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上可以挡的人很多,但肯定不包括太子妃韩音云。
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没见,韩音云的容貌几乎是断崖式下跌,憔悴了不是一星半点。
韩水云有点唏嘘,她还记得她刚来时候,韩音云与刘久知坐在一处时的端庄贵气。
都说女人是花,过的滋润花自然也也开的艳丽。要是过的不如意,那这花败起来也是很快的。
“三妹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韩音云四下扫了一圈,府上的丫鬟奴仆都在外间,里头没有留人。
想必是特意留了地方让她们姐妹说话,可见府上的人管的好,“以前没有看出来,三妹妹管理府宅竟也得心应手。”
韩水云心想府上也没个公婆在,除了秦溢就是她最大,她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这气色能不好嘛,至于管人…
“府上的人不归我管。”韩水云四下瞧了一圈,指着外头一个长容脸的婆子,“都是那个叫什么的替我管着,管得好也不是我的功劳。”
韩水云又是指着人,又是不高不低地说了那么一段话,外头长容脸的婆子生生吓出了一身汗。
那人一瞧就是府里的老人了,秦夫人人虽然不在府上,但府上的事却还是她的人管着,韩音云笑了笑,似乎心情舒畅了许多。
“我这次来也是有事要跟你说。”
这是进了正题了。
“秦大人去了吏部,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喜的事情。”韩音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推到了韩水云手边,“太子府里有几个人不错,名单我也带来了,你晚上拿给秦大人看看。”
“你这是,要塞人?”
韩音云脸上的笑意一收,果然蠢人就是把她放在再高的位置上她也不会随着位置的增加而变聪明。
“三妹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咱们都姓韩,那在外人看来咱们就是一家人,出了什么事也都要一起扛,只有太子好了你我才能更好,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出了这样的事难为韩音云还这么替代刘久知着想。
“长姐不必担心,你的消息我肯定传给秦大人。”韩水云看着手边密封的信皮抿了抿唇,情绪不可抑制的低落下去。尽管韩水云竭力想要让情绪复原,却怎么也做不到。
送走了韩音云韩水云就带着香晚去了一趟荣氏布坊。
之前人来人往的布坊眼下都关着门,韩水云带着香晚和临时从布坊抽调来的人逐一将布坊里的货物清点接手。
忙到暮色四合的时候也不过才查点完两个铺子。
“小姐,咱们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接着清点?”
韩水云看了一眼天色,却没说回不回去,而是问香晚,“早上那封信你交给秦府管事的没有?”
“交了。”香晚给韩水云倒了杯温水,“大小姐的事情我哪里敢耽搁,秦大人一回府就能瞧见了。”
韩水云点了点头,“天太晚了,咱们今天去布坊凑合一夜,明天一早接着清点。”
“啊?”香晚愣了一下。
韩水云已经起身往外走去。
香晚急忙跟了过去,“那要不要派人回去说一声?”
“不用了。”秦溢想知道自然查得到,不想知道就更加没有特意说一声的必要了。
布坊里的女工都离开了,布坊很安静,这里留了她的屋子。虽然这些日子她人不在,但屋子打扫的还是很干净。
“水云?”
“崔明旷?”
站在门外的崔明旷凝着韩水云的脸,许久才挪开,他扯了扯唇,“我记得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但好像,你一直都没有叫过。”
韩水云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金呈。”
崔明旷很浅淡的笑了一下,说:“难为你还记得。”
“我记得。”她当然是记得的。
崔明旷似乎是才想起来问她,“你怎么没去秦府,又回这里来了?”
这不是个好问题。
“荣家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韩水云走到了外间,“荣叶去关中了,他留了些铺子给我,我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就不高兴去秦府了。”
“秦府。”舌尖在口腔里轻轻一绕,崔明旷说:“回秦府,不该是回家吗。”
家这个字太重了。
“瞧你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崔平旷拉了她一下,把她从门槛里头拉到了外头,“好久没见你了,去前面喝口酒。”
韩水云还真有几分想喝酒。
明月高悬,布坊里布架子上挂着的布在风里轻轻一荡,韩水云看着那飘来荡去的布不出声。
崔明旷的视线一直胶着在韩水云的身上,想挪也挪不开。
那个大婚根本没有走完,他不知道为什么韩水云还是住进了秦府。
沉默的酒喝的尤其的快,等到韩水云终于开口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了几分醉意,飘飘然却很放松。
“你怎么还住在这里?”韩水云盯着崔明旷不解地问。
“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像崔明旷该问的,韩水云的脑子打了结。
“你说。”
崔明旷看着韩水云亮晶晶的唇角忽然站起身凑了上去,酒真的很香,崔明旷忍不住闭上眼重重的压了过去。
真的很软。
韩水云瞪大了眼睛,酒气直冲头顶。
利器划破空气,崔明旷睁开眼的同时推开了韩水云,他从桌子旁边连转了几圈才躲开,紧跟着又是长影朝他扑了过来。
“你敢碰她!”秦溢紧紧地抿着唇对着崔明旷挥出一拳,拳头里裹挟着全身的怒火,崔平旷竭力想躲还是被打到了肩膀。
崔平旷咬了咬牙,“这一架早该打了。”在很久之前,他就该为了韩水云跟秦溢打一架了。
两人同时朝对方扑了过去,没有兵器,没有技巧,两个人都免不了吃亏。
秦溢转门对着崔平旷的脸上走,很快崔平旷的脸就肿的跟猪头差不多了。
特别是他的嘴唇高高的肿起,还有血水不断的从嘴上流下来,简直不能看了。
秦溢的脸上也挨了好几拳,只是比起崔平旷就要好的多了。
韩水云的脑子疼,短暂的清醒过后酒更上头了,听见打斗声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金呈?”
韩水云有点着急,她没看清来的人是谁,所以一直在喊崔平旷的名字。
秦溢眼睛里的光亮似乎一下就灭了,他眼睛里的狠意一阵胜过一阵,崔平旷被他压着打,几乎没了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