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希望您这次是个良缘才是...”凝霜在白洛宁身后给他梳头, 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

  白洛宁哭笑不得,凝霜这样子, 跟当初的老鸨一模一样。

  “不过算了,公子高兴就好。”凝霜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家公子是怎么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认识的,为了他甚至甩了当今太子殿下。

  这样想着,凝霜忍不住傻兮兮的笑了起来,不把太子殿下当回事的,也就只有公子一个了吧,反正他也不喜欢那个地方。

  公子做的决定, 肯定是没错的!

  今日白洛宁跟耶律凡大婚,巧合的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刚刚选在了周容止登基的前一天。

  凝霜放下梳子, 拿过一旁的饰品给白洛宁带上, 耶律国的风俗跟大周国不同, 他们无论是服侍、饰物都是以轻简为主, 即使是大婚, 衣服也没多么繁复, 顶多是饰物复杂一些。

  虽然已经是深秋, 但耶律国却没多冷, 白洛宁身着红袍, 凝霜在他腰上系上了一圈金色的铃铛,连脚踝都系上了, 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颇有一番意趣。

  凡二哥早就在门外等着了,凝霜弄好了以后,他迫不及待的就冲了进来,在白洛宁面前弯下身子...

  白洛宁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背上,被他稳稳的托住,耶律国扮演新娘子角色的人,大婚是不能穿鞋的,要由丈夫背到车架上去。

  以前是为防止新娘子半途逃走,如今则更多的是促进夫妻间的感情。

  白洛宁跟耶律凡很喜欢这个习俗,两人搂得紧紧的,一路上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轿子早就停在了门口,这个也跟大周国完全不同,它几乎是白洛宁之前坐得那个轿子的三倍大,是没有顶的,由十几个壮汉抬着,轿底则是铺着厚厚的兽皮,非常柔软。

  两人盘腿坐在那轿子中央,也只占了三分之一左右,像是坐在一张非常大的兽皮毯子上一般。

  他们即将坐在轿子上游城,接受万民朝拜。白洛宁虽说觉得这个词怪怪的,但那些人确实是这样说的。

  侍女看了看天色,示意可以启程了。

  几个壮汉一起发力,轿子就晃晃悠悠的被抬了起来,这些人非常训练有素,这么大一座轿子,却抬得很稳,基本没什么颠簸。

  轿子稳稳向前行去,很快就到了居民区,两边百姓早就翘首以待,手里拿着鲜花,朝轿子上的两人砸去,很快,轿子上就附上了浅浅的一层花。

  凡二哥附在白洛宁耳边,悄悄说道:“这地方的习俗是,王与王后表现得越恩爱,得到的花就越多,意味着,祝福也就越多。”

  白洛宁斜眼看着他,心里把他的小九九摸得透透的,不过今天他高兴,也就打算遂了他的愿望。

  于是在凡二哥猝不及防中,白洛宁把他衣领往下一扯,狠狠的吻了下去。

  “!!!”沿街的百姓见状更疯狂了,鲜花更是如雨水般朝轿子上砸了过去,等白洛宁他们两人被抬着在耶律国绕城一圈以后,轿子上已经盛满了大大小小的鲜花。

  巡游了一圈以后,接下来是最后一个步骤,由耶律国的国师亲自为两人加冕,预示着两人成为新一代的耶律王与王后。

  国师已经白发苍苍,但他虽然年老,但非常有精神,一双眼睛里,丝毫没有属于老年人的混浊,有的只是沧桑感。

  他看了看轿子上满满的鲜花,眼里划过一丝笑意:“看来王跟王后很恩爱啊...”

  这是一个侍女奉上了一个由红绸覆盖着的托盘,里面是两个权杖,刚刚是一手就能握住的大小。

  凡二哥的造型比较粗犷,比旁边的整整大了两圈,而白洛宁的看着就精巧了很多,两个权杖顶上镶有一模一样的蓝宝石,很是相配。

  国师亲自把权杖交到两人手上,转身向众人宣布:“礼成!恭迎我们新一任的耶律王和王后!”

