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炮灰他总是崩人设[快穿]>第56章 贫僧戒色(20)

  当一切的喧嚣重回静寂,迟悼转头看了看熟睡的云来,缓缓披衣起身,推开了紧闭的窗棂。

  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际。月光如流水,从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照在神色沉静的绝美僧人身上,恍若一个美好的梦境。

  残破的月白僧袍搭在肩上,只勉强遮住白玉般的肌肤。点点淤.痕在衣料的缝隙间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亵.渎神人般让人.欲.罢不能的致命诱.惑。

  迟悼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夜风将房里的余温带走,晨露渐渐沾湿了衣袂,才有一个饱含无奈的声音响起:

  “主人,你身体不难受吗?”

  背对着床的角度,迟悼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难受啊,但是自己立的人设,跪着也要装完!”

  “吹了这么久的冷风,云来总该醒了吧?”迟悼斟酌着说,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再不醒,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系统表示非常不理解:“主人,你可以躺床上装睡啊!作为一个受,被那啥后昏迷不醒,让攻收拾残局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迟悼无奈地耸耸肩:“我也想,但没办法,武力值太高了——仅仅因为这点损伤就昏睡不醒,这不合理!”

  估摸着云来快要醒了,迟悼调整了一下姿势,顿时疼得嘴角一抽:“啧,初哥就是这点不好,器.大.活.烂,痛死爹了!说起来,各个小世界的经验居然不能互通,差评!”

  系统赶紧开导他:“主人你要这样想!其他人只能夺走心上人一次贞操,你却能一次又一次夺走他的童贞——这样心里是不是开心多了?”

  迟悼:“谢谢,并没有。”

  床上突然响起一阵被褥摩擦的声音,云来喉咙里溢出几声申吟,眼皮动了动,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归,昏迷前的记忆过电影一般迅速涌入脑海中。

  自己和无念大师一边赶路一边四处游玩,偶然间发现了一处掳掠良家女子到外地贩卖的窝点。

  两人替天行道,平了那处魔窟,随后便将一众受害者交给了当地官府安置。那窝点有个首脑异常狡猾,趁着属下阻拦二人的时候顺地道逃走了,临走还劫持了个人质。

  无念大师救人心切,一时不慎中了机关,眼看就要被毒液喷个正着。自己情急之下冲过去推开无念,结果就中了招。

  下一秒,无念大师以深厚内力强行摧毁了机关、救出人质、擒获首脑,还从那人身上迅速拷问出了口供。

  只可惜此毒无药可解,一旦中毒便会欲.火焚.身、全身高热脱水,唯有交.合可稍稍缓解。但人的精.血有限,若是过分榨取、旦旦而伐,则必死于脱阳之症。

  ——与其说是春.药,不如说是春.毒。

  此时想来,自己救人的举动实在是好心办错事。无念大师乃是先天强者,体表自然形成一层真气膜护体,根本不虞会中毒。

  后来怎么样呢?毒液入体后,自己很快就全身滚烫、烧得意识模糊。无念大师击毙下毒者后将自己带走,在最近的山巅上寻到一间闲置的木屋。然后,然后怎么样了?

  几个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云来脑子“嗡”的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自己竟然,竟然……

  “噗通!”

  一声沉重得仿佛要把膝盖砸进地板的跪地声传来,迟悼长长地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神色悲悯:“施主这是何苦?”

  “大师…你为何,为何要……”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跪地的青年眼中落下来。想到发生在无念身上的事,云来泣不成声,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刀在狠狠绞动。

  看着悔恨愧疚得不能自已的云来,迟悼走上前去,伸手轻抚过他的头顶,语气平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昔有佛祖割肉饲鹰,今日贫僧舍了这具皮囊,救施主一命,又有何不可?”

  “大师……”云来感激得哽咽难言。

  “贫僧此举全然出于自愿,施主不必介怀。”见云来还是一副心碎欲死的模样,迟悼出言安慰到,声音温柔和煦如春日暖阳。

  云来的眼眶再次红了,心里酸涩得说不出话来。他当然知道,以大师的绝顶武功,如非默许自己根本不可能碰到他一根指头。

  一直以来,大师都助他良多。可他没有想到,大师竟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容忍自己如此忘恩负义的冒犯。

  你如此待我,我要如何还你,如何报答你……做什么,才能弥补你所受的伤害呢?

