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贾富贵是真的醉了,他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这一生,他想活的精彩,而不是庸庸碌碌的在底层挣扎!郑有礼如此,柳秀才亦是如此,被人欺负的像个鹌鹑!
贾富贵是被店里伙计拖回家的,郑妙妙一脸的甜蜜,拾起地上被撕破的纸,小心的包进了手绢,招来贾莲的笑话,脸立马滚烫起来。
一夜过去……
贾富贵被郑妙妙叫起了床,醉酒后醒来,脑袋生疼。
郑妙妙打来了洗脸水,一边帮他擦脸一边说道:“跟大人物说话,一定要谨慎啊,不该说的一律不要多说,不要用眼睛盯着别人的脸,少说少看少思量……”
贾富贵伸了下懒腰:“青鹤先生让我少说多看细思量,和你说的不大一样啊!”
郑妙妙嗔怪道:“人家那是做官的法门,咱们草民一个,大人物们的事,咱能考虑出个啥来?万一不合人家心意,捏死你就跟捏死个蚂蚁一样!”
“嗯!有道理!嘿嘿……”贾富贵披好衣衫,转了一圈:“喂!咋样?是不是玉树临风?”
郑妙妙俏目一翻:“呸!傻蛤蟆!”
贾富贵在换下来的衣服里摸索,眉头紧紧的皱起:“咦?身契怎么不见了?”
郑妙妙偷笑不语,扭身出了屋子。
贾富贵懊恼的拍着脑门,隐约想起,自己昨天喝的豪迈,嚷嚷着爱情不需要身契!噢!撕碎了个球的啦……
院子里,一家人都起床了,来为他送行。
贾富贵抱起郑虎转了一圈:“虎子乖,姐夫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嗯!拉勾勾!”小郑虎奶声奶气的声音,引来众人一阵欢笑。
贾莲不舍的嘱咐:“富贵,千万记得,在外面不要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吃点亏没坏处,吃亏是福……”
“姐,我知道了,放心吧!”贾富贵心里暖暖的,不觉的就想落泪。
郑有礼一看气氛有些压抑,吼道:“富贵,你小子别忘记昨天说的话!”
“岳父大人,小婿不会忘,只是您到时候,可别老舍不得。”
正说着,杨志敲开了大门,招呼了两个家丁,把贾富贵的大木箱抬了出去。
来到了南关大街,装着生辰纲的驴车有十辆,兵丁百人,蔡府家丁三十人。
贾富贵咋舌:“杨大哥,好大的阵仗啊!他们都听你指挥吗?”
杨志意气风发:“那当然,当年我好歹也是杨门虎将!几千军兵都带过的!”
从家丁手里接过缰绳,杨志说道:“来,这匹马你骑着。”
贾富贵脸憋的通红,搓着手说道:“杨大哥,我还不会骑马……”
跟随着出来的郑妙妙等人,听到这话,都感觉无地自容。
郑有礼跺脚道:“唉呀!骑马和骑驴子不是一样的嘛!你不会连驴子都没骑过吧?”
贾富贵听这话的意思,感情就和后世不会骑自行车一样,让人难以置信吧?
杨志摇摇头笑道:“算了,你就坐车帮上吧。”
大木箱子就放在了第一架车上,贾富贵也就挑了这架车坐了。
“好了,我走了,很快就会回来的,若有耽搁,我就写信给你们!”
贾富贵不停的挥着手,车队浩浩荡荡的启程,郑妙妙和贾莲跟着车队依依不舍,直到被人流遮挡……
堂邑县到汴梁城,途径阳谷、郓城、濮阳。
车队只一天时间便到了阳谷县城,傍晚时分,在县城郊外寻了家客栈。
一路风尘仆仆,路上也没说上几句话,正好趁着打尖联络下感情。
杨志招呼店掌柜:“店家,给牲畜弄草料喂上哈!弄些便宜的饭食,酒水不要,干粮要管够哈!”
“哎……好咧您那!”店家应了声,便去准备了。
杨志招呼着坐下,便开始为贾富贵介绍:“富贵兄弟,这位是堂邑县城厢军都头,马志,马都头。”
贾富贵躬身:“在下贾富贵,见过马都头。”
“哈哈……无需多礼!”马志摆摆手,端起水碗,就牛饮了起来。
杨志呵呵笑道:“我与马兄甚是有缘,都是单名一个志字,呵呵……”
贾富贵谨记少说多看细思量,因为有了一身制式盔甲的马都头,便不能随心所欲的和杨志交谈了。
不一会儿,四碟热菜上来,三人就开始吃了起来。
马志吃口菜,喝口水,一脸的不满意:“杨教头,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这喝顿酒有什么问题?这里紧靠着县城,还能招了贼人不成?”
杨志赔笑道:“马兄,不是小弟拿了鸡毛当令箭,实在是因为小弟犯过一次错啊!当时兄弟我可领着三千兵卒那!”
马志不以为然:“那是黄河里啊,能有什么办法?你杨家一门,但凡是个武人,哪个不是心中敬仰?不过,这也太过谨慎了嘛!”
杨志笑笑,继续吃菜喝水,马志讨了个没趣,转头向贾富贵搭话:“富贵兄弟,你可会武艺?”
贾富贵微笑着摇摇头。
“那你定然会吟诗作赋了?”马志眼睛又亮了一分。
贾富贵又摇了摇头。
马志又放低了声音,期待的问道:“你家是大富豪吗?还是家人为官一方?”
贾富贵感觉好丢人,轻轻的再次摇摇头。
马志一拍桌子:“搞半天,你啥也不是啊?”
杨志忍不住大笑:“马兄,你就别问啦,我这兄弟,就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为难他作甚,来来,干了!”
马志气到:“就他娘的一碗水,干个鬼劲?我饱了,去休息了!”
马志气呼呼的上楼睡觉,杨志有些歉意:“富贵兄弟,别往心里去,粗鲁武夫,就是这般模样。”
贾富贵终于舒了口气,唏嘘道:“没关系,不过他一个人喝点酒,应该没啥大事吧?”
杨志说起军纪,就严肃了起来:“兄弟,兵者,刀口搏命,生死往往一瞬间,半点也马虎不得!”
两人说着话,客栈掌柜使了个眼色给店伙计,店伙计点点头,不动声色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