  百姓自发的跪下,嘴里唱起了一种神秘而古怪的歌谣,以这种方式,来迎接他们的王。

  白洛宁蓦的睁大眼睛,此时在他的眼里,一点点白光从那些百姓身上散发出来,汇聚在空中,像是银河一样,飞到他们的上空,再融入到凡二哥的体内。

  那是...信仰之力!白洛宁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百姓竟然会有这么强烈的信仰。

  这么浓厚的信仰之力,甚至让白洛宁产生了一种幻觉,他们似乎真的在接受万千信徒的朝拜。

  可惜了...他一点儿都吃不到,那些百姓信仰的,只有耶律凡。白洛宁羡慕的看向一旁被白色光点包围着的凡二哥,忍不住舔了舔唇。

  “怎么了,你饿了?”凡二哥凑了过来,在白洛宁唇上亲了亲。

  他这话刚说完,白洛宁就看见他身上浓郁的信仰之力,分出了一股,融入到了自己的体内。

  有了这些信仰之力,他甚至可以在这个世界短暂发挥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白洛宁简直拿这样的凡二哥没办法,忍不住又拉过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接下来就是庆典了,百姓们升起了大大一堆篝火,围着火堆旁欢呼雀跃,白洛宁跟耶律凡坐在最高处,把一切尽收眼底。

  白洛宁视线落在那一群大臣身上,跟那群百姓相比,他们身上没有丝毫的信仰之力生出,看向凡二哥的目光满是嫉妒,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等等!白洛宁突然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耶律国老国王死了这么久,也没人继承这个位置,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们,竟然没有发起兵变,反而千方百计的央求凡二哥回来继承王位。

  而凡二哥回来以后,当的还不是一个傀儡国王,在没有施展任何手段的情况下,那些人就乖乖的把手里的手中权利交给了凡二哥,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极度不合理的事情。

  莫非还有什么阴谋?

  或许是白洛宁的神情太沉重,老国师捻捻胡须,笑着开口了:“放心吧,他们对王不敢起二心的。”

  见白洛宁还是很疑惑,国师耐心解释道:“王后难道不觉得奇怪,这周围大大小小的国家全都被大周国吞并了,为何单单独留耶律国存活下来了吗?”

  这点白洛宁自是觉得奇怪,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国师微微一笑,指了指凡二哥:“只要我们耶律国还有血统纯正的王,别的国家就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为何?”

  “因为不管来多少军队,都是有去无回。”

  白洛宁明白了,古代人愚昧,一点点东西就捕风捉影,扯到神迹上面去,紧接着以讹传讹,把这件事无限扩大化。

  至于“有来无回”,白洛宁倾向于可能那时交战时发现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吧,例如大型自然灾害一类的。

  毕竟耶律国本身就够奇怪了,明明地处北方,却有着犹如南方般的气候。

  摸透了这里的底以后,白洛宁放下心来,总算是安心在这里住下了。

  他不需要那些大臣对耶律凡有多么忠心,他们只要听话就好。

  白洛宁有信心,只要给他几年的时间,他一定能把耶律国打造成一个不比大周国差的强国。

  庆典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凡二哥早就坐不住了,直接把白洛宁扛回了寝宫,今日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在一片善意的起哄中,凡二哥毫不费力的一口气上了三楼,直接把白洛宁扑倒在床榻上,压了上去,响起了一片铃铛声。

  “我等了好久了……”

  白洛宁抱住他,就要脱去身上的衣服。

  结果被凡二哥阻止了:“这个铃铛要留着,待会儿一定很有意思。嗯...还有这件纱衣,把里面的袍子脱掉就可以了……”

  白洛宁一口咬在他唇上,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凡二哥是个这么磨叽的人?

  “要做就做,不然我就睡了……”他恶狠狠的威胁道。

  “不行不行...洞房花烛夜一定要很完美才行,要按我的喜好来...”凡二哥很固执。

  “为什么是你的喜好?我的不行吗?”白洛宁不干了,他都没提让凡二哥光着身子绑绸带,凭什么对方就要求一大堆。

  “你只需躺着不动,全程都是我出力了,还不让我提点儿要求吗?”凡二哥表示他很委屈。

  ……

  这人歪理怎么一套一套的?算了,看在他把信仰之力分给他的份上,就随他吧...白洛宁懒得计较了,躺平任他摆弄。

  于是一整个晚上,他被精力充沛的凡二哥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

  .

  第二天一早,白洛宁扶着酸痛的腰起来,就见露台上蹦着一只鸽子。

  白洛宁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一只信鸽,想必是苏公公那边有消息了。

  他取下它脚上的信,又给它喂了点小米跟水,才把它放飞了,为了安全起见,他跟苏公公一直是单向联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给苏公公传信。

  看过信以后,白洛宁把它放在烛火上点燃。苏公公果然是个聪明人,竟然顺利的完成了他布置给他的所有任务,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他给苏公公的那个香,是他亲手炮制的,用的是凝月最常用的香,只是他在里面加入了一味引子。

  这味引子单独看并没有害,跟香搭配在一起也没有害,反而可以把安神的效果发挥到最好。

  可一旦周容止睡着了,这味引子,配合着他下的暗示,就会让周容止不停的做梦,让他心神不宁。

  但他一旦醒来,香就会发挥出他的功效,使周容止冷静下来,脱离梦境的影响,让他拥有清醒的判断力。

  白洛宁虽说直接可以利用梦境的影响,让周容止跟陆双受到惩罚,但他对周容止实在是太了解了。

  以周容止的尿性,他肯定会把责任推到梦境身上,后悔一段时间以后,他就会心安理得的忘记他所有的过错。

  他不想给周容止一丝一毫推脱的机会。

  他要让周容止清醒着做出每个让他后悔决策,让他看清楚他自己是怎么一步步滑入深渊的。

  而这些,怨不得任何人。

  这种方式虽然慢了一点,但现在已经初见成效,陆双在周容止登基后,原本的凤君,不已变成了皇贵君么?

