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王八龟孙这等生物向来缩头缩脑的?这动作麻利的比兔子都快!

  “恭喜圣僧,贺喜圣僧!”老龟精作揖,一脸笑意道:“圣僧真是法力高强!”见季路言一脸不解,老龟精又道:“老奴刚刚遇到了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让老奴去寻几本佛法经书,给您!”

  季路言不解:“经书?”

  老龟精点点头,欣慰道:“三太子殿下说您整日无所事事,怕您憋坏了,让老奴给您寻些经书,修身养性。”

  老龟精心里宽慰,三太子现在不仅脾气收敛了,还知道尊师重道了,也不知道这圣僧是用了何种方法,才让三太子如此,知道回头是岸了。

  这是东海三千年以来的喜事!

  季路言气得牙根都要碾碎了,苏河洲居然说他无所事事,憋坏了?还要他修身养性?!那是谁耍起混来没完没了的?他现在就跟个工具似的,无偿付出不说,还三两下就晕倒,这都是什么事!那狗东西真“够意思”!

  “对了圣僧,我们老龙王有请……”老龟精这才说到正事上。

  一路上,季路言的心里烙饼似的煎熬,他想了老龙王见他的各种可能,可无论哪一个版本,都是他家老季头儿的升级版——杜风朗他亲爹的既视感。

  那一回,杜风朗直接把人玩儿家里去了,没成想他那个说一不二的爹回了家,杜风朗撞枪口上哪能主动送人头?于是把人家女孩子藏在自己卧室好几天闭门不出……

  就这样,还没耽误他寻欢作乐。

  一天晚上,杜风朗他爹起夜,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二话不说就一脚踹开了门,操起皮带把杜风朗打了个半死,然后把那个女孩叫到书房。

  拿钱走人的剧情是不可能的,杜风朗他爹太了解他儿子是什么尿性,拿钱走的,杜风朗反而觉得是人家姑娘对他还有情,只是迫于他爹的淫威……于是杜家老头儿直接左手一张律师函,右手一把冷兵器,让姑娘自己选——是要名声还是要命。

  最后姑娘哭着被拎上法庭的时候,竟眼睁睁地看着杜风朗坐在被告席上,然后……

  杜风朗在自己家律师团队下落了个“猥/亵妇女罪”,大牢是不用蹲的,但治安拘留和罚款一个都没少。

  就这么一番操作,那是让季路言记忆犹新。眼么前,不知老龙王是要为难他,还是最后把自己儿子坑一把,但天下的爹总归是有共性的——他这一去,八成没啥好事,毕竟苏河洲对他就没做啥好事。

  老龙王一见季路言,脸上原本的和颜悦色瞬间荡然无存,他怒吼一声,让大殿之内所有的宫人侍从全部退下,然后一步步逼近了季路言。

  老龙王长得不好看,一认真那张脸就更拧巴了,季路言觉得那张脸活像是行拶刑的刑具——夹手指的木头条子,长得横平竖直的,却也是沟沟壑壑,倒是让人一看就心生畏惧。

  老龙王围着季路言走了一圈,突然凑近了逼视季路言,嘴唇翕动半晌后沉声道:“你们……做过了?”

  季路言:“!”

  这爹是不是太直白了?

  季路言本能地要死不认罪,可没成想老龙王一捋胡须,道:“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是龙,我儿子也是,你身上有他的精血之气,从内而外,纯粹,浓烈。”

  季路言一张脸都快赶上崩了的大盘,惨绿。这话让他怎么接?!原本让人闯了后城门,已经是他的一再妥协,他打定了主意此事只能苏河洲和他二人内部消化,可老龙王这张嘴就点破的毛病,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老龙王却在此时发出了如辽阔洪钟的笑声,拍手道:“好!你这个和尚果然有办法!”

  老龙王又拍了拍自己的犄角道:“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北海龙王的小公主长得天姿国色,送来我们东海,让河洲相看,结果那个逆子居然将人打回原形。”

  “这些年我儿脾气越发暴戾,我本……”老龙王说着,用衣袖擦了擦纵横的老泪,他突然转身抓住了季路言的衣袖,激动道:“圣僧啊,老朽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忍心见他一错再错,最后遭了天谴呐!你呢?你难道忍心他沦落至畜道吗!”

  季路言当然不愿意,当即摇了摇头。

  老龙王心中大喜,后退两步向季路言拱手作揖,季路言大惊,而老龙王却一本正色地开了口……

  苏河洲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在他以为那个臭和尚快要死了的时候,他、他居然……真的就给那人止血疗伤!

  那和尚简直得寸进尺得厉害,他一心一意给那人疗伤,那人却就知道哼哼唧唧地叫唤,挨挨蹭蹭地扭腰摆臀,直接把那紧要之处塞到他口中,一点也不客气!

  他也是担心过头,脑子糊涂了,那人动,他也跟着动……他到现在都受不住嘴里的味道!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和尚,幸好自己跑……走得快,不然让那臭和尚看到,还指不定怎么趾高气扬呢。那人如今就已经敢不拿他当回事了,敢拽他龙鳞扳他龙头了!

  苏河洲想着想着,心里就咽不下那口气,他化作龙身,决心要把那臭和尚抓回来好好惩戒一番,那人刚刚爽成那副德行,他也要试试!

  巨龙寻着气味找人,一路寻到了老龙王的宫殿处。

  苏河洲的龙身好整以暇地盘踞在宫门外,支棱起耳朵听里面的人对话。

  龙王道:“圣僧啊,我希望你能够与我儿同食同寝,日夜相伴,白日里讲讲经文感化他,夜里……安抚安抚他。”

  季路言闻言心中大怒,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他和苏河洲做那事他愿意,而且其中也有妙不可言的滋味,虽然,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不省人事。

  但是,这话让老龙王这般说出口来,不就是在羞辱他吗?!

  季路言嗤笑道:“老龙王这话什么意思?让我一个得道圣僧给你儿子当禁/脔?老子云里雾里菊花给他,还要风里雨里等着被日?凭什么?!”

  他就这么不愿意?他就这么抗拒厌恶?苏河洲身子一直,身后的黑雾浓烟再次蒸腾勃发起来,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三千年的幽魂厉鬼他过够了,他还没有试过拥有,却因为季路言而有了那样的念头。

  然而苏河洲终是没有忍住一腔怒火,他能做到的最大冷静,就是不去再伤那豆腐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