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亦真亦幻的梦,梦醒时分,有多痛苦,天知地知自知。
我这一生,到底还是赴了前尘。
只是这一次不同,因为有夏。
我梦到了上一世。
我男朋友虽与我情投意合,两个人却也没在了一起,他不说,我也不认。
他其实是爱上另一个人的,我却死皮赖脸追着人家不放,总希望还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而同时追着我不放希望能在我这里找寻什么余地的男闺蜜却一往情深。
我当时也挺王八蛋的人,男朋友舍不得,男闺蜜也舍不得。鱼和熊掌最后都得不得。
男闺蜜对我极为好的,一个词,无微不至。感情上,生活上皆是如此。
可恰巧,他来晚了一步罢。
我当时昏了头,爱而不得时间长了就变作执念。我对男朋友大约是执念太深。
我也试着疏远他,离弃他,心却越发靠近他。似跌入无底深渊。可他,终究只看表面现象,大约更爱另一个人罢。
我只当自己是人家人生戏里的主角,却没想到唱着一个配角的戏,万不该抢了主角该流的泪。我若无端流主角的泪,不会有人心疼的。
我喜欢的那个人,他终究没能和我有个正果。他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了。
我感触很深,心灰意冷之际却无意中看到一句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个人,看破红尘,得到成仙,了却尘缘往事,哪里还来所谓感情的悲凉与欢喜。
一个人,对红尘俗世看不穿放不下,心境不静,如何能得到无边佛法?
我只以为这是一句悲情诗,此时读起来却觉得无比开阔。
我放下了对那人的执念。
我去求佛。
佛在山上,据说方才更加灵验。
我不远千里,去了座灵山,想着祈祷祈祷,也算佛家对我心思开导了来的感谢。
爬山上去自然更显诚意,一步一法门。
却不知怎的,便接了男闺蜜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他没有一丝情绪道:“xx,我有女朋友了。”
电话来的蹊跷,正在陡坡上爬着的我,默默“哦”了一声,心不在焉,莫不经心,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那个精神上的顶梁柱塌了。
那一刻,我仿佛明白自己爱的是谁。
脚底一个踩空,失足而落。
爬山却是能死人的。
上辈子不死一次我还真不知道。幸好老天待我不薄,还给我还魂转了个将军府里的富贵命儿。虽说性别上多少有些偏差,到也不是大问题。
现在想来,我还好意思想自己当时参悟佛道,去爬山还愿没办成,倒把性命徒然搭了进去。
也算值了。
毕竟遇见了太子,沈墨。
我曾以为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呃...人妖。
我以为用光所有的幸运遇见了他们。可是他们,欺骗的欺骗,算计的算计,演戏的演戏。想要浑然不知便只当充耳不闻。
原来再轮回一次,我还是一样凄惨的结局,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整个世界都是昏沉黑暗的。我对自己道:看透了红尘,了却了尘世。终究抵不过那个人一句我有女朋友了。
正如沈墨那一句冰冷无比的话:“我喜欢的人是太子。”
世道对我真的太公平了,太偏爱了,甚至有些偏执。
莫不是我本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一份爱,我会被出卖,被蒙蔽,被折磨地体无完肤,心力交瘁。
多活了一世,还是一样的下场。我活得也真是窝囊到头,真替自己的故事感到悲哀。
莫名想起前世的事情,思绪万千。
而今生,我近乎疯狂爱上沈家公子,却不曾照顾旁人感受。明显疏远了太子,太子明里暗里倒经常念叨我只怕是忘了他,只记得沈家公子。
我现在想来,倒也是了。一切都是自作孽。
我哪里敢去找太子,我知道,我所想到的都只是一部分,太子的计谋,他的秘密,他的心思,我猜不到。我不知道,会是怎样惊险婉转的结局。
夏兄说,荣国大胜,必定是。
我斩不断的思绪,理不清的头绪,到底,到底是哪里?我理犹乱。
太子倒该如何将势如破竹的白慕颜止住,阿爹阿娘又该何去何从。这场仗,不是国与国的仗,而是一招借刀杀人,落井下石。
还有,瞒天过海。
沈墨已经离开,除了那副我亲手临摹的他的画像,不曾带走任何东西。包括他的琴。
他说留着给我解闷。
我暗自嘲讽自己,此等好琴,没有知音来弹,良师来教,不要也罢。
房间里几只小家伙到还在屋子里盘旋着,缓缓而落,飘飘而立。
连它们住在这里几日都有灵性,也还知道留下来陪我。
沈墨走得却是真决绝。
我想到这里,胸口发闷,双目眩晕,心间一道伤口也裂开了。
上次我为沈墨挨的那一剑,至今还没好利索,我本就体质弱,自小便靠着各种太子从宫里送来以及夏兄四处云游寻来的好东西补身体,本就不喜吃药,又总是不看顾自己的身体,总觉得伤口不疼便是。
如今伤心欲绝,连身体的疾病也来反噬,我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拖不住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原来我是要病死的?
“阿思?”好像是夏兄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地听着。
我连做梦都是哭喊着的。隐隐约约听见有人道,“他自己不想活,只怕...”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清清的檀香。
须臾时光,我身体被强行注入一道气力,刺激到我的意识,他收了手,我倒在那个人怀里,他浅浅笑着道:“死了未免冤枉,我也不准你死。你说的,阎王爷不敢收我的人。”
是那个在昏黄灯光下日日夜夜守着我的夏哥哥,他向来讨厌我寻死,他常道,“料理后事琐事太多,太过麻烦,着实懒得干。倒不如救死扶伤来的快些。”
夏兄真好,时时刻刻都是我的救命药。
每当那道檀香靠近我,我就一定得救。自小到大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