  他都能想到陆双不甘发脾气摔东西的样子了。

  白洛宁轻笑一声,没事,他还有时间慢慢陪他们耗。

  “凝月,你穿那么一点儿,不冷吗?”

  凡二哥揉揉眼睛坐起来,还有些迷糊。

  白洛宁走过去,被他揽进了怀里,又裹上了一层被子。

  “身体好冰,我帮你搓搓...”凡二哥嘴上口花花,手却伸到被子里面帮白洛宁放松着腰部肌肉。

  白洛宁被服侍得十分舒服,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对了,我不会处理政事,我只会打仗...”凡二哥突然开口。

  “你在开玩笑吗?”白洛宁压根不信,不会处理政事来这里当什么耶律王?

  但凡二哥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没有,政事上耶律凡比较擅长,只是他耳根子太软了,真要让他来,保准被那些大臣忽悠的渣都不剩。”

  “我都看到了,你跟周容止讨论时相当有...见地,你可以教我...我会认真学的!”凡二哥总算是把他内心的小九九说了出来,期待的看向白洛宁。

  他已经暗搓搓的羡慕了很久了,他也想跟凝月这样那样……

  这才是他真实目的吧!白洛宁想了想,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要是凡二哥不好好学,他就抽他!

  .

  周容止觉得这段时间他越来越不得劲,做什么都不得劲。

  明明已经当上了皇帝,可他总觉得缺了什么,夜里经常梦到凝月,梦到他还是王爷时,他俩相处的情形。

  每次都是他问,凝月答,有时两人会争吵,但每次都是自己先服软,就为了看到凝月那骄傲的表情,这种感觉让他格外新奇。

  每当周容止醒来时,都会分外怀念,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会因为陆双几句话,就不见凝月呢?

  受到这个影响,他白天批奏折时总是不自觉的在找着什么。

  “陛下,我给你送汤来了,这是御膳房大厨亲手做的。”陆双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见周容止看到他时眼里划过的喜意,他心里忍不住高兴起来,坐到了周容止身边。

  而周容止垂下眸子,隐藏了眼里瞬间的失望,看到旁边的汤,他眼里重新燃起了一丝期待,又拿起来喝了一口。

  入口的汤很美味,但他刚登基,厨子们还把握不到他的口味,在里面加了他不吃的葱,顿时让他倒了胃口,不想再喝第二口。

  他又想起了凝月,凝月每次都会在他的吃食里细细的撒上他最爱的芝麻,有的多,有的少,味道刚刚好,他吃起来喷香。

  凝月照顾他的那段日子里,他吃得明显比以前多了,都长圆润了。

  周容止忍不住翘起唇角,但看到陆双时又垮了下去,以往让他觉得清纯的白衣,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素得过头了——

  要是换成红衣就好了...

  他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收敛,看着陆双近在咫尺的脸,跟凝月相似的容貌让他有些恍惚。

  忍不住凑了上去,可惜却在闻到陆双的身上味道时瞬间后撤,一瞬间,他竟觉得陆双味道有些刺鼻。

  这些天用惯了凝月炮制的香,他竟然对陆双身上的味道感到了排斥。

  明明只是用了不一样的熏香而已,他这是怎么了?

  “你下去吧。”周容止有些疲惫的挥挥手。

  陆双下去了,但眼里的担忧掩饰都掩饰不住,留下周容止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

  周容止忍不住猛得把一摞奏折拂开,整个人伏在桌上,心里一阵一阵的烦躁,这些天他过得着实不好。

  不仅仅是吃食,就没有哪一项是顺他心意的!之前他忙着老皇帝的葬礼以及登基大典,没精力也没心思管这些,但现在不同了。

  梦里有多美好,现实就让他有多失望,几天的落差累积下来,挠心挠肺的感觉让他已经快要烧起来了,一肚子郁闷无处发泄。

  作为皇帝,他又不好要求太多,未免被人说矫情,只能自己憋心里。

  这时候他才发觉,当初的凝月对他有多么用心,连他无意识中表现出来的喜好都记住了。

  心中又泛起一阵懊悔,这些天他时不时就有这种感觉,他已经有些习惯了。

  一股幽香缭绕在他的鼻尖,是凝月的味道,周容止心中平静了很多,又是一股困意袭来,他忍不住睡着了。

  这次他没梦见凝月,反而梦到了他初见陆双的情形,那时陆双因为庶子身份,被几个世家公子欺负。

  他本来不想管这事,但一看到他那张脸,就瞬间挪不动步子了,鬼使神差之下,他跑去赶跑了那些世家公子。

  那时的小陆双也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奶声奶气道:“谢谢三皇子大恩。”

