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一直找到顶层。顶层最大的房间关着门。
他用指纹刷开门，门刚打开一条缝，混杂着的男女调笑声就涌了出来。林筱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便被浓重的烟味呛得退了一步咳嗽。烟味里还混杂着乱七八糟的酒味。
里面有十几对搂在一块儿的男男女女，白花花的躯体看的他恶心。有几个女人看这儿有人闯进来，尖叫一声。
曹凛桦正将一个女人按在地毯上，见林筱突然进来，狰狞着脸咆哮：“滚！！！”
林筱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这种恭敬差点把曹凛桦气死。
他淡淡地说：“曹大少爷，您父亲回来了。”
那女人咛嘤一声，直往曹凛桦身上靠，被曹凛桦挡开。他脸色有些变了，盯着林筱问：“什么时候？”
“现在。”
“艹！”曹凛桦爬起来，捡过地毯上的衣服往身上套，喊：“弟兄们，老爷子回来了。对不住今儿咱们先到这了哈。”
林筱别过脸去，压抑着又咳嗽几声。
“啊，靠！”
“怎么这样呀~”
屋里人们纷纷惋惜。
曹凛桦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往外走，林筱跟在后面。他前面忽然冒出一个黄毛，流里流气地冲他笑着：“美人儿，晚上约不？”
林筱将目光移到他的□□，又移到他脸上，轻蔑地冷笑一声，走了。
黄毛：“……”
这种□□一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曹凛桦在楼道里急匆匆地走，衣服上有几道褶。林筱不做声地在后面跟着，也不上去帮。
【管家应该帮主人整理衣服……的吧？】
【是啊】某两个碎片回过头来凶恶地瞅他，瞅的3333差点腿软——虽然它没腿。【你的记忆里没有吗？】
林筱打开电梯。
【没有。从这位大少爷来这里开始，他就看我，不对，看原身不顺眼，不让他近身。说真的我真怀疑原身是不是知道他什么秘密？可我记得，在他来这里之前，原身根本不认识他啊。】
【……恶意？】
【啊？】
【人类的恶意是不可预测的。】
【……现在不是探讨哲学问题的时候。】
门开了，电梯里的两人同时看到一张上了年纪的脸。
曹峰回来了。
林筱微微低下头，什么也没想。
曹凛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半晌，他道：“爸。”
——
三楼一号书房里，林筱以吃瓜群众的心态站在一边，听着曹峰训曹凛桦。
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些，“废物”“没用”“白认你回来”之类的话。曹凛桦低着头，跟被叫办公室的小学生似的。
但小学生很少有改的，他也是。
林筱一边吃瓜一边悄悄地来回瞧两人的长相。曹峰虽然上了年纪，但能看出来年轻时是帅哥一枚，双眼皮。而曹凛桦……说实话，长得和他并不像。
【会不会认错了啊——】
【……】
【不会吧，当初曹凛桦可是做了亲子鉴定啊。】
【……】
【但确实长得不像啊，是随了母亲吧？】
【……】
【可惜他母亲不能出来作证。】曹凛桦被找到时，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单口相声好玩吗宿主？】
曹峰训够了，坐在椅子上喘气，立刻有人递上茶水。他喝了一口，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早就……”
“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是吗？”曹凛桦幽幽道。
曹峰哼了一声：“我留一个废物干什么！”
“可我偏偏就是您儿子，您唯一的私——生——子。”
曹峰盯着他。
“您为什么不早点来呢？如果您早点来，”曹凛桦仍低着头，嘴角有古怪的笑意，“那妈妈就不会出事。”
曹峰握在茶杯上的手收紧。
【哇，父子互怼。】
【曹峰好歹算你恩人，你这么看热闹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如果是原身，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我没什么感觉，再说原身在这儿伺候了曹大少这些年，还挨了不少揍，也够可以了吧？】
【呃……】它无法计算这么复杂的人情。
曹峰道：“你怪我？”
“您当年根本没想过什么后果吧，只是看后来没一个孩子继承才想起来认你的儿子。我在你眼里不算个人，只是个工具，工具只需要好好呆着就行了——”
“啪！”
曹峰把茶杯甩到曹凛桦头上，茶水洒了他一脸。
“滚！”他怒吼。
曹凛桦滚了，林筱跟在后面也要出去，但曹峰叫住了他。
“林总管！”
林筱转过身来：“老爷？”
【叫总管听起来很别扭呐】
“明天，你跟我去草田一趟，以后你帮凛桦处理处理公司上的事物。”
“……是。”
说不定有能帮上陈临跃的地方。
——
睡前，他把“曹峰已回来，明天我会跟着去公司”这消息告诉了陈临跃。他没指望回应，但陈临跃很快回了消息。
“明天？林先生今天和大老板见面了？”
“嗯。他果然又把曹大少训了一顿，不过我看是不会改啦。”
“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明天我也在公司，说不定能见到大老板。万一他把火发到我们身上就惨了。”
林筱发过去一个冷汗的表情。“应该不会……吧。”
陈临跃发过来一个[哈哈]，接着问：“林先生为什么会来曹家工作呢？”
“因为我小时候家境不好。曹老板做过些慈善，我正好是受益者。从学校出来后，就想着试一试还有报恩，稀里糊涂来到了这里。”
“这样啊……听说曹大少爷原来家境也不好是吗？”
“听他自己说是那样。”
【跟陈临跃聊这个话题是不是不太好，毕竟他现在过得挺辛苦的。】
【你别小瞧目标。】
【哦】
“真可惜，听说曹大老板是没有其他亲生孩子才来认了曹大少这个私生子的？”
“嗯。”这个原因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但林筱还是一头雾水，陈临跃说可惜，可惜什么？
“所以如果他有亲生孩子的话就不会管曹凛桦了。虽然他做慈善去帮助别人，但以前没想过帮他这个私生子，让他自生自灭，对吗？”
林筱看着这一串话，忽然感觉后背凉丝丝的。
这话怎么有股奇怪的熟悉感呢？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我对不起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