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结了一秒、两秒。
安静到似乎可以听见互相的呼吸声。
什么叫只对你温柔，这话太有歧义了。
苏野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倒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只需要三次见面就可以把校草迷得神魂颠倒。
段疏桐率先笑了，“怎么跟你开个玩笑，把你吓傻啦？”
他站起来，拍了拍并没有灰尘的校裤，“你继续练吧，我先去隔壁琴房了。”
“哦，”苏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作势也要起身，“我送送你吧。”
“不用。”
一双大手温和地扣在他的肩膀，有力而结实，段疏桐桃花眼中含着笑，“外面风大，出着汗吹风容易感冒。”
姜槐在后面看着，两个人就跟演校园偶像剧般的亲密动作，怎么看怎么暧昧。
只看校草松开苏野的肩膀，朝他这边走来，“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姜槐是吗？”
声音似人一般温润如玉，让人兀自生起好感。
姜槐点头，“是的呢，校草。”
浑身都紧张，校草居然知道他的名字！说出去给他那群Omega姐妹听，又能炫耀好一阵子了。
“叫我疏桐就好。”
段疏桐又道：“好好照顾小苏同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行。”
姜槐用力点头以表忠心，“放心吧，我会好好帮你照顾野哥的！”
“嗯，辛苦你了。”
门关之后，一只手攀上姜槐的肩膀，幽幽地说：“你刚才说谁的野哥？嗯？”
姜槐心虚地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苏野，重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虞贺……”
苏野环胸，“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虞贺的事？”
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苏野
姜槐：……
明明是你做了对不起虞贺的事！
这么想又不对，毕竟苏野现在是单身，又这么优秀，谁都有权利追求的，不过当然除了肖成那傻子。
而现在的虞贺，正在某私人菜馆的二楼，望着窗外的景色默默发着呆。
李越兴致勃勃地讲道：“那隔壁学校的弱鸡，被揍了一顿，现在连隔壁学校的人都害怕贺仔，实在是太流弊了。”
他说着转过头，却看见撑着下巴，满脸望眼欲穿的虞贺。
“贺仔。”
“贺仔！”
“……虞贺！！”
虞贺缓缓挪过脸，“你刚刚是不是叫了我一声？”
李越：……他特么喉咙都喊破了。
“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虞贺低下头，“没想什么啊。”
“你吹，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看你刚才那眼神，整个一百来斤的望O石。”
虞贺：……
“说实话，是不是上次那个信息素巨好闻的Omega甩了你。”
虞贺解释：“和他没关系。”
另个胖胖的男生杜浩博，“话说那Omega谁啊？我们学校还有人敢甩贺仔的吗？”
“贺仔，你到底有没有把人标记啊？”
“什么都没发生过。”
坐在一边的申建补刀，“什么都没发生就被甩了，实惨。”
虞贺：……
站起来就要走。
申建伸脚拦住他，“先别走，我们跟你参谋参谋呗？”
虞贺脚步一顿，将信将疑地打量这几个兄弟。
“进展到哪一步了？”
虞贺沉默。
“临时标记？”
“怎么可能这么快！”
“……那亲亲？”
一群人热切地盯着虞贺，只见他缓缓摇头。
“那，拥抱呢？手总是牵过的吧？”
虞贺脑子里闪过中午他拉过苏野的手，躲开飞驰而过的单车，软软香香的感觉……
这，大概算是拥抱吧。
虞贺点点头。
一群单身还非装成老司机的Alpha和beta松了口气，很笃定道：“这样说明他不排斥你，你还有机会的！”
虞贺的眼睛亮了亮。
“追人这种事，最主要是态度嘛！”李越夸夸其谈，“Omega都是喜欢浪漫的生物，白马王子是最普遍的取向狙击……”
虞贺听得认真，李越突然不讲了，“怎么了？”
李越上下打量了下虞贺，他们贺仔是帅气不用质疑，眼皮半抬不抬，模样懒散淡漠，被他盯着没有滋生的小电流，只有冷冷的毛骨悚然。
“你知道吗？你更像是来抢王子皇位的恶毒阴险反派。”
虞贺：……你大爷的。