  听到这句话时,他就跟着了魔一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陆双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而后来陆双确实也没让他失望,表现得可圈可点,他也渐渐地喜欢上了他...

  如果事实的真相是这样,那么...从一开始,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这个念头一出,周容止惊出了一身冷汗,猛得从龙椅上翻倒下来,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皇上,您怎么了?”苏公公刚从宫外回来,就听到御书房里面一阵巨响,赶忙冲了进来。

  “朕无碍,倒是你,朕交代给你查得事怎么样了?”

  苏公公见状立马跪了下来:“奴无能,没有查到凝月公子的下落……”

  听到这话,周容止瞬间怒了,抄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蒸发了不成?朕都把影卫派给你了,找个人都找不到!”

  苏公公不停的磕头,好不容易等周容止气略微消了以后,他才开口道:“虽说没找到凝月公子的下落,但我们打听到了其他的事,有关陆双公子的……”

  “哦?”周容止坐回龙椅上,恢复了威严的样子。

  苏公公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影卫上前,单膝跪地,开始向周容止报告。

  这些天,他们为了找白洛宁的下落,几乎翻遍了整座城,结果都没找到,但他们却发现了一件事情——

  陆双根本没有去游历,而是一直躲在皇城里。

  “他在赌场出没过,虽然有乔装过,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认出他的那人根本都不知道陆双去游历的事,本身又不是个爱嚼舌的人,这个秘密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但世界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拿着凝月的画像问遍了皇城,才找到了这人。

  “后来我去赌场,让老板出示当天的账本,虽说陆双公子换了名字,但他结账时的字迹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影卫不敢看周容止的脸色,但话还是要说下去:“这些年,陆双公子借着各种各样的由头,把反对他的人都赶出了王府,然后把自己的人塞进来。”

  “到后来,王府几乎就成了他的一言堂...”

  影卫还有一句话没说,整个王府,周容止说的话,可能还不如陆双来得有效。

  “后来我们排查了王府所有的下人,发现凝月公子的出走,是因为陆双公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我把当时目击的下人带来了,让他来复述当时的情况。”

  “嗯...”周容止点点头,表情看不出喜怒。

  那个下人战战兢兢的被带了上来,然后被苏公公踹了一脚:“老实点,把你当时看到的情况都说出来。”

  “小的说...小的我不是故意听墙角的,是因为小的刚好……”那下人上来就想表忠心。

  “那么多废话!是成心想惹怒皇帝陛下吗?还不捡重点说!”

  那下人听了,赶紧重复了一遍,他也有几分口才,说得绘声绘色,把当时的情景描述的活灵活现。

  那人说完以后,顿时伏地不起。

  周容止神色淡淡的,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等所有人退下以后,坐在龙椅上的周容止突然暴起,砸碎了桌上所有的摆件,整个人“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他突然想起来,当时跟凝月讨论水患问题时,陆双犯得那个错误。

  陆双当时的说辞还历历在目,他因为太过于信任陆双,竟然一点儿也没怀疑,现在想来,净是漏洞。

  骗他的,都是骗他的!周容止捂住脸,懊悔的无以复加。

  “很好!十年如一日,陆双!我倒是看走眼了!”周容止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凶狠的目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苏公公!苏公公!”周容止大喊。

  还没走远的苏公公又返了回来,小心翼翼道:“皇上,你找奴有什么事?”

  “不论什么代价,把凝月给我找回来!”

  “是!”苏公公赶紧应了,一刻也不敢耽搁的下去了。

  周容止心开始揪痛,就是因为他识人不清,真正待他好的凝月才会被陆双那个贱人赶离了王府,从此下落不明。

  是他错把鱼目当珍珠,凝月听到那些话,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没事,他会好好补偿他的。

  等他回来了,他就把凤印让凝月执掌,他一定会原谅他的,到时候,他们就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了。

  周容止火气总算是消了一些,捡起地上的朱笔,也没喊人进来收拾,就这么坐在一片狼藉的御书房中,开始批阅奏折。

  作者有话要说:

  粗不粗!!

  谢谢“叶修手里的烟”、“青烟”的灌溉,明天继续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