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懂个屁！
凌岐才不跟这小屁孩解释，眼疾手快把墙上的不少都撕掉了。
天知道，这皇帝前几日看中的人，竟然是自己！
这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自己的易容术遇水则溶，那日听见人声便逃得匆忙，还以为是自己又被侍卫寻到了，逃走的时候都没有看清是谁。
不过还好从凌岐记事开始，他们大部分都是易容的，将自己真实的脸藏好。甚至连师父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模样，之前真的见过这张脸的人其实只有秦天一个人。
小孩对自己如此抵触，其实倒是有常理可询。
这件事情得追溯到三年之前。那时候小孩实在是非常的不听话，基本上三天一小祸，五天一大祸。
顶着自己的这张麻子脸实在是不好训人，不管怎么说这小孩都听不进去一句。直到有一天凌岐洗完脸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深更半夜在树林里自闭的小屁孩。
一开始还把凌岐吓了一跳，不过看他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加上一天都没吃饭，凌岐就给他从厨房拿了些吃的。
没想到这次小孩竟然一点都没有抗拒，接过就狼吞虎咽地吃了。态度可以说是跟之前对自己截然相反，貌似还有些脸红结巴：“谢……谢谢你的馒头。”
凌岐当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带上面具，不过倒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便干脆刻意地温和了自己的嗓音，柔声地安慰一阵。
果然小孩还是需要安抚的，没说几句秦天就把所有的信任交给了自己。把一切事情和盘托出。
凌岐便对他说：“这般穷凶极恶的人，官府可能都对他没有办法。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帮你，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变强。”
“可我忘不掉心里的仇恨。”
“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忘掉。”凌岐觉得自己真是个合格的人生导师。
到最后小孩终于深深地吐了口气：“我明白了。”
然后又开始欲言又止：“那……那个，我，我叫秦，秦天。你呢？”
凌岐之前还侃侃而谈，这下彻底被问住了，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道：“你叫我戚临便好。”
从那之后，凌岐便时不时地卸下易容开导秦天一阵。这之后总还算是相安无事，再没那么容易给自己制造麻烦。
还好小孩比较容易骗，没怎么问过自己的来历，问的时候也三两句搪塞过去了。
凌岐正在神游，思索着这些事。
看着这些画，秦天心里也有些担忧。
为什么画卷上的人那么像戚临呢，会不会他有了什么麻烦？不行，等再见到戚临哥哥一定要问个清楚。
赶在官兵来之前凌岐把他们张贴的纸都撕了干净，打算到无人处一把火全都收拾干净。但这东西也不知道弄了多少，哪里都有。
正准备点个火折子烧掉这些纸的时候，秦天发现了他的意图，顿时怒从心生：“我不准你烧这些纸！”
凌岐：“……”我tm烧我自己的画像我自己都没意见，你个小屁孩话这么多。
秦天打不过凌岐，自然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纸烧成了灰烬。
他的理智也随着这些火烧成了灰烬，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将凌岐撕成碎片。但是很快，一声暴喝打断了他：“就是他们在这纵火！给我抓起来！”
在京城纵火可不是小罪，凌岐轻功施展开，当然秦天也丝毫不让，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心道，不管怎么说，他也得瑟不了多久了，等自己偷学到他所有的武功，必定要让他一桩一件地全都算个清楚。当然不能轻易地就杀了他，要像他折磨自己一样一点一点地折磨回去。
这半年来秦天终于能够参透之前书上所说的许多晦涩难懂的话，比如如何能够在丹田处汇集内力，如何能够用巧劲去化蛮力。说来也怪，似乎从偷学那个混蛋的武功之后，练功比起之前好像事半功倍。
秦天拿起随风飘落的叶子，指尖凝聚起内力，下一瞬，那片叶子便从指尖飞驰而出，牢牢地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之上。
这一招秦天练习了很久，也想象了无数次，这片叶子钉进凌岐心脏的一瞬间。
那一瞬间之后，自己的大仇才能得报，自己或许才能跟自己和解吧。
每一日都活在仇恨之中，并不是那么好熬过去的。
心底唯一的一丝温暖与柔软，便是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戚临。
而每月的月底，是戚临答应会准时来看他的日子。
“戚临哥哥！”前一秒还满是倦意，后一秒在看见人之后瞬间精神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凌岐道：“怎么会，我是言而有信之人。”
“这几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京城里张贴了不少你的画像，到底发生什么了？”
“偷了件皇宫的宝物，被人追杀罢了。”
“啊？那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宫里那帮饭桶才抓不住我，倒是你，怎么从这魔头手上脱身还是个问题。”
“连你也打不过那个人，我什么时候能够大仇得报还是个问题。”秦天有些垂头丧气。
“时间不是问题。”凌岐道，“只要你想，一定能够成功。”
毕竟秦天的根骨是真的上乘，再加上这么没日没夜，心里憋着一股仇恨勤修苦练。这进步速度一日千里，这才不过是半年罢了，等再过几年，自己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秦天倒是好哄，只是另外一边的暴君更难应付。
这世界已经够难的了，一边带个不听话的崽子，一边还要做打工人，上头还有个阴晴不定的暴君上司，每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一帮饭桶！”
价值连城的翡翠灯盏碎了一地。
“京城这么点地方，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这么多画像出去，竟然毫无回音，难道真的让人插翅而逃？
但就算那暴君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到，自己寻找多日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