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本来是左云销拉着人出来喝酒的,结果郕雨霁却醉过去了。
月色正浓,左云销起身绕过桌子……
——三十七——
本来是左云销拉着人出来喝酒的,结果郕雨霁却醉过去了。
月色正浓,左云销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蹲下。
郕雨霁枕着一只胳膊,脸色绯红,左云销一时没忍住,抬手抚过他的睫毛,眼睛,脸颊……
左云销感觉到腹下一阵燥热,将他横抱起来。
郕雨霁嘴里还呢喃着什么,枕着左云销的肩头,夹杂着酒香的芙蓉味让左云销实在难以忍住。
郕雨霁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母后,霁儿乖乖的,你不要丢下霁儿好不好。”
左云销喉咙滚动,越来越热,加快脚步将他送进了营帐。
一路上巡视的士兵好奇地看了两眼,被他们少将军吓死人的眼神瞪的立马低头走人。
将他轻轻放在塌上,盖好毯子。左云销迅速逃离了这里,跑到后山河里泡了一个时辰。
北藤王收到消息,大发雷霆,“废物。”
本来以为这次稳赢,没想到他居然把他二十万大军都折进去了。
丞相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最近的兵力能调多少?”
“启禀皇上,已经调了五万赶去樊州。粮草也在路上了。”
北滕王让他起来,“你说,现在派谁去合适。”
丞相正仔细斟酌,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八皇子驾到。”
皇上和丞相一眼对视,让他进来了。
藤邺溟单膝跪地,“父王,儿臣请旨出战。”
“你要去……”北藤王皱起眉头,他不喜欢这个儿子,只因他母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儿臣想为父王分忧。”
北藤王端起茶杯,抿了抿,深思熟虑一翻。让他去也好,赢了固然好,输了他也有惩治他的理由了。
“好吧,既然你有此孝心,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是,父王。”
北藤王重重放下茶杯,“你明日出发,让你那个皇兄给朕滚回来。”
“是。”
藤邺溟起身离开。
藤邺溟回到自己宫中,苏嫣然只身着里衣等在那里。
苏嫣然抱着他,“我也要去。”
藤邺溟深情吻住她,眼里尽是宠溺,“当然。”
南郕的军营里,最近,郕雨霁都没有见到左云销,便去问了江褚庭。
江褚庭神神秘秘地跟他说,“殿下,少将军这几日每天都会去城里,还不许任何人跟着,我猜他可能是失恋了。”
“失恋……”郕雨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
江褚庭说,“您不知道,半个月前将军找我聊了几句。”
回想着半月前的那个晚上,左云销正在喝酒,江褚庭来给他汇报今天的训练情况。
结果就被左云销拉住,“哎我问个事。”
江褚庭乖乖坐下,“什么事?”
左云销还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你要是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该怎么办?”
“不能喜欢的人……”江褚庭不懂,“什么是不能喜欢的人。”
“就是,就是……”左云销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你俩没什么可能。”
“为什么?”
“你哪那么多为什么,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左云销觉得他可能问错人了。
“不是……”江褚庭着实不明白,“少将军,你要说清楚啊,你喜欢上谁了呀,还不能喜欢,该不会是……”
左云销一顿紧张,结果江褚庭来了一句。
“该不会是有夫之妇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左云销松了口气。
江褚庭又瞪大双眼,“少将军,那该不会年纪比较大吧。”
左云销一口好酒喷出来,“现在,请你麻溜地滚出去,当我什么都没有问,啊。”
江褚庭看他这意思,不会是猜对了吧,“少将军,你一定是没地方宣泄,才会糊涂。这样,我陪你去逛逛,你可别这样,这样大将军会受不了了。”
“滚。”
左云销一声怒吼。江褚庭滚出帐外,又滚回来,露出一个头。
“少将军,你一定要听我一言,你肯定是因为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千万别想不开啊。”
左云销一个杯子扔了过去,江褚庭跑了。
郕雨霁越听脸色越不好。
江褚庭却很认真地在分析,“哎,七殿下,你说少将军会不会是被月姑娘拒绝,受刺激了,脑袋不好了。”
郕雨霁什么也没说,走了。
“哎,哎……”江褚庭纳闷这说的好好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左云销晚上才回来,江褚庭说他是没处宣泄,他就去荆州城找了几个最漂亮的女人,结果呢,别提了,摸着手就跟扯猪蹄似的,又别扭又恶心。
可是对郕雨霁就是,只要想着他,就整个毛孔都难耐。
第二天,左云销看着士兵在训练,他根本心不在焉。索性,他也下场活动活动。
因为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的缘故,一不小心在对战被伤了手臂。
跟他对战的小兵吓得跪在地上直哆嗦。
左云销让他起来,“没事,皮外伤,不干你的事。”
邓光冕跑过来呵斥了一顿小兵,扶着左云销回到了他的营帐,并去隔壁请来了月念卿。
郕雨霁刚出营帐就碰到江褚庭慌慌张张的。
“出什么事了?”郕雨霁拦住他问道。
江褚庭告诉他,“我刚才听说少将军受伤了。”
“受伤了,怎么会受伤?”郕雨霁和他一起赶了过去。
月念卿给他包扎好,“皮外伤,注意这两天不要沾到水就行。”
“哦,谢谢。”
月念卿收好药箱,“没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左云销叫住她,“那个,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什么忙?”
