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逸兴花了十天,接受了自己穿越的这个事实。
——这十天他也想——
曲逸兴花了十天,接受了自己穿越的这个事实。
这十天他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把自己撞晕,跳河,甚至爬上屋顶跳房……
只换来了三个太医轮番给他头上扎针。
曲逸兴也看过不少穿越的书,被陨石咂穿越的,也真他妈牛。
曲逸兴照着镜子,一张刚毅俊俏的脸庞,如剑的眉毛下有着一双深沉的黑色眼眸。
就是脸色惨白了些。
这个人叫左云销,刚行过冠礼。是当朝大将军之子,他还有一个刚及第的妹妹,母亲早逝。
听说他身体不好,二十年没出过将军府。
曲逸兴不禁感叹,这将军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儿子。
阿三推门进来,手上端着盆水。
“少爷,你已经起了。”
“嗯……”曲逸兴应着声起来洗了脸,“阿三,等会儿我能不能出去转转。”
阿三笑着给少爷穿衣服,“当然可以了少爷,别出府就成。”
曲逸兴问他,“我这病很频发吗。”
阿三奇怪道,“少爷,我怎么觉着您这次醒来怪怪的,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阿三除了奇怪还有些担心,不会真伤到脑子了吧,可是看着也没傻啊。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曲逸兴敲了敲阿三的脑门,“你放心,你傻了我也不会傻。我就是被雷劈吓到了,还没过来呢。”
说来也巧,听说这个左云销是被雷劈到,才晕倒的。
阿三告诉他,那天晚上,他刚服侍少爷洗漱好,少爷说他不困,想到外面亭子里坐会。
阿三和少爷去到亭子里,阿三去给少爷泡茶。
结果一阵电闪雷鸣,突然一道闪电冲着亭子劈下来,等阿三跑过去,就看到少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几天呢,曲逸兴已经从阿三嘴里打听了大概。
这里叫南郕国,左云销的父亲左青棠是南郕的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
左家三代为将,守卫南郕国疆土,谁知他的儿子,不仅手不能提,还时常犯病,连府门都不能出。
左青棠招遍大江南北,也没能治好儿子的病,他时常跪在祠堂就是许久,深觉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曲逸兴穿好外衣,两眼珠子一转,“阿三阿三,我发病时吓人吗,是个什么样子?”
阿三摇摇头,“样子倒是不吓人,不过我们大家是真害怕。”
曲逸兴知道阿三说的害怕是什么意思,问他,“那到底是个样子?”
阿三想了想,“嗯,就是突然好好地就咳嗽,然后就捂着胸口,开始大喘着气,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不能呼吸。
少爷您不知道,有一次真把我们吓坏了,也是大晚上,郎中来的时候你躺在地上,气都不出了,幸好郎中给您救回来了。”
曲逸兴猛拍了拍脑门,低声说,“这他娘的,哮喘病。”
“嗯?什么哮喘病?”阿三倒是耳朵灵的很。
“没什么……”曲逸兴冲他摇摇头,搂着阿三的肩膀,换上笑脸,“走,去见我爹。”
曲逸兴跟着阿三,阿三说这个时辰将军应该在书房。
一路走来,“妈呀,这将军府也太宏伟了。这建筑,这假山,这大水池子,这楠木柱子,这这这……”
到了书房门口,阿三敲门,曲逸兴站在门口。
他告诉自己,既然来了,也暂时回不去。
从现在起,他就是左云销了!
上次,左青棠连夜请来太医给他医治,可等他稳定好醒来之后,左青棠没在,这几天也没来看过他。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左青棠,即使衣着平常,拿着本书,都挡不住他身上威严的肃杀之气。
左云销严肃地站直,恭敬地叫了一声,“父亲。”
“嗯……”左青棠放下书籍,“什么事?”
左云销说,“我想出去转转。”
左青棠不禁皱起眉头,“你想出去,你的身体允许吗。”
左云销打了个颤,“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左青棠看着儿子,这二十年来,还是他第一次自己提出想出去。
左青棠常年在外,左云销出生时,他不在,会走路时,他不在,三岁第一次犯病时,他不在,八岁时,母亲走了,他也不在。
左青棠知道自己对得起国,对不起家。他都不知道,他的儿子什么时候会突然地离他而去。
左青棠站起来,走过来,轻拍着他的肩膀,“想去就去,让郎中和阿三跟着。”
左云销冲他微微一笑,“嗯。”
左青棠面上一瞬间突然变得极其温柔。
左云销一时有些窘迫,因为他听阿三说过,这二十年来,左青棠极少数在家,在家也是对着他儿子不是感叹就是叹息,他儿子自然也不想跟他多待。
这让不知道父爱是什么的曲逸兴深深不知所措。
左云销和阿三出了将军府。城里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哇,真不愧是京都!”左云销忍不住感叹。
然后他看到一个姑娘,一身红色丝绸长裙,妖娆多姿,脖子又长又白。
左云销两眼光芒四射,回头看着那姑娘的背影,“哪个忽悠老子说古代女子保守,虽然是没露胳膊没露腿的。”
阿三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少爷。”
左云销这才回头看着他,一脸不满,“干什么?”