  云来正自我厌弃着,突然想到自己.泄了不知多少次,身上却并无什么不妥,不由惊愕抬头:“大师,为何我没事?”

  云来既然问起,迟悼也不瞒他,平静地解答道:“贫僧以真气刺入施主曲骨、气冲一线散去热度。又用禁制封住会阴一穴,令施主只出液不出精,同时内力护住施主心脉和灵台,免去施主因呼吸抑止、心动过速而死之虞。”

  云来顿时恍然,自己中了如此要命的剧毒,也只有大师这样的绝顶强者才能扭转乾坤、以无上内力保他不死了。

  想到大师被侮辱时还要分神护住肆意妄为的自己,云来不由得万分自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有心以死谢罪,但大师付出巨大代价救他显然不是为了取他性命,自己一死了之不仅辜负大师的心意,还让大师无端背上因果,此举无异于恩将仇报;

  他又欲以毕生回报大师,但早在父母坟前他就用余生起誓,从此侍奉大师左右粉身碎骨以报。

  云来尴尬地发现,自己早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无念了。

  想了想,云来只能郑重承诺道:“大师若有一日要取云来性命,云来绝无二话,立刻引颈就戮……便是做了鬼也不来搅扰大师清修!”

  迟悼:“……施主言重了。”

  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取你的性命,能吃还是能喝啊?

  说出这句话后,云来仿佛放下了心理负担,立刻想到还要善后,焦急道:“大师,那里还未清理,请务必让在下……”

  迟悼也不纠结,微一颔首,便毫无波动地褪下僧袍躺在榻上:“有劳施主。”

  宛如玉雕的身体完美得不似真人,云来不敢多看,连忙点了烛台,在盆中兑了热水、绞了面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身。

  无念比实际看起来瘦弱一些,眉目间还残留着几分属于少年的稚嫩,云来不由心中惊叹:大师原来这么年轻吗?

  虽然无念面上丝毫不显老,但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总让人忍不住将他的年纪往大了推测,云来也不例外。

  平日里他对无念敬慕有加,并不敢有丝毫的冒犯和逾矩,此时陡然有了亲近关系,顿时察觉到平日里不曾注意的细节。

  云来不由得对无念越发钦佩:以弱冠之龄练就如此高绝的武功,大师的武学天赋已经不能用绝世天才来形容了!

  这样的一位武学奇才,此时却卸下所有武装隐忍地躺在这里。云来心中蓦得涌起一阵莫名的心酸和深切的怜爱。

  苍白肌肤上的片片青紫让他显得越发孱弱无助——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实在是一个和强壮扯不上关系的文弱青年。

  云来突然想起了初见无念时的情景,那时的他误以为无念手无缚鸡之力,真心实意地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甚至……对他还产生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约情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大师的敬重大于亲近的,似乎是从他在慈恩寺展露武功的时候开始吧?

  然而事实上,大师并不是什么无坚不摧、所向无敌的绝顶高手,他只是一个身影清瘦、无亲无故的普通青年,被迫离开熟悉的山门后,不得不投身于香火凋敝的冷清禅院暂居。

  除去一身绝世武功,无念的处境和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意识到自己和无念同病相怜后,云来对无念隐约的爱慕突然潮水一般汹涌而上,渐渐淹没了理智。

  迟悼不知自己无意中示弱的举动让云来脑补了这么多,他只感觉接下来的养伤过程云来越发黏他。衣食住行无一不细心周到,虽未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步,却也差不多了。

  云来过分殷勤的态度让迟悼有点受不了。几天后,身体恢复的完好无损的迟悼向云来提出了辞行:“贫僧已无大碍,这便回慧僧禅院了。”

  迟悼本以为云来会挽留,不曾想他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大师留步!云来曾在佛前许愿,大仇得报后便随大师遁入空门,如今正是践诺的时候!”

  “云施主……要出家?”迟悼立刻惊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世外高人的形象都快维持不住了。

  自己还盘算着还俗呢,你反倒要出家了。两个都成了和尚,那还玩个屁?

