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几天后, 鹤息就跟着鹤笙大摇大摆的去登记结婚。

  二人都长得吸睛,更别提刚公开的恋情还挂在热搜上,哪怕是全副武装也不免被几个死忠认出来,没几分钟, 他们约会的照片就被放到微博。

  虞澄吓得紧急安排了几个保镖在后面跟着。

  民政局, 同性恋人登记填表处。

  鹤笙正在一笔一画地签写他的名字,每个笔画都端端正正。

  鹤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仿佛看见一个正在学习写字的幼儿园小朋友。或者是一个字体打印机。

  要知道, 鹤笙在专辑上签的名说好听点叫龙飞凤舞, 说难听点叫打的草稿,除了一个“鹤”字外,“笙”都懒得设计, 更别说写, “鸟”字最后一笔画的“—”出来就直接往上画了个“↑”, 表明是“升”。

  不过难得好好写一次字, 用在结婚登记上也不过分。

  “小孩儿。”鹤息喊了一声。

  鹤笙抬眸瞥过来:“嗯?”看见鹤息还没动笔,又皱了下眉,“怎么还不签?你放心,结婚这种大事, 我肯定好好签字。”

  鹤息微怔,心想我也不是担心这个,但看见鹤笙的认真模样, 鹤息想想也觉得没什么话要跟鹤笙说了。

  不就是结个婚嘛?

  鹤笙很快签好字, 凑过来看鹤息。

  鹤息现在的户口在郁家,用的郁锦书这个名字,当然签的也是“郁锦书”三个大字。

  鹤笙看着看着,不爽地“啧”了一声。

  鹤息:“怎么了?”

  鹤笙吃味道:“鹤息, 鹤息,你用了十几二十年的名字,虽然到现在一直用的是鹤息,但到最后法律承认的还是你郁锦书这个名字,就连签字也得签郁锦书。”

  鹤息失笑:“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鹤笙轻哼一声后安静半晌,似乎是想通了,点头一笑,“也对,一会儿领完证你就又是我老鹤家的人了,鹤夫人?这称呼不错。”

  说完给自己乐了半天。

  鹤息:“……”

  突然有点不想再签下去。

  填完表,交完材料,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同性登记处的人并不算特别多,鹤笙就是抽空接个电话的时间,那边结婚证就拿到手了。

  鹤息把证放到口袋里,安静听鹤笙讲电话。

  鹤笙:“爸,真的,领了,速度当然快,以后鹤息又是我们家的人了。”

  电话那头的鹤誉决声音很大,但鹤息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只能听见鹤笙又道:“鹤息是你弟弟,又是我夫人,嘶——”

  鹤笙看向鹤息。

  ——打我干嘛?

  鹤息咬牙:“能不能好好喊我?”

  闻言,鹤笙小声嘀咕一阵。

  又继续道:“说真的,爸,以后你喊我弟夫,我喊你爸,咱俩各论各的。”

  这回鹤息能听见鹤誉决说什么了。

  鹤誉决火冒三丈,楠木办公桌被他拍得嘭嘭直响,“臭小子!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再敢胡说八道,我直接让鹤息守寡!”

  “诶,你……”鹤笙还有什么要说。

  嘟嘟嘟——

  通话直接被断了。

  鹤笙骂了声:“你哥挂我电话?!”

  “蠢狗。”鹤息开始怀疑鹤笙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

  当然,别说被门夹过,就是牵个傻子,鹤息也得跟鹤笙一起坐上度假的航班。

  这次飞得远,刚下飞机,鹤息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迎了个透。旅游圣地名不虚传,永远是最舒适的气温。

  Epoch如今红透半边天,出国跟在国内没什么区别,刚下飞机就被粉丝认出来,但鹤息懒得乔装,心想被拍就被拍,他都跟鹤笙公开了,不需要偷摸掩饰,还怕被拍吗。

  “你、你们是来度蜜月吗?”粉丝说着蹩脚的中文,忍不住跟拍了一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鹤息最讨厌粉丝跟拍。

  但鹤息这次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要求删除视频,也没多说什么,收回视线时手还被鹤笙乖乖牵在手里,听见鹤笙大方回复她“是来度蜜月”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

  粉丝很快联想到前几天他们那场轰轰烈烈的公开,不由自主地捂紧嘴巴,哆哆嗦嗦道:“天啊!你们、你们公开的时候我们这边的网络也瘫痪了,但是我们都在真心祝福你们,这个视频我马上删,祝你们新婚快乐!我会永远支持你们!”

  还是个理智得不能再理智的粉丝。

  鹤息应了声谢谢,坐上酒店来接的车。

  旁边鹤笙还在傻乐。

  鹤息问:“你又想到什么了?”

  鹤笙清清嗓子理所当然道:“她说新婚快乐,咱们又是来度蜜月的,你觉得我会想到什么?”

