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云也早就出了门,一路闲闲的逛到饭庄的时候羽阳跟姜芙带着病愈的小羽桃都在了。

  “羽桃!”韩水云看着这丫头稀罕的不得了。

  羽桃比了个姐姐的手势就从凳子上跳下来抱住了韩水云。

  “诶,你这也太热情了!”韩水云拍了拍羽桃,羽桃埋在她怀里竟然抽泣了起来,韩水云不敢动了,羽阳也有点尴尬,厉声叫她,“羽桃,别闹了!”

  “你别这么凶!”韩水云立刻制止,“小丫头受了惊吓少不得要撒娇。”

  等羽桃哭好了韩水云拿帕子给她擦了脸,一双眼睛哭的红红的倒是更让人心疼了。

  韩水云瞧着她就想到那天她受人欺负,于是抬头跟羽阳说:“你怎么把她一个人就丢在那里,你都不知道那天好多孩子都在欺负她。”

  羽阳倒了杯酒喝下,平日里他极少对人说自己的事。但对着救了羽桃的韩水云他却没有隐瞒的意思。

  “我一个男人带着个女孩不方便,衙门里也不适合她久住。”

  这的确是个问题。

  姜芙看了一眼羽阳也默默的喝了一杯酒,“我也是由我父亲在衙门里带大的。”

  韩水云看着姜芙,她的脸色不太好。

  羽阳眉头皱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欠妥了,他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姜大人一直希望你可以承接他的衣钵,但我只希望桃儿将来嫁个田野之夫。”

  这话就说的深了,韩水云打了个岔岔开了这个不合适的话题。

  “这个坠子是个桃子?”韩水云拉着羽桃脖子上的一块小玉问。

  羽桃张着大眼睛点头,又打着手势问韩水云喜不喜欢。

  韩水云看不懂就让羽阳做翻译,“她问你喜不喜欢。”羽阳语速渐渐放慢,“这个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不能给你。”

  “不用不用。”韩水云急忙说:“世界上好看的东西那么多,姐姐总不能看见哪个喜欢就要拿回家吧?”

  羽阳盯着她看了一眼,没想到韩水云看着俗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难怪秦溢会对她改变看法。

  姜芙也愣了一下,她的嘴唇泛起一抹涩然的苦笑,是啊,喜欢的东西那么多,又怎么可能全都拥有呢?

  不要再想了。

  三个人正聊的欢快,忽然"咚"地一声,姜芙手里握着酒趴在了桌上。

  韩水云..

  “她这是跟裴寻吵架了?”

  羽阳看了姜芙一眼,他也觉得姜芙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要不是他一个人请韩水云吃饭不大好他也不会请姜芙过来一起陪着。

  “裴寻有半个月没来衙门了,内情我也不清楚。”

  “那现在怎么办?”羽阳也犯难。

  “这样吧,你先带羽桃回去,我让香晚去裴寻府上看看,他要是在就让他来接人,要是他不在我再想别的法子。”

  羽阳说:“让羽桃留下,我去裴寻家里看看,我一个人来回费不了多少时间。”

  韩水云也觉得可行。

  羽阳走了之后韩水云跟香晚一起忙着解读羽桃的手势,三个人连猜带蒙的就这么聊着。

  羽桃说起她母亲是在大牢里生的她,香晚又问她那时候羽阳大人呢,羽桃就说也关在大牢里。

  楼下人声鼎沸,韩水云推窗往外看,只见楼下正在拿人,拖家带口的好多人,“这是怎么了?”

  香晚摇头,“那个好像是王家的小姐。”

  “王家?”

  香晚不确定地说:“奴婢也就是从前远远看过一眼,瞧着有点像。”

  “你下去找个人打听一下。”韩水云瞧着窗外眉头紧皱。她记得这次太子被废后王家就只王二郎一个人被流放了,王家的其余人并没有受到太多波及。

  可如今怎么全家都被抓了?

  “小姐,王家的案子判了。”香晚一上来就说,“王二郎判斩,王家其余人全族流放。”

  “这么严重?”

  “好像不光是王二郎杀平明女一事。”香晚说:“奴婢花了点钱,楼下的小二说早上的时候二皇子跟咱们府上的大小姐就进宫去跪着了。”

  韩水云坐在凳子上发愣,这些人的命运怎么跟书里不一样了?

  是因为自己吗?

  如果刘久知不能做皇帝那韩音云会怎么样?秦溢呢?

  宫中的气氛十分沉重,皇帝刘牧尧坐在大殿里头批奏章,外头的文武大臣跪了一片,倒不是如外头传言的那般是为了王家,王家不过一个王大郎曾做过太子陪读再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众大臣这么跪着求情。

  早上王家的罪定下后刘牧尧就传旨解了太子的禁足,刘久知跪在这里是为自己请罪而他身后跪的大多是追随太子的人。

  桌上的奏章渐渐变少,太监青庭往外递出去几次奏章,外头的人没少皇帝却也没过问一句。

  跪在外头的大臣里也有跟青庭有几分交情的,便拉他问了一句。

  青庭瞧了眼刘久知,走过去想卖他个好于是伏低了身体压着尖细的声音劝了一句:“二皇子殿下,这么些人跪着,怕是不大妥当。”

  刘久知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有听进去,眼里那份鄙夷也不加掩饰就露了出来,青庭眼里的讨好在起身的时候冷了两分转头进了大殿里。

  “外头还跪着?”刘牧尧年不过四十,平日里保养的好倒是显得很年轻。

  青庭躬着身体走过去,“想必太子爷也是知错了。”

  刘牧尧眉头皱了一下,重重地搁下了手里的茶盏,“什么太子!”

  青庭急忙跪下,"啪啪"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奴才嘴贱,奴才就是叫习惯了,一时间忘记改口了。”

  刘牧尧的性子还算好,平日里也从不乱打杀宫人。况且青庭的话倒也没错,刘久知生下来就给封了太子,废了太子后就是他自己一时间也不习惯。

  看来果真是太子封的太久了,久到这些人都等不到他归天就要来夺权了。

  “起来吧。”刘牧尧也没打算对青庭深究,“你去外头传旨,叫二皇子明日随百官上朝。”

  果然没说恢复太子之位了。

  青庭低着头勾起薄薄的嘴唇笑了笑,二皇子身份高贵自然看不起他们这些不起眼的。但就是蝼蚁不是也能给贵人找点恶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