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穿成美强惨反派的白月光>第21章 牢狱

阴暗的天牢终年不见阳光,密闭的石墙内只点着几盏青火油灯,沿着廊道排列,照亮些许空间。

空气冰寒,几乎刺骨,此处不乏怨气,阴风一拂,也叫人头顶阵阵发凉。深牢积怨,千万阴魂不散,阴森诡秘的空间里不时传来几声细细的鬼魂嘶叫声,闻之心寒,无疑加深恐惧。

玄铁与巨石构成这座天牢,满地深红的血迹是唯一点缀。血腥与邪煞的气息充斥天牢的每个角落,浓重而刺鼻,逼得人几乎透不过气。

罪恶、杀戮、不公,这里只有无尽的绝望死寂,永无半点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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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臣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犹如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洞,湮没意识,挣脱不出。他的身子那般疲软,几乎失去知觉,以至于大脑混沌得分不清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月月……月月……”

周遭隐约有声音传来,那般熟悉那般温柔。许久,他才终于感知到了声音的来源,从混沌中找回了一丝意识,转过头面朝那个方向,拼尽全力揭开厚重的眼帘。

黑暗的世界里有一道深色轮廓慢慢清晰起来,那个黑衣男子满脸惊喜看着他的眼眸,不自觉湿润眼球,在他脸上印刻下两道痕迹。

“月月!月月!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过来了!”帝荀声音几乎哽咽,带着哭腔激动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喜不自胜的同时又心觉愧疚,泪如雨下。

“二哥没用,是二哥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不好,才会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可惜我没办法帮你报仇,二哥好没用……”

花月臣盯着那人看了几秒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却也在那一刻被他身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吓得呆愣住了。

他的黑衣被刀剑和铁链划破道道痕迹,残破地挂在身上。他的长发沾染黏腻的血液,胡乱粘在额头和脸上。他的躯体被锁链束缚在刑架之上,禁锢成固定的姿势,好似正在阴干的腌肉那样。

他明明是那样好看的一个人,那样气质卓然的一个人,现在却好像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死尸一样,丑陋、瘦削。

十指红肿,是银针扎入指甲留下的痕迹;胸前溃烂,是烙铁生生烫熟皮肉留下的痕迹;四肢破烂,是长鞭和野兽抽打、啃咬留下的痕迹……

他的身上俨然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只是故意留着一条性命,没有直击要害、赶尽杀绝。

花月臣眼睛不敢转动,直觉得窒息感扑面而来,他身上的种种当年也曾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的惨状,也一如当年他在天牢受尽折磨的样子……

心脏剧烈抽痛,好似被剜割丢弃践踏成肉泥。往事一幕幕重演,只有亲身参与过才知道这一切有多残忍绝望,有多黑暗可怕。

可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是他执意带走沈凛月,才招致沈玹报复在他身上。他明明与这一切无关,他明明可以完好无伤的……

都怪他。

眼睛开始发酸,迅速濡湿,最后汹涌成滔天的巨浪,冲出眼眶坠落成雨。他再也压抑不住,抽泣到哽咽,浑身颤抖:“二哥……二哥,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对不起……”

他连抬头的动作都很费力,伤痛让他浑身力气全无,若非得益于神躯超常的修复力,被弑神刃划开的伤口渐渐愈合,换个常人,定挨不过去这道坎。

眼下他的身体状况没有恶化的趋势,但被弑神刃化解的经脉重新生长还需很长时间,因而如今他已灵力全无,俨然是个凡人了。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帝荀被他的哭声一引也突然哭出声来,他何尝不是像他一样被对方的伤口震惊,像他一样心痛。

昨夜折磨刚刚过去,帝荀便即刻昏厥,今日苏醒却发现花月臣也被锁链捆绑在刑架上,伤痕累累,甚至状况比他还要更糟,他又何尝不是痛苦自责的。

他柔柔呼唤他许久,他才从迷茫中醒来,所幸他撑过来了。可他却想不出有谁能将他伤成这样。

“月月,你告诉二哥,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是谁竟敢将你伤成这样的啊?!”

帝荀怒吼出来,眼中忽的布满细红血丝,他用力扭动身子,在锁链下挣扎,哭喊着、发泄着。

他视若生命的弟弟,就那样被人伤害、被人践踏,谁竟敢如此狠心啊!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他只是个懵懂的孩子……

阴暗的牢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一串诡异的笑声,地上一道长影在青火光芒的照射下缓缓移动,几秒之后一道人影便赫然出现在门外。

沈玹饶有趣味地扫了一眼他们脸上的泪痕,兀自舒心许多,而后才望着帝荀阴阳怪气说:“除了他最在意的公主殿下,这世上还有谁能伤他花月臣啊?哈哈哈!”

“住口!”

