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茅草屋,浓重的血迹从屋里流到了屋外。
秦之仲在前,左云销在后,凝重地皱起眉头走……
——一百一十——
一间简陋茅草屋,浓重的血迹从屋里流到了屋外。
秦之仲在前,左云销在后,凝重地皱起眉头走进草屋里。
一堆看不清是人还是猪的肉块散落在地上。
左云销走出草屋,纵使他早已习惯了血腥味,也忍不住有些恶心。
“没有一点痕迹?”
秦之仲摇头,“我亲自勘察的现场,没留下一丝痕迹,不过属下有一个猜想。”
左云销点头,“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没想到追查了这么久,他竟然还待在伶舟城里。”
秦之仲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左云销道,“去查清楚他所有的底细,既然他能在伶舟城藏的这么好,必然有官员给他掩护。”
“是……”秦之仲领命。
“回来……”左云销叫住他,“伶舟城的巡卫再加两倍,告诉江褚庭,将雪狼队安排在毓华宫,宫门口的守卫也加一倍。”
“是……”秦之仲转身而去。
雪狼队是将军亲自训练的一支队伍,看来这个顾沉瑄,不是泛泛之辈。
左云销也上马回宫。
他奶奶的,年都不让老子过安生,顾沉瑄你个狗娘养的,抓到你非炖了你。
回到毓华宫,郕雨霁还没有下早朝,左云销沐浴之后,去了御膳房。
郕雨霁下了朝,坐上轿子,来喜走在一旁,“陛下,将军早上和秦统领出宫去了,回来后,将军在毓华宫新安排了一队人,宫中的守卫也多了。”
郕雨霁也大概猜到了因为什么事,“嗯,以后这种事不必跟朕说。”
“是……”来喜弯下腰。
到了毓华宫前,来喜扶着郕雨霁下轿,郕雨霁让他待在外面。
“明远……”郕雨霁回到殿内,喊了一声。
戚明远还是一身黑衣出现,拱手作揖,“殿下。”
“是不是陈玉瑾。”郕雨霁坐下。
“是……”戚明远回道,“陈玉瑾被顾沉瑄救走了,下落还不明,不过,应该在伶舟城内。”
郕雨霁表情严肃,一只手握起,“调查官员了吗?”
戚明远回,“将军已经派人在查了。”
郕雨霁说,“你去跟着他,一定不要让他发现。”
“是……”戚明远领命纵身消失。
郕雨霁端起茶壶倒了杯茶。
陈玉瑾这个人,既然逃了,又不离开伶舟城,她最恨的,就是云销了吧。
左云销走进来,后面跟着来喜,左云销让来喜上菜。
郕雨霁放下茶杯,回眸一笑,“今天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左云销心过了电一般地酥麻,走过去揽着他的腰抱起来放在腿上。
“那你吃我吧,保证能让你饱饱的。”
郕雨霁四处张望一番,压低声音嗔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来喜带着宫人进来,左云销不逗他了,收紧腰间的手臂。
待菜上完,来喜命所有人都下去。
左云销一点一点喂郕雨霁用膳食。
而此时,御史府中,穿过假山在一处隐秘的房间里。
陈玉瑾和顾沉瑄坐在桌前,顾沉瑄劝她,“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报什么仇,我们离开这吧,去山里隐居不行。”
陈玉瑾一脸不甘心,满面的怒气,“我一定要报仇,我也要让左云销和郕雨霁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顾沉瑄无奈,长出口气,站起来来回踱步,“你现在连皇宫就进不去。”他过去从后面拥着她,“跟我走吧,我们去重新开始。”
陈玉瑾推开他,“总会有办法进去的,不报此仇,我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顾沉瑄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甩袖而去。
晚上,皇宫里灯火阑珊,火树银花。
麟儿站在郕雨霁身边手舞足蹈,“爹爹,你看,你看。”
郕雨霁温柔一笑,将他抱在腿上,“等会要不要让你父亲带你去放一个。”
“可以吗?”麟儿的小脸顿时兴奋不已,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郕雨霁转头,左云销望着他,上身靠过去,仅用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那今晚可不可以……”
郕雨霁耳朵红了,嗔怒着他,“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左云销贴近他的耳朵,“我也不想每时每刻都想着你,可是这脑子它也不听我的,你说,是不是你每天晚上趁我睡着买通了它,要不然怎么每时每刻你都在里面转。”
郕雨霁将麟儿放在他怀里,“快点吧你,油腔滑调的。”
左云销笑着抱着麟儿站起来,“走,我们去给你爹爹放烟花。”
郕雨霁一双眼睛充满着柔情,追随着他们而去,不仅耳朵,连脸颊也染上了红晕。
哼,我的不也被你买通了吗。
郕千落坐在郕雨霁后面不远,阿沐站在她身边。
郕千落四处看了看,所有人都在看烟花,她拉着阿沐坐在她身边,阿沐愣了愣,随即扬起嘴角,手抚上她的肚子。
“你有没有不舒服?”
