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大亮。
晨曦微光透过枯藤的缝隙,照进洞穴。
姜雨虽说被秦征气到了,但也是睡着了的。
而秦征呢, 真的是一夜未眠,守着姜雨。
秦征见天亮了,起身垂眸。
阿雨还睡着, 那便再等上一会儿。
秦征走到洞.穴.口, 抬手拨开枯藤。
悬崖断壁,秋高气爽,秦征借着清风, 努力平复自己焦躁了一夜的心。
半晌,秦征拉着一根枯藤,用力拽了拽。
枯藤很结实,没有断开。
姜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撑着地起身。
嘶!
腿上的伤真疼啊。
昨夜从悬崖上坠落时, 撞到了岩壁。
起初觉着没什么,还能忍忍,没想到现在这么疼了。
我怎么变这么娇气了。
姜雨扶着岩壁, 捡起了秦征的外衫, 叹了一口气。
秦征耳力很好, 察觉到姜雨起身,便转身看她。
见女孩摸着小腿, 倒吸了一口凉气, 眉心紧跟着皱了起来。
夜里的时候, 姜雨一直撩拨秦征, 秦征没怎么敢看她。
现在天亮着,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姜雨裤腿破开个口子, 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显得猩红的伤痕很是可怖。
秦征走近姜雨,直接蹲下身子,查看姜雨的伤口。
不算太长,但是有点深,渗出的血染红了裤腿。
秦征撕掉自己亵衣的衣摆,抬头望向姜雨,“阿雨,你带着药吗?”
姜雨有些微微发愣,只盯着秦征裸露出来的半块古铜色小腹…
“啊,我,我没带金创药。”姜雨不自在地撇过了头,脸有些泛红。
救命,他的腹肌好好看,男.色杀我!
秦征没察觉到姜雨的异常,用衣摆给姜雨做了简单的包扎。
就是有点笨手笨脚的。
秦征指尖碰到了光滑白皙的小腿,难免会晃神。
她好白呀。
秦征觉着自己有些唐突,慌慌张张地绑好了衣摆。
“我们怎么回去啊?”姜雨突然问道。
打破尴尬的方式,就是寻找新的话题。
秦征起身,从腰后取出两把短刀。
“我带你爬上去。”
姜雨正想着怎么个爬法,秦征就拿着刀去了洞.穴.口,抬手斩断一根枯藤。
秦征将枯藤扯进洞穴,枯藤很长,砍下来一段合适的长度。
“这是要做什么?”姜雨有些看不太懂。
秦征握着砍下的枯藤,“我背你,爬上去。”
—
姜雨万没有想到,她像个小孩一样被绑在了秦征的身上。
秦征手持双刀,借助内力,将刀插进岩壁,向上攀爬。
姜雨趴在秦征的身上,双臂紧紧环住宽阔的肩膀。
二人的腰用枯藤紧紧地绑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
秦征每次蹬着岩壁发力时,姜雨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坚实的后腰躬.起,顶.着她软绵的小腹。
这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秦征又何尝不是?
他此时满头大汗,不是因为太累,而是因为背上的女孩太软。
每每动作幅度大了些,温热的柔软便一起一伏地贴了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姜雨觉得需要缓解一下尴尬。
尤其是夜里问了那么多,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叫什么,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秦征手上的动作微顿,“秦征。”
姜雨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啊,都姓秦吗?”
姜雨说话时,秦征正好发力跳跃,便不由得喊了一声。
“阿雨,上去再问,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秦征喘着粗气说道。
真是太折磨了。
姜雨伏在秦征身上,默了声音。
所以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啊,古代男人可真麻烦。
片刻过后,秦征带着姜雨爬到了悬崖边。
秦征咬了咬后槽牙,发力纵身一跳,稳稳落地。
秦征躬着背,双手擎着姜雨的腿窝。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啊!”姜雨再次直球发言。
不想问姓不姓秦这种问题了。
秦征微愣,耳尖又泛起了红。
我想得都要疯了。
—
莳花馆暗室
“阿楚,淮哥已经昏迷了一天两夜了,我们真的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吗?”秦海看着秦淮苍白如纸的脸,担忧地说道。
秦楚来回踱步,低声说道,“秦淮的外伤都是寻常外伤,对他来说,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能让他昏迷不醒的定然是内伤,试问,上京城哪个大夫救得了?就算能救,我们怎么相信一个外人不会泄密?”
言外之意,等姜雨回来。
秦淮垂着头说道,“害,小姜太医可快些回来吧。再不回来就要死人了…”
秦楚扶额,低声训斥道,“你能不能不要嚎丧?”