  迟悼不知道的是,云来这些天把和迟悼相处的点滴回忆都从脑海中搜刮了一遍,然后得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结论:无念大师对他有意。

  得出结论的云来并没有满怀期待地向迟悼表白,反而深深地唾弃了自己的自作多情和得寸进尺。未免自己情不自禁之下做出更多有辱大师的事,云来出家的念头顿时从未有过的强烈。

  除此之外,云来也有自己的私心:在慧僧禅院出家,虽不能奢望与大师修成正果,却也能和他朝夕相处。

  有佛法的熏陶,再加上自己的有意克制,天长地久之下,他早晚能化去哪点不可企及的妄念,真正将大师当做一位亦师亦友的前辈来敬爱。

  迟悼哪里知道云来心里的弯弯绕,他见云来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心里顿时咯噔一声:遭!别是云来报完仇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又因为自己的经历厌倦了红尘浊世,所以想要遁入空门清净清净吧?

  想到自己一番筹划即将落空,迟悼立刻有点火了:爸爸折腾这么多事容易吗?又是对付云素月又是打上慈恩寺的,连皇宫也说闯就闯了。

  结果你丫报完仇把爹吃干抹净了就想拍拍屁股出家?你踏马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眼看就要鸡飞蛋打,迟悼也顾不上人设崩不崩了,吃到嘴里的才最重要。

  ——去尼玛的得道高僧!去特么的高人风范!爷不装了!爷摊牌了!

  下定决心后,迟悼立刻忍着火气问云来:“施主为何要出家?”

  云来有些疑惑,看着迟悼严肃的表情也不敢不答,于是慎重道:“方才在下也说了,只因佛祖保佑,助我报得大仇。人无信则不立,云来既已许下承诺,就必定……”

  迟悼有些不耐烦,再次追问道:“云施主,究竟为何要出家?”

  意识到大师对自己的话不满意,云来考虑再三,低头说了一部分实话:“在下感念大师恩德,想要追随大师侍奉左右。可大师既是方外之人,在下也只能……”

  “咔嚓!”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细缝,打断了云来的话。云来惊愕抬头,这才发现无念居然一脚将坚硬的岩石地面生生踩裂。

  “云施主!”迟悼语气轻缓,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字一顿地严厉追问道:“贫僧再问你一次,你,为何要,出家?”

  迎着迟悼如炬的目光,云来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用虚言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意图。他愣了一下,终于说出自己的心声:

  “只因在下对大师生了亵.渎之心,想与大师结为秦晋之好——此念如原上之草绵延不绝,不得不以此法化解。”

  话音未落,云来猛地跪地请罪道:“云某自知罪孽深重,请大师处置!”

  迟悼深深地看了看他,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且随我来!”

  “大师,我们要去哪?”云来不明所以地站起身,神色茫然地跟上。

  “去慧僧禅院,与鉴德师兄商量一下还俗之事。”迟悼一马当先,月白僧袍却甩出了几分挣脱束缚的潇洒与肆意。

  云来还未回过神来,表情呆呆地问道:“这…这是为何?”

  “此心既已入红尘,身在佛门净土亦是枉然!”

  迟悼意有所指地轻叹道,随即回头,对着惊呆的云来莞尔一笑:“贫僧既已对施主动心,便不能装作无事发生,否则便是欺瞒佛祖,违背本心。”

  “贫僧已决意还俗……不知云施主,可愿与贫僧携手此世?”

  听得无念这话,云来先是震惊,随即迅速转为狂喜:“云某既坏了大师的修行,此生必定负责到底。有违此誓,天地诛之!”

  发下誓言后,云来快步追上无念。两个身影走着走着渐渐合成了一个。

  许久后,云来忍不住好奇发问。

  “对了,大师为何要隐藏武功?”

  “贫僧的授业恩师,曾是武林中难逢敌手的绝世强者……只是生性喜好显摆,处处炫耀张扬,以致人人皆知他的武功路数。”

  “后来,仇家针对他的弱点设下陷阱,恩师虽武功高绝,可惜先后经历中毒、下药、受伤、背叛、围攻,最后被敌人用一家老小的性命逼他自废武功,只能无奈饮恨。”

  “临终前,恩师深感木秀于林、树大招风,令我发誓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在人前显露武功。即使与人比斗,也要有所保留,切不可底牌尽出。”

  “原来如此,不知大师的这位恩师是哪位前辈高人?”

  “恩师姓夏,名柏德——江湖上已有数十年没传过他的名字,你应当没听说过。”

  “如此人物却缘悭一面,实在可惜。”

  系统:……主角你个大傻子,听不出来他这番话是“瞎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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