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皱眉看着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今日来莫不是来问我借钱的?”

  韩水云眼睛唰的亮了,“你有钱?”

  姜芙:“…”

  “我还以为你找我是为了问王家的案子,没想到。”姜芙笑了笑,“你可真耐得住。”

  王家的案子有什么好问的,她一个上帝视角的读者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清楚事情的始末。而且她还知道这件事是谁在后头推波助澜的。

  刘久知有个伴读是当初皇后替他选的,两人从小伴到大感情深的很这人就是王家的长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不过他家里还有个弟弟,这人的性情就跟王家长子截然不同了,那是个吃喝玩乐还草菅人命的超级人渣,这一次王家甚至是刘久知都是被他连累的。

  王次子有虐待少男少女的癖好,下头的人为了巴结他就不停的给他送人。

  开始的时候还是送些奴仆,后来胆子大了开始偷摸着抓了平民女子送过去,没想到王家次子一玩上了瘾,事情就这么做下了一桩又一桩。

  直到上个月的时候京里下了暴雨,王家小花园里的土被冲了露出了刚埋下去不久的尸体,事情这才闹开了。

  顺天府派人去查了挖出来好几具尸骨。但除了上头的那一具外其余的都只剩下骨头了,王家次子说是府上的奴仆,顺天府尹不说信不信反正是碍着太子的身份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这么把事压住了。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一对刚丢了女儿的人家托了不少人想办法见到了那个在王家院子里挖到的尸体,这一见事情就露出了破绽。

  老夫妻认出了女儿但俩却求无门,为了伸冤他们砸锅卖铁的到处求人帮忙,邻里间见他们可怜有人给他们出了主意让他们花钱找人写封贴送到通政司去试试。

  通政使的大人早年间受过四皇子的恩,早就是四皇子党,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到了通政司通政使大人毫不耽搁的就把事情捅到了皇上面前彻底的放到了阳光底下。

  紧接着得了消息的人家都涌到了顺天府击鼓鸣冤,王家次子虐杀平民女子的消息使整个京里都炸开了。

  虽说事情是王家次子做下的,但要是没有刘久知在后面做靠山这件事也未必能瞒的这么久。所以说他无辜受牵连不错,但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一点错都没有。

  皇上震怒也是想到这点才容不下太子为王家求情。

  这些事应该都发生在韩水云发烧生病的那几日,香晚忙着照顾她,主仆两人倒是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不过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韩水云擦了擦嘴上的碎屑,一边指着姜芙的点心一边说:“才不是,我就是馋了又没钱买才到你这里来蹭吃蹭喝的。”

  姜芙点头,笑道:“要别人说我是不信,不过你嘛,肯定是的。”

  说完又把碟子往韩水云那边推了推:“你放心吃,反正管够。”

  韩水云朝她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是姐妹。”

  姜芙笑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你比我小,以后就叫我姐姐。”

  “姜芙姐姐。”韩水云叫的甜腻姜芙听的倒是开心。

  听闻韩水云到了衙门秦溢还以为她或许会来看自己一眼。但眼见着都到下晌了也没听见外面有一点动静,秦溢有点坐不住了。

  找了个借口绕到了姜芙那边就听见里面笑闹的声音不断传出。

  郑大人被免职,新的府尹还没选好于是最近府衙的事情就都落到了他身上。

  除了日常杂事外他还要亲自处理状告王家的那些卷宗每日里都忙的额头发痛。

  韩水云的笑声越墙传来,秦溢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竟觉得一直在跳的额角舒缓了下来。

  他站在树下听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香晚就把韩水云从睡梦里喊了起来。

  “秦大人给小姐送了好多东西!”

  金簪子金镯子金链子金叶子金耳饰

  …

  一盒子金光闪闪

  “他这是把家当都送来了吗?”

  “会不会是送错了?”

  香晚显然也被这阵仗弄迷糊了,半天没回话。

  韩水云问:“送东西的人走了没?”

  香晚说:“走,走了,东西交给我就走了。”

  韩水云抱着盒子嗟叹,好想私吞一个啊,唉,还是算了吧,韩水云心神不宁了一天等到暮色四合她才抱着盒子坐了马车直奔秦溢的府邸。

  府邸的人见了她也没问什么就把人迎了进去,秦溢的院子在整个府邸的东边,绕过两个夹巷就到了。

  引路的仆从先进去交代了一声,再出来的是秦溢院子里一个个子很高的随护,他看见韩水云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往院子里头看了一眼,神色实在古怪。

  韩水云瞅了他一眼,指着里头捂着半张嘴刻意压低声音问:“可是里头不方便我进去?”

  随护本来就腼腆,眼下看见韩水云的样子比他还心虚,随护反而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夸张了一点,他摸了摸剑柄含糊着说:“大人他还有点事,小姐随我到隔壁等等。”

  韩水云抱着匣子连连点头。

  厢房里有仆从立即上了茶水点心,韩水云没想到她喝茶都喝饱了也没见有个人来一下。

  看着渐深的夜色她不得已只好又抱着匣子出去找人。要不是里头的东西贵重她刚才就撂下匣子走了,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

  绕了两圈都绕迷糊了才瞧见前头有个窗户亮着灯。

  韩水云还没走近就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我知道太子对此事并不知情,但如今事情闹的太大,又在风口上,就是要有动作也要等这番风波平息后才能动。”

  跟着秦溢说话的是韩音云,“我也知道你为难,就算是看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一声闷响,窗上的影子忽然交叠到了一处。

  “快走。”韩水云咬牙,死死的抱着匣子一声也不敢出,显然香晚也吓呆了。

  韩水云拉着香晚走慌乱之下香晚却打翻了韩水云一直抱在怀里的匣子,一堆金器叮铃哐啷的落了一地。

  门唰的从里面打开了。

  秦溢拿着剑直刺韩水云的面门,那是韩水云从来都没见过的迅捷,韩水云两手空空的呆愣在那里连眨眼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