  鹤息想都不用想就猜得到鹤笙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蜜月宝宝是最可爱的了。”鹤笙煞有介事。

  “傻逼。”鹤息咬牙骂了声,回问过去,“蜜月宝宝?你生?留种的地方可不是我的肚子。”

  “那也要我生得出来。”鹤笙靠在靠背上,手痒去搂鹤息的腰,见鹤息没拒绝,便更大胆了些,偏要占口头便宜,“谁是鹤夫人,谁生。”

  “你别忘了我也姓鹤。”鹤息一个眼刀飞过去,表示你再瞎喊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结果话锋一转,却说:“所以你也是我的鹤夫人。”

  “我的”二字成功让鹤笙心满意足,鹤笙不反驳,美滋滋地扭头看窗外的海景。

  其实来度假不过也是换个地方睡觉,然后做点成年人的事情,顶多逛逛街,给家里人买点纪念品,或者在海滩边晒晒太阳,热得要死。

  还不如在酒店搂着睡觉呢。

  “今晚出去逛逛吧。”鹤笙刚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到鹤息身边挨着坐下,随手把鹤息桌前的笔记本捞过来看了两眼,又不满地扔回去,“出来度蜜月还在想着工作?你来这里是为了写歌的吗?”

  鹤笙越想越气,妄图把鹤息抱起来摁自己腿上不给他动弹的机会,要鹤息只看自己。

  鹤息当然不会让鹤笙得逞,屁股仿佛黏在凳子上,怎么搬都搬不动,在笔记本上写了两笔后,这才抬手用笔帽顶着鹤笙的额头。

  鹤息:“等我写完最后一点。”

  “你他妈……”鹤笙又气又委屈,却还是等着鹤息把最后一点灵感用尽,见鹤息已经把本子收起来,这才冷笑一声,掐了把鹤息劲瘦的腰腹,流氓似的瞎摸,咬牙切齿起来,“你怎么不跟你的歌过一辈子!”

  “你改名叫歌吗?”鹤息问他,“有灵感了记下来,免得下次忘了,不然没法交差。”

  “我不改,我就叫鹤笙。”鹤笙又把鹤息的笔记本抢过来瞎翻一通,“这玩意儿不会是你小老婆吧?”

  鹤息一怔,随即低声笑起来,摸一把鹤笙俊俏的脸,给鹤笙把眉间的山川抹平,“放心,你是大老婆。”

  “操。”鹤笙吃醋,“你还真有小老婆。”

  鹤息:“你车库里不是也养了这么多小老婆?”

  “怎么能是我小老婆,没名没分的!”鹤笙反驳,“它们供侍二夫,你也有份!”

  鹤息咋舌,有模有样的,“荒.淫无度。”

  鹤笙没再反驳,又跟鹤息荒.淫无度的过了一下午。

  晚间,二人踩着人字拖去吃海鲜烧烤。

  说实话,他们这样一点也不符合各自的人设,对于世界巨星这个身份来说,这样确实挺不在乎外在形象,但此时此刻,他们又跟所有的小情侣一样,只是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会因为工作烦恼,会和爱人拌嘴,跟普通人一样,又不太一样。

  摆在海滩边小摊的灯光映在海平面,波光粼粼,像生了个海底世界,又像是个平行世界,跟鹤息穿来之前的那个世界一样。

  而那个世界里有鹤息,却不知道有没有鹤笙的存在。

  鹤息将目光收回,落到鹤笙身上。

  鹤笙正在游戏里厮杀,应该是战况不太好,眉毛一直是拧着的。

  鹤息伸腿,碰了碰鹤笙。

  “嗯?”鹤笙抬眸,眉眼瞬间舒展开,手机一收就靠过来揽着鹤息亲,丝毫不在意周遭好奇的目光和已经快战败的游戏,“这儿晚上挺好的,一年四季都这温度,要不我在这买套房子,以后常来?不过万一遇到海啸可就不好了,我可舍不得你死。”

  鹤息好笑地问:“如果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呢?”

  鹤笙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鹤息会问这个问题,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恶狠狠的,手上的力度也收紧,“别他妈胡说八道。”

  鹤息心想他可没胡说。

  接着,鹤息的思绪渐渐飘散,又想到了先前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有鹤笙吗?

  如果又穿回去,他该去哪里找鹤笙?

  “不行,我越想越觉得害怕。”鹤笙突然拉着鹤息起身,力气出奇的大,“跟我来,那边有卖平安符的,虽然一看就是假的,但是万一呢,人有时候不得不信这玩意儿,我给你买一个,你要给老子平平安安的,等老子死了你才能死!”

  “这么霸道?”鹤息好笑地被鹤笙拉着走。

  “你老公就这么霸道,过来。”鹤笙把鹤息扯到一处小摊前站定,“我跟你说,证都领了,你以后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人了,这一代鹤夫人的墓地都选好了,每年花钱请人看管着,我的跟你的一起,第二碑半价。”

  鹤息由衷道:“还挺划算。”

  鹤笙嗤笑一声,选了个配得上鹤息的平安符,付完钱就走,走到一半又停下来,深吸一口气。

  鹤笙声音低沉,藏着心悸,“其实我不喜欢你说死之类的玩笑,你以后别说了。”

  鹤息应声说好。

  鹤笙垂头丧气地捏着鹤息的指尖,故意把手上的戒指藏进手心里,凑近在鹤息颈间嗅了嗅,“不过我已经记住你了,下辈子我也能找到你,不怕。”

  鹤息:“像刚刚那样,狗似的闻了两下就记住了?”

  鹤笙:“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

  鹤息半天没说话,突然又想:他现在就算穿回去,应该也不会陷入寻找鹤笙的困境中吧。

  因为鹤笙承诺了,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鹤笙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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