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孩子永远是你的孩子,不管我们离家多远,都会回来的。”姜茶茶抱住陈有金。

  隐隐的,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有水划过。

  “妈,要不你明天就跟我一起去首都吧。”

  “你这孩子,走胡说,你是去读书的,妈去那里干嘛呀?地里的活谁干啊。”陈有金虽然是拒绝的,但内心却仿佛吃了蜜一样甜。

  闺女这是不舍得离开自己呢。

  “可我想让妈陪着我啊。”姜茶茶撒娇道。

  “妈还能陪你一辈子不成?你迟早还得嫁人呢。”

  “怎么就不能?”

  陈有金被姜茶茶的撒娇打败了,聚起来的伤感都散了不少。

  姜茶茶是真的有让陈有金去首都的打算,最起码,得让陈有金去首都做一个全身检查呢。

  但陈有金咬死了口,就是不肯离开家。

  “那你到时候去首都看看我,总行吧?”姜茶茶退一步,她就不信自己哄不到陈有金去首都。

  “行行行!”陈有金彻底被她磨怕了,点头答应。

  “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又催促道。

  姜茶茶应了一声,却毫无睡意,良久,听到陈有金翻来覆去的声音,她想陈有金也同样睡不着。

  后半夜,姜茶茶好不容易睡着了,总感觉有一双温柔又粗糙的手,在不停的抚摸自己的头。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十分的安心。

  天还没亮,姜茶茶就被陈有金拍醒:“闺女,起来吃个早饭。”

  姜茶茶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明显还挺精神的陈有金,心里忍不住嘀咕:瞧瞧这同样熬夜的人,她妈竟然比自己还精神。

  她不知道的是,陈有金一晚没睡。

  姜长根给姜茶茶买的火车票是上午九点钟的,现在大概早上五点钟。

  吃了两个鸡蛋并一碗粥,姜茶茶在陈有金不舍的目光,催促的话中,拎起自己的小行李包。

  还有一个小布袋子,里面装满了鸡蛋饼干之类的食物,加一个灌满水的军用水壶。

  姜茶茶庆幸自己力气大,不然就这么一些东西,就足够她头疼了。

  要知道,很多东西,她都没带,等着去那边买呢。

  “姑姑~”刚睡醒的姜忠诚,猛的抱住姜茶茶的腿。

  “诚宝乖,姑姑去首都给你买好玩的。”姜茶茶摸了摸姜忠诚的头,对这个小团子有些不舍。

  这么贴心懂事的小团子,可没几个!

  “好。”姜忠诚点了点头,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姜茶茶,“姑姑你等等。”

  说完,屁颠屁颠的跑进屋里去了。

  这个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他有轻微的自闭症。

  只一会儿,他手里就抱着东西出来了。

  一看,妈呀全是钱。

  “给姑姑买。”姜忠诚十分认真的把手里的钱塞给姜茶茶。

  “啪”一本存折掉在了地上,姜茶茶看到了好几个零。

  “哪来的?”姜茶茶人傻了,他们家最有钱的竟然是这个小团子?

  陈有金反而很是淡定,道:“他爸留给他的生活费。”

  姜茶茶、姜长根:……

  就感觉挺离谱的!直觉有内幕!

  将存折什么的捡起来,重新整理好,放回姜忠诚的手里:“乖,姑姑还有钱,小诚诚存好这些钱,到时候去首都。”

  姜茶茶太感动了,走的时候泪眼婆娑的交代陈有金,九月份一定要送姜忠诚去学校。

  她真是一个称职的姑姑。

  姜长根买了两张火车票,一张姜茶茶的,一张站台票。

  本来说姜长根送姜茶茶去首都,但姜茶茶坚决的拒绝了。

  要是姜长根送自己去首都,没个三五天根本回不来,就陈有金跟姜忠诚两个人在家,姜茶茶不放心。

  而她也根本就不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自己去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二哥,你回去吧。”姜茶茶好不容易上了火车,放好自己的东西,看到姜长根还站在那里,赶紧招手让他回去。

  站台上站满了送人的人,冲着火车里的人挥手。

  车厢里,热闹又拥挤,不少人也冲着站台上的人挥手。

  这一幅画面,定格在一起,就是人间温情。

  “呜——”的一声,绿皮火车缓缓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兴阳县火车站,也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带着对首都的怀念,对80年代首都的憧憬,姜茶茶坐在自己位置上。

  陈有金给她准备的吃的,她就抱在怀里。

  漫长的几十个小时,她将在这个位置上度过。没有电子产品,这几十个小时,就变得格外的漫长。

  “小姑娘,你一个人啊?”姜茶茶假寐没有多久,坐在对面的一个大妈就跟她搭话了。

  穿着蓝色布衣,黑色裤子,看起来崭新但那衣服上的折痕可以看出,这衣服应该是买了挺久没怎么穿的。

  大妈年龄看起来有些大,脸看起来还有些刻薄。操着的口音,道也不像是本市的人。

  出门在外的安全意识,让姜茶茶下意识的警惕她。

  “大娘这是去哪里啊?”姜茶茶转移了话题。

  “送我闺女去首都上大学嘞。”大妈笑的牙都露出来了,脸上可见骄傲。

  姜茶茶这才注意到,大妈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瘦小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左右,但实在又黑又瘦,没有什么存在感。

  “恭喜大娘啊。”姜茶茶淡淡笑了笑,不想说话了。

  但对面的人,仿佛打开了话夹子一样,可劲的说,那问题更是跟炮弹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我家是江市的,姑娘你是兴阳县人吧?也是去首都上大学?上哪个大学啊?你家里人怎么不送你啊?……”

  姜茶茶不喜了,闭着嘴巴看向窗外,懒得回答这些问题。

  尽管这样,也没打消大妈说话的劲头:

  “我家这赔……这小闺女,今年考上了华北大学,你听说过这大学不?我以前也被听说话,但是啊,领导说,我姑娘是我们市的状元,就她一个考上了,我就猜,这学校肯定不得了。”

  “你猜结果怎么着?我果然没猜错。领导在通知书发下来的时候,还奖励了我们家这个数嘞。”她拿手比划了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