阿三示意他看看周围,他一看,过路的好几个人鄙夷地看着他。
曲逸兴咳嗽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路人整齐地鄙视一声,离开了。
阿三不禁笑出了声,左云销猛地拍了拍他的后脑,“笑个毛你。”
阿三忍住笑声,“少爷,我觉得你被雷劈了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左云销摸摸鼻头,又摸着自己的脸,“哪里不一样,不还是这么英俊帅气。”
阿三看着他如此欠揍臭美的表情,又笑起来,“少爷,你以前可不会说这种话,也不会,这么轻薄……”
左云销这会又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衣服,胸都要露出来的姑娘。
阿三翻翻白眼,说,“少爷,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左云销揽着阿三的肩膀,“我这怎么就轻薄了,她们穿成这样不就是希望别人看的吗,我只是看看,又没动手动脚。”
阿三一脸「你这什么歪理」的表情。还没开口我就赶紧打断他,“哎,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
阿三想了想,“少爷,你想玩什么好玩的,我知道有个棋社,还有个书斋,那里的先生画的画不错,还有……”
“行行行了……”左云销让他住口,“那,哪里有好吃的?”
阿三指着前面,“前面不远就是悦来居,伶舟城最大的酒楼。”
左云销撒开他,疾步走过去,“那快走啊!”
阿三追上他,“少爷,您以前总是死气沉沉的,现在突然怎么这么朝气蓬勃了。”
左云销愣了一下,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
随即阿三又笑起来,“这样真好。”
两个人来到悦来居。
“哇!这起码六星以上。”
左云销都不知道来到这,感叹了多少回了,可是这酒店,哦,不对,酒楼,不是现代的那种豪华。但是,绝对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看这柱子,上好的樟木,上面提的对联,黄金的。
桌子椅子都是梨木的。
一位伙计迎上来,“您二位来点什么?”
阿三拿出一锭金子,小二眉眼都笑没了,“好嘞,二位爷,您楼上请。”
小二提了一壶上好的龙井,领着他们来到楼上一个雅间。
小二倒好茶,“二位爷,您先喝口茶稍等片刻。”
阿三点点头,左云销看着小二离去,问道,“不点菜吗?”
阿三告诉他,“少爷,我给他金子时他就知道了,您放心,都是招牌菜。”
左云销喝着龙井,点着头,“有钱就是有派头。”
上了十几道左云销叫不出名字的菜,他操起筷子就开始海吃。
阿三怕他噎着,拍着他的背让他慢着点。
小二又拿来一壶酒,“二位爷,我们酒楼的招牌酒,「不解忧愁」。”
左云销觉得有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一般酒,卖点不都是什么香飘几十里,什么忘千忧解万愁的。怎么他们这是反其道营销。
小二微微一笑,“爷,这个名字是我们老板取得,他常说喝醉了,暂时忘掉了忧愁,醒来了一切还要继续,何必自己骗自己。”
阿三已经给我倒了一杯。
“有意思。”左云销听闻此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嗯,确实是好酒。”
小二微微弯腰,“二位爷,您吃好喝好,有事您叫一声就成。”
左云销点点头,小二出去关好门。
左云销端起酒坛又倒了一杯,开始吃喝。他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真的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配上这好酒,简直绝了呀!
阿三见他喝了快半坛了,劝他注意点身体不要喝了。
左云销冲他摆摆手,“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比你清楚,放心。”
阿三见劝不住,又让小二沏了一壶龙井。
左云销正喝的美呢,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打闹声。
左云销冲阿三一个点头,他们就跑出去看热闹了,楼下两个年轻人在打一个中年男子。
左云销跑下去,问招待他们的小二,“这怎么回事?”
小二摇摇头,“谁知道这怎么打起来了,老板也劝不住。”
左云销从后面看那两个年轻人,动手打人那人一身青蓝色冰丝绸缎,一看就价值不菲,上面还绣着紫兰,光看背影,都透着一股距离感。这个人显然有功夫在身。
左云销看着那人左手掰着中年大叔的手指,右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折扇子。
中年大叔疼得嗷嗷叫,左云销走上前握着那人掰着大叔手指的手腕,用了力,“朋友,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那人冷眼扫过来,左云销看着他,心里不禁动了一下,使劲眨着眼睛。
脑中只有八个字,“明眸皓齿,颜如冠玉。”
那人将大叔踢了出去,又朝左云销踢来,左云销这下生气了,挡下他的腿,和他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