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到沈禄的耳里。
这感觉就像是顾昭贴在他的耳边,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问自己可不可以。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顾昭,可怜无助,就像小时候他养过的那只小狗一样。
他有点想应下,但又有点恼,哪有人这样直白地问的。
害得他贴着手机的耳朵一直在发烫。
沈禄坐在床上,揪了揪身下的床单,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凶巴巴地回顾昭,“随便你。”
只是这凶巴巴中多少带了点嗔,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伸出爪子拍逗他的人,却只舍得用软乎乎的肉垫,而不是藏起来的利爪。
沈禄听到电话那边的顾昭带着笑意地说:“阿禄,谢谢你。”
沈禄一阵别扭,小声嘀咕,“谢什么谢,难道要我说不客气吗?”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基本都是顾昭在说,沈禄哼哼唧唧“嗯”几声算是回应。听着是敷衍,实际是羞红了脸。
最后顾昭看了看时间,说道:“阿禄,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沈禄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感觉也没说多少话,怎么过去了这么长时间。
沈禄:“晚安。”
就在顾昭等着沈禄挂断的时候,沈禄突然喊了一声,“顾昭,后来你……”
其实他想问,那段过去后来怎么样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一直是个豁达的人,自己的生死从来没放在心上过。现在再问那些,似乎也没啥意义。
顾昭:“怎么了?”
沈禄抿了抿唇,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没事,那……再见。”
顾昭:“阿禄,明天见。”
“还有,阿禄,我想你了……”
沈禄触电般地挂掉电话,把手机扔得远远地,仿佛手机里有什么勾魂摄魄的妖怪要跑出来一样。
随后他把自己狠狠砸在柔软的大床上,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
随后枕头里传出沈禄闷闷的叫喊声,“啊啊啊啊……”
刚刚顾昭的最后一句话,把他说得脸红心跳腿发软。他都听到顾昭的笑声了,轻轻浅浅的,像是羽毛撩了他的心口。
“啊啊啊……”这样的顾昭,他有点招架不住。
为什么不能直接打一架呢,这个他肯定不会输。
这一晚,沈禄有点失眠,直到夜里两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概是日夜所思,夜有所梦。
沈禄睡前一直在想着这几天顾昭的种种,然后果不其然就梦到了顾昭。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三秒后,他抓起旁边的枕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脑门上。
“啊啊啊……沈禄,你特么鬼迷心窍了吗,都做的什么梦!”
自我厌弃挣扎一番后,沈禄认命地起床换衣服。
只是越想忘记昨晚的梦,梦里的场景越不受控制地出现。
原来昨晚他梦见两人坐在桌边吃东西。一开始的场景,都相当正常,直到顾昭喝完酸奶,唇边沾上酸奶后,一切都开始诡异起来。
梦中的顾昭直勾勾盯着自己,伸出舌头把嘴边的酸奶卷回去。
接着顾昭突然凑到他眼前,桃花眼中含着情意,“阿禄,你想尝尝吗?”
沈禄不记得自己什么反应了。反正就是顾昭的唇压了过来,果然和想象中一样柔软。后来顾昭又说,“阿禄,果然是甜的。不知道阿禄觉得我甜不甜?”
再后来,他被抱着放在了桌上……
之后的事情,沈禄拒绝再回忆。
他把脑袋往旁边的墙上又磕了磕,欲哭无泪,要是脑子里的东西也能删除该多好啊。
一个早上过去,沈禄脸上的红晕才慢慢消失。
但是到学校门口,正好碰到顾昭的时候,沈禄一瞬间又红了脸。
“阿禄,早上好。”
面对着顾昭的笑脸,沈禄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抬步独自往学校里走。
顾昭:“……”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今早怎么又晴转多云了。
顾昭紧追几步,跟上沈禄,随口问道:“阿禄,昨晚睡得好吗?”
昨晚跟沈禄谈完心后,心里的一件大事算是落定,所以他一夜好眠,神清气爽。
听到顾昭的问号,沈禄脚步一顿,侧脸看向顾昭,咬牙切齿,“好,好得很。”
顾昭一脸莫名,怎么好像更生气了?简单打个招呼,踩到什么雷了吗?
两人快走到教室的时候,沈禄突然被顾昭拉住。
顾昭:“阿禄,你什么时候能答应当我男朋友?”
一听他问这个,沈禄慌乱地左右看看,“你干什么?不知道高中禁止早恋吗?”
顾昭笑眼弯弯,“你我上辈子都二十了,就算是现在,我十九,你过几天也满十八了,不算早恋。”
沈禄磨了磨牙。
“况且,我马上要去参加物理竞赛的决赛了,要是有男朋友的祝福的话,可能会发挥得更好一点。”
沈禄压根不信他的鬼话,“你没有男朋友祝福的时候,都能考上状元,现在连个物理竞赛的决赛也不行了吗?”
顾昭叹了口气,“大概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如那时候灵光了吧。”
沈禄:“……”我信你个鬼。
“你正经点好不好,要去几天?”
顾昭咳嗽一声,恢复正经,“应该要两天,离得比较远,得提前一天去。”
沈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天见不到,阿禄,会不会想我?有道是一日不见……”
没等他说完,沈禄就一把推开顾昭,独自进了教室。心里恼得不行,这人现在怎么这样了呢,正经不过三秒,就开始撩拨自己。
见沈禄推开自己落荒而逃,顾昭勾唇笑了笑,以前怎么没发现逗阿禄这么好玩呢。
两人进教室刚坐下,各科的课代表已经开始收作业。
前面的曹旭一边把作业交出去,一边转过头问顾昭,“学霸,后天是不是物理竞赛的决赛?”
盛荣轩听到曹旭的问话,也转了过来,“学霸,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独苗苗啊。我们南江市这次一共就只有五个人参加决赛。”
沈禄纳闷,怎么一个个的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就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都知道?”
曹旭嘿嘿一笑,“那我现在不是学霸的粉丝嘛,当然得关注我家偶像的所有动态。”
盛荣轩则是,“唉,虽然我不是学霸的粉丝,但是作为一个非学渣,还是会关注一下顶级学霸们的动态的。”
沈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以前的沈禄是什么眼光?
那边顾昭只是把慢条斯理把书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在曹旭问话的时候,点了点头,“明天就得出发,后天考一天。”
曹旭很是激动,“学霸,你加油哦。我听说决赛前五十名可以进入国家集训队,还能拿到A大的保送资格。学霸,你是不是想选物理相关的专业,才参加竞赛的?”
“嗯,天文和航天都比较感兴趣。”
“学霸你一定行的!”
顾昭冲曹旭点头微笑,“谢谢鼓励。”
然后转头看向沈禄。
沈禄被他看得一头雾水,“干什么?”
“鼓励,男……同学的鼓励。”
沈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的是男朋友的鼓励。
有另外两人在,沈禄也不想驳他面子,只好硬邦邦地回:“加油,拿个奖回来。”
这次顾昭就不是冲曹旭那种礼貌的笑,他眯了眯眼对着沈禄笑着说道:“收到。”
沈禄心里吐槽:笑笑笑,笑那么招摇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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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禄同学不仅自己拒绝回忆,还掰断了作者君手中的笔。
所以只剩下“……”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