花月臣怒喝一声,然为时晚矣,帝荀的视线已狠狠扫来,叫他避无可避。

“我早该知道是她!”他的眼中忽的杀气腾腾,变得凌厉可怕,“我就知道她待在你身边一定有她的目的,可惜你不信我!你一心维护她,不让我取她性命,可想过今日会被她害到如此田地?花月臣,你如此愚钝!”

帝荀脸色气得通红,想到他被自己如此信任、在乎的人背叛,一时不知该心疼还是怨怪。

常言道情障难躲,可惜他已入了她的劫。他一贯固执,必非死不休。

“愚不可及!!”帝荀急火攻心,险些喷出一口血去,努力压制下去,脸色却越发难看。心中暗暗恨透沈凛月,悔恨当初没有将她杀死,酿成今日祸端!

沈玹移形换影,身形突然穿过玄铁重门进入牢内,眨眼间停在帝荀面前,一下伸手扼住了他的颈项。

“凭你也敢怪我仙界的公主殿下!”沈玹眸子忽的幻化成血一样的鲜红色,如鹰隼紧盯猎物那般的阴鸷凌厉。

“是他花月臣掳掠我仙界公主在先,本王发兵征讨也不肯送还,我的侄女捅他两刀泄泄愤,怎就成了他的过错?

你们这些魔物,一心为非作歹,乱我五界社稷,如今落入我手,这回必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

沈玹凑近帝荀的面颊,血色眸子威厉迫人,他紧盯他的双眸,勾了勾唇角,不明所以轻笑。片刻后又重重甩开他的脖颈,将他脑袋朝刑架重重一砸。

“放开二哥!”花月臣厉声一喝,奋力一挣,奈何刑架禁锢他的躯体,丝毫不得动弹。

“你将殿下带到哪去了?我警告你,若是你伤她分毫,我定取你性命,挫骨扬灰!!”

沈玹闻言转身望向花月臣,似乎不赞同地蹙了蹙眉,撇了撇嘴,话音愈发妖异且尖锐:“你有何资格质问本王?凭你也敢肖想我仙界公主!”

身影再度瞬移出去,下一秒一只手便扣住花月臣下颌,将他脑袋重重按在刑架之上。

“她的生死轮不到你来管,你也没资格过问!本王是她的亲王叔,自会照顾她周全,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罢!

明日五界君王于天庭会审,本王便会在那时操控我的好侄女,逼她在会审现场一刀结果了你的性命!你不是在意她么,死在她刀下做个亡命鬼,该是很有趣吧?哈哈哈!”

手掌瞬时松开他的下颌,下一刻只见数道青影接续着闪出牢门,一瞬消失在廊道尽头。

只余下无尽骇人的尖利讪笑,回响在空荡荡、阴森森的牢狱之内,平添诡异……

仙宫,公主寝殿。

殿门禁闭,仙兵重围。

沈凛月身着公主华服,头戴紫金玉冠,孤身站立在寝殿中央。修养一夜,她的伤势已然好转,面色也恢复红润,在仙宫灵气滋养下,灵力也缓缓恢复。

只是……她的身上突生怪异,无端有赤色纹路出现在皮肤表面,犹如血丝那样爬上她的脸颊,蔓延到她的手腕脚踝。

她的手腕、手臂、膝盖、脚踝,皮肉间平白生出红色丝线,固定在殿顶的一道法阵之中。一眼看去,仿若她是一只被丝线操控的木偶,一举一动皆在丝线和法阵掌控之中,即便不甘心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青色身影闪至身周,抬眸望了眼法阵,视线又落回她身上的纹路和丝线之上,似乎很是满意,挑了挑眉梢,嘴角漾开一抹淡笑。

“你喂我吃了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凛月满眼怒火,狠狠瞪着面前的沈玹。昨日她昏厥便被他带回仙宫,今日醒来却发现自己已身穿华服,被束缚在这大殿中央,寸步不能移动。

她看清那丝线是从她血肉里生长而来,伴随赤色纹路的蔓延,她的腹内也一顿焦灼难耐,她便大抵明了,定然是自己中了他的蛊毒,被他操控了。

“好侄女,王叔不会害你的,只是因为你太顽劣,与花月臣厮混许久,便让天下人误以为你与他已是一路人。王叔不想你被世人误会,不想你被流言蜚语所扰,才出此下策,操控你的身体。

明日五界会审,王叔会让你当众将他杀死,自证清白。好侄女,王叔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莫要闹脾气,你要知道魔头终究只是魔头,你是公主,便永远只能与他为敌,杀之灭之!!”

沈玹语气甚是柔和亲近,却也难掩乖张傲慢的鄙性,面容神态给人如同妖类的狡黠虚伪之感,令人生厌。

沈凛月狠狠呸了一声,只觉得可笑,望着他的眼神异常坚定:“沈凛月永远不会伤害花月臣!!”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