秦·怕媳妇儿·海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秦淮是能听见秦楚和秦海的声音的,只是他浑身疼痛难耐,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更没有力气说话。
这就是筋脉损坏,内力尽失的下场吗?
—
木兰围场的猎场后方,隐匿着一处洞.穴。
洞穴前盖满枯枝。
这里荒无人烟,连野兽都不愿经过。
透过洞穴,是一条长长的暗道。
在暗道的尽头,有一扇坚硬的铁质牢门。
牢门通往的是,另一番洞天。
树林环绕,天光透进,这里无数牢笼,锁着上百只疯鹿。
“大人,许我的可定要做到。”黑袍男人淡淡说道,“这些疯鹿可是废了好些个药丸。”
带着黑色帷帽的男人缓缓开口,“放心吧。”
黑袍男人戴上了赤红色的鬼王面具,说道,“暗庄里混进了一个细作,不过,他很快会成为我的下一个蛊人。”
“哦?细作吗?在你眼皮下还能混进细作。”帷帽男人沉重地说道。
“好了,已经如大人所愿,疯鹿风波足够引起朝廷动荡了。我也该回去了。”黑袍男人转身离去。
帷帽男人不语,只嘴角微微上扬。
这天下何时才能换换主人呢?
—
木兰围场大本营
众人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胡博远,你可见到阿雨了?”锦康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胡博远和梁绥是刚刚回来的。
锦康叉着腰,眼角泛红。
“雨姐没回来吗?”胡博远眉心皱紧,焦急说道。
梁绥垂眸,捏着手中的药剂瓶子,抿了抿唇角,“她可是把药都给了别人?”
梁绥的话直接弄哭了锦康。
“不管发生什么,阿雨总是自己扛,替别人扛!”锦康哭得撕心裂肺。
胡博远闻言,捏紧了拳头,“我回去找雨姐!”
说罢就牵着自己的马,要往猎场里走。
“博远!”梁绥叫住胡博远,“拿着它。”
梁绥把姜雨给的药递给了胡博远。
胡博远顿了顿,转身接过药剂瓶子,“你好好回家。”
这是她第一次唤我名字。
胡博远策马,不顾左右阻拦,冲进了猎场。
元嘉帝遥遥一望,不由感叹。
胡尚书家的小公子,还真是讲义气啊。
梁绥别开眼,竟抱住了泣不成声的锦康,顺着她的背。
锦康真的是全无公主之仪。
胡博远钻进猎场没多久,便遇上了姜雨。
“雨姐!”
姜雨喜滋滋地走着,时不时地望着周围的树。
突然,耳边传来胡博远的声音。
侧身一看,只见胡博远下马,朝她这边跑了过来。
姜雨招手,“博远!”
胡博远站定,眼角泛着红,“雨姐,你没事吧。”
姜雨微愣,拿出背包中已经坏掉的药剂瓶子宽慰胡博远,“你看,我手里有药粉,昨夜只是迷了路,如今才走回来。”
胡博远垂眸,“雨姐你没事就好。我们赶紧出去,车队要出发了。”
姜雨勾唇,拍了拍胡博远的胳膊,“遇到梁绥了吧。”
二人并肩同行,胡博远牵着自己的马。
“出事后我便去找她了。今早带着她一起回来的。”胡博远说道。
姜雨笑出了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遇到梁绥的时候,她也在找你。”
胡博远的脚步顿住,“真的吗?”
脸上难掩喜色。
“是啊,我给了她一瓶药,她本来可以直接出去的,不曾想竟要找到你才走。”姜雨浅笑,“说是,胡博远定然要找我的,我得和他汇合再一起出去!”
姜雨学着梁绥高冷的语气说道。
胡博远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雨姐,你说她是不是也对我情根深种了啊!”
“定然是对你当街纵马时的英姿飒爽难以忘怀啊!”姜雨这个梗估计要玩十年。
胡博远脸一红,“真的假的啊!”
梁绥要找胡博远的事情,姜雨确实没有诓胡博远。
可最后这句如此明显的调侃,竟被这傻小子当真了。
果然啊,智者不入爱河!
秦征一直隐匿在暗处跟着姜雨,怕她出什么意外。
姜雨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刚才喜滋滋地四处打量。
而现在,醋坛子打翻了的秦征,酸溜溜地跟着姜雨和胡博远,嘴角抿成一条线。
胡博远这个臭小子,怎么哪都有他,救他了还不快点出去,老在这里晃什么。
如果眼神可以刀死一个人,胡博远已经可以魂飞魄散了。
姜雨和胡博远出了猎场,便看见大本营被收拾干净,车队都装点齐全,正准备出发。
“哎呦,那是不是小姜太医啊!胡小公子把人给带回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锦康当即从梁绥怀中抬起头,望向猎场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倒V一更,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