“段疏桐知道吗？”李越说着就往校园论坛里翻，边翻边说：“Omega集体票选出来最想被他上的Alpha。”
他很快翻到帖子：[段哥哥今日份的美颜暴击。]
下面一堆匿名ID——
段疏桐上我：啊啊啊啊又见我老公！！prprpr
段疏桐夫人：老公帅得我差点没拿稳手机！！顺便说一句，楼上的，我才是正牌夫人[龇牙]
……
段疏桐的名字，虞贺是听过的。
他看了眼照片，是个男生在弹钢琴，至于五官他也没看出什么特别。
虞贺：“我没他帅？”
李越都不带考虑的，“贺仔帅，帅他八条街。”
虞贺：……“喂，别敷衍我啊。”
李越：“段疏桐帅。”
杜浩博：“＋1。”
申建：“那…＋2吧。”
虞贺备受打击，“不是，我哪没他帅了？”
“你输的是气质。”
李越又道：“具体来比喻的话，他是弹琴的，你像是砸琴的。”
“艹”
虞贺愤愤不平地转过头，“不就弹个琴吗？谁不会啊。”
“哦，那你会吗？”
虞贺：“……”
他还真不会。
从小到大散打、跆拳道之流没落过一节课的小虞同学表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你放心啦，段疏桐是艺术生又是校草，你没必要和他比。”
李越随口道：“反正段疏桐又不是你情敌。”
—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苏野摆完pose，满脸的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跳这种舞？
身后传来掌声，姜槐：“野哥，你记动作好快。”
“这舞我之前动作就记一星期，你一个钟就搞定，这记忆真给力啊。”
讨论热烈的舞蹈室内，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个身影徘徊。
虞贺的校服外套拉链拉到顶，手上挂了杯奶茶，是乌龙芝士奶盖。
那天苏野喝的。
“还行吧。”
苏野喘着气，随意扯起衣角擦汗，一截白皙细韧的腰露出来，浅浅的腹肌，人鱼线没入宽松的蓝色校裤。
虞贺瞳孔一紧，这白痴，不知道姜槐看他的眼神都凶相毕露了吗？
Omega出门就要好好保护自己！！
苏野擦汗的动作就这么两秒，他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
“我先去上晚修了。”
“咔”
门打开，苏野看着在黑暗里站着个蓝色的影子，灯光太暗，他下意识的开口，“段哥？你站那不冷吗？”
段哥？？
虞贺站着不动，兜里的手却默默收紧。
脑子里在找他们班哪个Alpha或者Beta是姓段的。
苏野见人没动。
三步两步走上去，“段……”
“段什么？”
虞贺转过来，下半张脸被外套遮着，单一双眼睛就很凶很清亮。
“段……我，断然没想到会遇到贺哥。”苏野嘿嘿一笑，“真巧，贺哥吃了吗？”
看着徐徐陷下去的小梨涡，圆圆的小漩。
可能只是口误，
虞贺嘴角松动，正准备递出手上的奶茶——
“小野？”
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踏着适度的步子，段疏桐从远走来，“刚才好像听见你叫我。”
面容一点点在虞贺的眼中清晰，什么口误？根本就是把他认成其他的人。
“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同学叫虞贺。”
苏野转过来，“贺哥，他叫段疏桐，是文科一的。”
段疏桐和煦一笑，伸出手，“你好。”
虞贺眼皮微抬，“久仰大名。”
气氛怪怪的，苏野正好瞄到虞贺手上的奶茶，“咦，贺哥不是不喜欢喝奶茶的吗？”
“拿着。”
虞贺把奶茶往苏野怀里一推，冷硬地道：“店里搞活动硬送的，你不要的话就扔了。”
“啊……怎么能扔，太浪费了。”
段疏桐突然道：“小野居然记得普通同学的爱好，好吃惊。”
普、通、同、学……？
虞贺衔着抹不客气地笑，“苏野。”
苏野视线从奶茶上移开，“……嗯？”
虞贺揽住苏野的肩，一把带进怀里，“今天中午跟我说了什么？”
他的后背撞上结实还热的胸膛，有些懵，“我有说过什么吗？”
“笔记。”
苏野恍然大悟，“记得了，帮你抄笔记。”
“抄了多少？”
苏野表情为难，“……进度零。”
“还站着？”
虞贺揽着人的手缩紧，恶劣一笑，“跟段同学打个招呼，你要回去帮我抄笔记了。”
“那段哥，我先回去了？”
段疏桐保持微笑，“嗯，路上小心。”
“走吧。”
虞贺放开苏野，独自快步走在前面。
苏野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抱怨道：“你走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