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暮雨去了梨花庄。

  这次,她只带了云烟一个丫鬟,和几个侍卫。

  尚主管带着人在庄子外等着。现在天气越发严寒了,几人站在门边时不时地搓搓手、哈哈气,直到看见王府的马车由远及近才端端正正地站好。

  江暮雨被云烟搀扶着下去。

  几人行礼一番,就簇拥着她进去了。

  到了庄子里才看到佃农都站成一排一排的等着她。

  尚主管说道:“这些日子佃农们都兢兢业业,才紧赶慢赶地把工程做下来了,就等着娘娘您验收呢。”

  江暮雨颔了颔首,道:“那便直接去看蔬菜大棚吧。”

  “是。”

  一行人朝着蔬菜大棚的位置走去,江暮雨规划出来十亩地做建设,一亩为一个大棚。

  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大片白色的棚子,为了适应年代,她做了很多改造,在尽量不脱离原理的情况下用这个时代所能找到的材料进行建设。

  现在一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之前她在江南的时候经常会与尚主管进行书信往来,所以经过她授意,此时有三个大棚里面已经种上了蔬菜,不过才撒下种子不到几日,地里只看到抽了芽儿,但是这已经足以说明她的蔬菜大棚成效显著,是可以正常使用的了。

  入冬时节,万物凋零,恐怕整个天乾国只有她的庄子上还能产出新鲜的蔬菜了。

  江暮雨视察一番,非常满意。复去看了田间挖出来的沟渠,已经可以通水运行了,只是现在是枯水期,水量小。工匠做出来的高转筒车也很不错。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她很高兴,便按照承诺赏赐下去,又给每人多加了一两银子,说是年底奖金。

  佃农们都很高兴,纷纷给她道谢。

  江暮雨感觉近来心底里那点不悦一扫而空,便让厨子们备好了酒菜,请大伙儿吃了一顿好的。

  入了夜,梨花庄内灯火通明,众人坐在院落里用膳,吃得不亦乐乎。

  江暮雨心情好,便坐下来与佃农们小酌几杯。犹记得上一回自己喝多以后的失态,这次梁轻尘还不在身边,她不敢再胡饮,点到为止。

  吃饱喝足回到暂住的寝屋,却没看到云烟的身影,她唤来护卫询问:“可曾看到云烟?”

  护卫道:“我们一直守在门外,大约一刻钟之前还听云烟姑娘说要出去寻您,娘娘没遇到她吗?”

  江暮雨摇了摇头:“晚膳之前本妃便没见过她了。”

  “或许是去办别的事情吧,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

  云烟原是梁轻尘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他们的事情她鲜少去过问,只知道那些他想让她知道的。或许这次云烟也是去做她不便知道的事情吧。

  江暮雨摆了摆手,遣退了护卫。

  她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方才喝了佃农自酿的高粱酒,酒醇度数高,虽然只是浅酌两杯,如今后劲上来也着实醉人。

  她和衣侧躺在榻上闭眼歇息着,意识渐渐朦胧。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即将睡着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喧闹声惊扰。

  外面传来护卫的喝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边做什么?”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听护卫道:“小孩儿,你以为王妃娘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接着听到小姑娘拔高了声音带着哭腔道:“我找娘娘真的有事,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护卫看她哭了出来,一时没辙,只好进屋去禀报。

  江暮雨已经醒了,单手支着脑袋坐在榻上,不等他开口,慵懒着嗓音道:“让她进来吧。”

  “是。”

  护卫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带进来一个小姑娘,穿着粉嫩的裙衫,小脸哭得红红的。

  江暮雨看她眼熟,回忆片刻,问:“你是尚主管的女儿?”

  “是。”尚小珍不知道见到娘娘该行什么礼数,直直的就跪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有事要告诉娘娘。”

  “何事?”

  “我刚才从家里出去找爹爹的路上看到覃大哥把一个姐姐打晕了,拖进了庄子那个废弃的仓库里,那个姐姐我之前见过是跟在郡主身边的。”

  江暮雨愣了愣,立即坐起身来,正色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尚小珍抹了抹眼泪,说:“我没看错,我本来想跟过去看看的,但是他进去就把门给关上了,我怕覃大哥发现我,就跑过来了。”

  当初她和郡主发生冲突的时候,陪在郡主身边的姐姐就是云烟,她找覃大哥来主持公道,覃大哥看到那个姐姐就临阵倒戈了,所以她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江暮雨登时站起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渍,柔声道:“乖孩子,那个仓库在何处?你可以带我过去吗?”

  尚小珍呆呆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江暮雨强忍着醉后困意上头的不适,牵着尚小珍,带着一众护卫出了院子,朝着废弃仓库走去。

  到了地方只见到是一间篱笆院子,有两个土胚房,院子里的空地上堆了许多木柴,此时其中一间屋子的木门紧闭,一走近了便可听见里面传来女子低低的哭吟。

  江暮雨顾不上许多,松开了尚小珍的手,走到旁边捡起地上放着的砍柴的板斧,快步上前直接一斧子劈开了屋门。

  房门大开,正对着他们的便是一个衣衫半褪的男子背影,他身下的女子虽看不清面容,但是那露出来的一角衣衫显然是云烟今日穿的。

  江暮雨被这恶心的一幕刺激得瞳孔骤缩,气血上涌,立即冲上前去。

  里面的人被这一声巨响惊得完全呆住了,愣愣得回过头,然而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被一巴掌重重地扇在脸上,偏过头去。

  江暮雨丝毫没有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揪着他的后衣领将人一下子甩到墙根处。

  覃海被吓坏了,赤裸着半身缩在墙根处,惊恐地看着面前笼罩在黑暗中如罗刹降临的女子。

  “给我扣住他的手脚!”

  江暮雨一声令下,护卫们才如梦初醒,立即上前去扣住覃海的手脚。

  她抽出护卫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覃海的脸,扬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不要乱动,本妃如今醉意上头,难免下手不准。”

  覃海登时不敢随意挣扎,难掩惊恐地望着她,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声音也是抖得不行:“娘娘……草民……草民知道错了……”

  “闭嘴,别让我听到你恶心的声音。”

  覃海立即不敢再出声。

  江暮雨接着下令:“把他的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