赃的那几日才诊出来的,我怕你烦心就没跟你说。”

  “这还能不说?”韩水云叹了口气,“那我的东西岂不是都准备少了。”

  “不少不少。”姜芙说完忽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好在府上早就安排好了接生婆,姜芙这边一有动静那头就去喊人了,韩水云在外头等了个把时辰,裴寻就回来了,“怎,怎么样了!”裴寻回来就拉着韩水云问。

  “还没生。”看裴寻这么慌韩水云反而镇定了几分。

  暮色四合,产房里依旧是姜芙断断续续的喊声,裴寻和韩水云粗粗吃了点饭又在外头继续等。

  “你怎么来了?”秦溢走到韩水云身边自然地拉了她的手。

  裴寻看着跟在秦溢身后进来的羽阳脸色抽了一下,倒是没说什么,又让人上了一份饭菜。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夜里,秦溢和羽阳还是下了衙门就过来了。

  外头正吃饭,忽然产房里传出一声婴的啼哭声,裴寻撂了筷子就往里冲,“生了?”

  产婆抱着孩子跑了出来,俩人差点撞上。

  产婆拍了拍心口,把孩子朝裴寻递过去,“大人生了一个。”

  裴寻看了两眼就把孩子交给了身后的奶妈子,忙问:“不是说是说双生?”

  产婆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脸色难看,“夫人没力气了,第二个,不知道还要多久。”

  “那怎么办!”裴寻忽然拔高了声音,“都这么久了,她怎么吃得消!”

  羽阳站起来,“阿寻,我去吧,我一定报保他们平安。”

  裴寻看了一眼羽阳。

  秦溢垂眸说了一句:“别耽误时间。”

  “带他进去!”

  产婆看了羽阳一眼,转身把人带进了产房。

  姜芙的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上,看见身边的羽阳时她惊的连疼都忘了。

  “忍一下。”羽阳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姜芙的嘴里,然后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银针,“一炷香后再用力,相信我。”

  羽阳说完开始施针,姜芙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低声说:“羽哥哥,你知道不知道,我…以前,喜欢你。”

  羽阳扎针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就继续了。

  “羽桃跟她妈妈长得很像。”羽阳头也没抬,声音却果断清晰,“我跟她从前是邻居,小的时候就认识。”羽阳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就跟你和裴寻一样,我们也是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我也不记得从多大开始了,我就知道她将来会是我的妻子,也是我一辈子要守护的人。”

  “可是我却没有守住她,我有负于她,这辈子,我的妻子,永远都只有她一人。”

  第二声啼哭响起的时候羽阳背着箱子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裴寻走到羽阳的跟前,认认真真地抱了一下羽阳。

  羽阳重重地在裴寻背上拍了一下,裴寻差点给他拍的吐血,“儿女双全。阿寻,还是你的福气最好。”羽阳说完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

  “我的孩子就是你的。”

  隔阂就此消融,于无声处开始,又在无声处消失。

  裴寻认真地说:“除了妻子不能分,别的东西,我的就是你的。”

  羽阳摇了摇头,“我带一个羽桃都头疼,孩子你还是自己带着吧。”

  就在众人以为太子妃要给新出生的孩子办满月的时候,太子府传出了韩诗云病的严重的消息,满月宴也取消了。

  不久朝廷收到了第一道从岭南传来捷报,秦溢和韩水云也在秦府拜完了天地。

  院子里铺着大红色地毯,花瓣撒满了整个院子,韩水云穿着新做的礼服被秦溢从隔壁的屋子牵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除了香晚,羽阳和裴寻夫妻外再没别的人来观礼。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和秦溢决定一起走下去的决心。

  第二日香晚去丽人布坊给大家发了喜钱,晚上回来就发现韩水云还没起,本来她是要进去看看的,但被顾长蒿拦在了门外。

  “顾大哥?你拦着我干什么?”香晚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顾长蒿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大人今日告假,这几日都在府上,你,就别进去了。”

  香晚有点不高兴。

  屋子里忽然传出一丝压抑的闷哼,香晚一愣,顾长蒿拎着香晚的衣领直接把人拎走了。

  韩水云觉得自己就是一尾搁浅的鱼,怎么扑腾都跳不出这院门…

  夏日炎炎,谁也没料到本来都已经稳定下来的岭南局势忽然发生了转变。

  消失许久的胡厚佑率着一支义军从岭南山中突袭而出,几日的功夫林平军就被胡厚佑收归了麾下,岭南的局面一下恶化了。

  西岳国的将士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长公主所在的吉安府。

  朝廷里几次廷议后,荣帝发了火,最后决定亲自领兵前往,秦溢被封临时丞相,朝廷的事由太子刘久知和秦溢以及八位朝廷重臣全权负责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