左云销站起来,慢慢靠进她,月念卿皱起眉头,后退一步,“你……”
“别动,让我试一下……”左云销渐渐搂住她的腰。
“试一下……”月念卿没听懂,但是她到是听到自己的心在动了。
江褚庭火急火燎地冲进来,左云销扭过头,看到了他。
江褚庭和郕雨霁愣在原地,看到了这一幕。
郕雨霁转身离开。
“喂……”左云销急忙撒开她追了过去。月念卿猛地摔在了地上,江褚庭把她扶起来。
“这什么情况?”
郕雨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自己兄弟和一个女人抱一下而已,他跑什么。
左云销一路追到了河边,“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
郕雨霁被他拦住,“少将军,这是你自己的私事,你不用跟我解释。作为朋友,我替你高兴。”
左云销立马沉下脸,“你是说你看到我跟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你很高兴。”
郕雨霁眼珠飘忽不定,“月姑娘很好,如果你们真的……我也替师傅高兴。”
左云销被气笑了,“行,挺好。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左云销气冲冲地回到军营,江褚庭跑过来还偏要往上撞。
“少将军,你们这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
江褚庭丝毫没察觉怒气已经冲出头顶了。
“不是,你跟月姑娘,你俩成了?”
“成你个头。”左云销骂了一句,走了两步又转身,“江褚庭,今天你围着军营跑十圈,跑不完不准吃饭。”
“什么……”江褚庭跳了起来,“少将军,你开什么玩笑。”
“二十圈。”左云销吼了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褚庭哭丧着脸,跑了起来。
午饭时,郕雨霁过来看左青棠。
左青棠看他心不在焉的,菜都没夹到,就往嘴里送。
“雨霁,你有心事?”
“啊……”郕雨霁回过神,“没有。”
左青棠担心地说,“你这孩子我还不了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郕雨霁勉强笑了笑,“师傅,真没事,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左青棠知道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没事就好,你晚上本就浅眠,在这野外,难为你了。待会找月姑娘给你开几副药。”
“我知道了,师傅。”
郕雨霁此时此刻突然生出了一丝委屈,对,委屈。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这十二年,他还会委屈。
左云销也进来了,看到郕雨霁顿了一下。
左青棠看他手臂上缠着纱布,问他“怎么回事?”
“哦,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皮外伤。”
左云销坐在了郕雨霁对面,他刚坐下,郕雨霁就站了起来。
“师傅,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左青棠看着他很急切地离开,问左云销,“你俩这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左云销也是一股火气没处发,“没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吵什么架。”
左青棠说,“我看今天雨霁的脸色很不好,他说他晚上睡不好,你待会让月姑娘去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左云销吃着鸡腿,恨不得把骨头都嚼碎了。
左青棠也无暇去纠正儿子的吃相,他很心疼,也很担心雨霁这孩子。
“唉,雨霁这孩子从小就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性子。自从没了娘之后,受多大的苦,多大的委屈,从来不说。
我还记得,他母亲死后,父王也病重了,他来找我,说想学功夫,我便开始训练他。
他很刻苦,没日没夜的训练,我劝他不要着急,他跟我说,“不是我着急,是太子着急。”
从那一刻起,我便更加严格地训练他,他那时候经常身上这刚好,那又添新伤。
我给他上药,他咬着牙,我跟他说,“你也才十三岁,疼可以哭出来,不丢人。”
他摇摇头,“哭出来也还是会疼,忍一忍就好了。”
后来,他一个人建立起他的影卫队,一个人和太子对抗,一个人护着他的父亲和妹妹。
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承受过来的,我很希望他能有朋友,最起码可以跟他说说话。”
左云销默默地听他说了这么多,也没什么胃口,他起身和左青棠告辞。
走到门口又转身,跟左青棠说。
“他不是一个人,至少现在不是,他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