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滚烫,像疾风劲马的畅意少年郎,仿佛此生要骑乘最烈的快马,要攀登最巍峨的巅峰,要读最漫长的信,要爱最爱的人……

  季路言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被人当了大饼,还是一套从面团到成品的加工过程,揉捏碾压,而后正面翻来背面烤。就在他感到自己快要嵌进苏河洲身体里的时候,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手机叫唤出了救护车的鬼哭狼嚎,苏河洲打算装聋,可季路言不能。那真正的警报声,是他给他亲爹季明德设置的专用铃声!

  “河洲,你等一下!”季路言欲要起身,却又几度被压了回去,他无奈反手冲着那大尾巴狼的屁股上就是一巴掌,“你等会,先出去,咱爸的电话!”

  苏河洲停了一下,按住了季路言的手,伸手捡起电话,贴着季路言的耳边说:“你先喘两口气再接……太明显了。”

  季路言没好气地一手夺过电话,接通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狮吼传了过来,然而,苏河洲那个畜生竟然……

作者有话要说:  苏大憨逼变身。

嘶,露华浓那段儿多么清白,咋就不让过呢。

  、云台一梦醒31

  苏河洲竟然不退反进,撞击出不和谐的声音,季路言恼的又掐又拽,可那人,就跟上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密码的锁扣一般,锁进去死活就是不肯出来!

  季路言颤颤巍巍地都快听不清他亲爹的声音,眼看齿缝里就要溢出澎澎波澜,季路言只能咬住自己手背,就在这一瞬间,苏河洲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他的嘴里。

  季明德咆哮:“季路言,你个混账东西!又在搞什么!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三天不打你都给我玩出花来了是不是?你、你、你!”

  “我……我没玩儿!我妈、妈……没跟你说吗?”季路言掐着苏河洲,几乎快要断气了才蹦出几个字。

  “你还有心情上健身房?”季明德一听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更是气恼,“还嫌不丢人?去健身房让人围观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给我老季家长脸,找了个男人当众亲热?”

  季路言:“……”

  被动的运动,也是一种健身,二者本质上没有区别。

  “你祸祸了那么多大姑娘还不够?”季明德气的语无伦次,“人家小伙子一看就是被你胁迫的,你用了什么手段?行啊季路言,老子他妈教出你这么个孽障东西,钱多了烧不完,还学会作奸犯科的事来了?你拿捏人家什么把柄了,啊?!脑子摔开窍了?大难不死要学会及时行乐了?我警告你,季路言,你信不信我跟杜风朗他爹一样,能给你送个公检法套餐?!没什么说的,不许再纠缠人家家孩子,马上给我滚回来!”

  “嗯——啊!”季路言脸色煞白地“应”了季明德一声。只见苏河洲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抹了他一身,又对他做了个口型:“该我了”,接着又横冲直撞起来。

  “你那什么声音?”季明德反应了好一阵。“哑铃砸脚了?嘁,季路言,活该!让你玩儿,年纪轻轻的身体玩儿虚了吧?哑铃都举不起来了,我看你啊,很快别的也举不起来了!”

  季路言捂着眼睛,实在没力气去辩驳来自亲爹的误解和诅咒。季明德怒挂了电话,限制他两个小时内必须到家。

  季路言反应过来,怕是亲妈那头掉链子了,但这事还是怨他自己,如果自己早点和他爸说了,今天也就没这事了。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很是对不住苏河洲。求婚没给苏河洲一个像样的,一枚戒指就让那傻子兴奋成了头只会尥蹶子的“牲口”,不停在他身上刨食。苏河洲还在幸福的喜悦中呢,如果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亲爹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得多伤苏河洲的心啊。

  “你爸说什么了?”苏河洲埋头作业,挥汗如雨地问。

  “没什么,”季路言伸手抱住苏河洲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温柔如水地说,“我爸叫我明天回家一趟,可能是商量给你下聘。”他暗下决心,明天回去让他爹揍一顿都行,今晚是不可能抛下苏河洲的,对于一个没安全感的爱人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陪伴,尤其是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可以是所有人眼中的渣男,却独独不能做让苏河洲心里有丝毫瑕疵和遗憾的男人。

  然而,很快季路言就悔悟到自己被“圣母”心迷了心智,苏河洲那完蛋玩意儿竟然学会未雨绸缪了。事前给他吃的是高热量的食物,喝的是能量饮料,并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无休止、无羞耻的敲诈勒索!

  这一夜,理论指导实践,实践丰富理论,配合苏河洲的穴位“按摩”,季路言觉得自己真要印证他亲爹的诅咒了——早早要虚了。

  次日一大早,季路言扶腰抖腿地起身,看着熟睡的苏河洲,在心里狠狠地道德谴责一番,然后又止不住笑了起来,他俯身在苏河洲的眉心上落了个吻,轻声道:“宝贝儿,别皱眉,等我。”

  简单洗漱后,季路言拿起不知何时已经关机的电话,摇摇晃晃地出了门,那模样活像一个宿醉的腰椎盘突出病人。

  门锁落下的瞬间,床上的苏河洲立刻睁眼,手指抚过季路言躺过的位置,闭着眼睛回忆昨夜的疯狂,心里无比满足,他拿起季路言的枕头闻了闻,而后猝然眯起了眼,掐着眉心一脸惆怅地喃喃自语:“他父亲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但很快,苏河洲的嘴角绽放出抒怀的淡然笑容。

  季明德本来在白云鄂博谈生意,数年磨剑,终于拿到了专利技术,这样一来,每年光是从废石里二度开采稀有贵重金属,尤其是稀土和钍,将会创造无与伦比的价值——仅以排土场为例,每年创收保守估计可以到达两千万亿。

  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近乎能“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事业啊!可就在季明德把合作谈到一半的时候,他那龟儿子居然闹出了让他一夜白了头,直接从“老夫”变“老朽”的惊天绯闻!

  酒店门口和男人亲亲抱抱?还去逛街?包养那一套是要登峰造极了!若不是看在季路言自己也有产业的份上,季明德早就把他的家用全都停了!去包头刨矿吧,还包养个屁!

  季明德扔下手里的合作,连夜赶回海城,得来的就是那败家子又跑去健身房,说好两个小时后活要见人,结果一夜不归还关机玩失踪。

  季路言刚一下车,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见了自己的亲爹——穿着跨栏背心,正在别墅门口用后背撞树。远远看去,那老头子仿佛撞的不是树,是死仇!

  “爸,起得挺早啊!”季路言上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季明德掀开眼皮,冷笑一声,“我老季家的大蛆虫,不就蛄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