郕千落跨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头,嫣然一笑。
她抬手头,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你陪着我,就没有。”
阿沐不敢侧头去看她,眼睛又忍不住去瞧。
他这个样子,让郕千落笑的更开心了。
阿沐也笑了,身体向她靠近了些。
聃慕寒和楚凌风没有在这里,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楚凌风准备了烟花,只放给一个人。
亥时,该回去了,麟儿趴在左云销怀里呼呼大睡。
郕千落依依不舍地和阿沐分开,回了各自的寝宫。
郕雨霁和左云销并排往毓华宫走,郕雨霁看着麟儿睡梦中还带着微笑。
他面上漾起幸福的笑意,手握上他的臂膀,脚步慢慢向他靠拢,月光下,照映出他长长的睫毛。
左云销一只胳膊抱着麟儿,另一只手揽住郕雨霁的肩膀微微使力,让他紧贴着自己,将他的手紧紧夹在腋下。
郕雨霁眉眼间笑意更加浓烈,将他的手拉下,穿过外衣,放在了腰上。
大年初一,郕雨霁早早便起。
先去祭祀,之后在昭仁殿宴请百官,接受周边小国的进贡。
左云销起了之后,就带着麟儿出了宫,玩玩吃吃喝喝。
天黑下来,左云销带着麟儿回来,麟儿已经睡了,他将麟儿交给了奶娘。
“陛下呢?”左云销问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跪下回道,“启禀将军,陛下去了寿安殿。”
左云销回到里殿,换了件衣服,来到了寿安殿。
郕雨霁刚给父母上了香,跪在父母的灵位前。
南郕的历来的皇帝画像牌位都在寿皇殿,这里只属于郕雨霁的父母。
来喜在殿外等候,看到左云销,给他行礼,左云销摆摆手,轻声进去。
他上了三柱香,来到郕雨霁身边跪好。
“你怎么过来了?”郕雨霁问。
“我陪你……”左云销拉起他的手。
郕雨霁温柔地扬起嘴角,回握住他,“我过来跟父王母后说,我身边这个人呢,他真的很好很好,我很幸福,让他们放心。”
左云销也温柔一笑,“那你有没有跟父王母后说,我非常感谢他们,给了我这么好一个你。我会让你永远开心,快乐,幸福。”
郕雨霁靠在他的肩头,“这可是你说的,我父王母后都听见了,你以后要是让我伤心难过了,他们可饶不了你。”
左云销抚摸上他的后脑,一脸严肃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扭头直接望进他的心底。
郕雨霁噗嗤一笑,“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经逗了。”
左云销搂住他的腰,“关于你,没有戏言。”
郕雨霁内心振动,将他扶起来,眼波流转地瞧着他,“走了。”
左云销牵着他出了寿安殿,将他背起来往毓华宫走。郕雨霁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来喜和轿撵跟在后面。
过了初三,郕雨霁便开始着手郕千落的婚事。
最近的只有二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郕雨霁要给南郕的公主一个最隆重的婚礼。
郕千落倒是不在乎这个,她每天都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还有阿沐,自从定了婚期,他每天又紧张又激动,又兴奋又自豪。
终于到了二月初八这天,宫里布置早两天前就开始布置,晚上,灯火阑珊,郕千落凤冠霞帔,盖上盖头,在喜婆的搀扶下,从凤阳阁出嫁。
拜了天地,拜了父母高堂,郕千落被扶进了里殿。
阿沐被左云销和聃慕寒,和一群人拉着,连连灌酒,之后还要跟着去闹洞房。
阿沐推开立马关上,左云销和聃慕寒他们挤在门外。
阿沐甩了甩头,脸上挂着醉红,朝里殿走去。
里殿内,喜婆宫女昏了一地,大红的嫁衣还有凤冠霞帔散落在地上。
阿沐立马清醒,急切地转身开门,“阿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