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温言微微低着头,满眼的歉意。
家属却摇摇头,“是我们该说谢谢,要不是您,我们一家人连多出来的这两个月团聚都没有,这两个月,是您给的,谢谢。”
温言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请节哀。”
话虽如此,但温言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谷坤。
“言言。”谢辞书笑着招手。
“你怎么来了?”温言有点惊讶,平时这个时间谢辞书应该在公司。
“约了人谈事,回来路过医院,就想过来看看你。”谢辞书心想自己还真是来对了,见温言手术服还没换,拽着温言的手往洗手间走。
“我还没洗手……”
谢辞书没说什么,只是有条不紊的给温言洗手。
“你有没有觉得我的手在抖?”温言认真的问道。
“没有。”谢辞书毫不犹豫且坚定的回答,“好好的呢。”
“刚才的手术……”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病人家属也会明白的。”谢辞书知道温言在想什么,心里暗骂宋贺然,“不是每一个病人都是谷坤,你明白这个道理的,对不对?”
“嗯。”温言点头,大道理人人都懂,可真正经历过的心理阴影不是几句心灵鸡汤就能安抚的。
温言看着自己举起的双手,轻声说,“我想过自己或许会害怕失败,但没想到会这么怕。”
“言言。”谢辞书有些担心。
“我没事。”温言浅浅的笑着,“我不能怕。”
刚到办公室门口,家属就等在那。
谢辞书下意识的把温言挡在身后。
“你别误会,温医生,我们要走了,和你告个别,这段时间承蒙照顾。”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朴实无华,字字恳切,“您不要自责,母亲年事已高,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您是一位好医生。”女人认真赤诚的说,“谢谢,再见。”
温言微微垂眸,谢辞书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片刻后,温言才抬头,看着已经看不见的身影,低声说,“谢谢。”
谢辞书感觉的到,温言的状态轻松了许多,果然心病还须心药医。
“林纱,明天我哥订婚宴,你陪我去。”冯彬光说道,“记得穿的好看点。”
“是。”林纱僵硬的点头,随后像是反应了过来,试探的问,“是和哪位先生?”
“说什么呢。”冯彬光笑着说,“是乔家大小姐,他的娶妻生子,这要是再结了婚,冯氏就势在必得了。”
林纱没再问下去,低头若有所思。
冯彬光笑了笑,点到为止,他不信林纱会什么都不做。
冯彬阳的订婚宴包下了整个食悦楼,可见重视程度。
“谢总,温医生,你们能来,真的是蓬荜生辉。”冯彬阳脸上堆着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谢总。”齐彤彤点头示意,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意思了,“温医生。”
“冯总客气了。”谢辞书笑着说,其实他心底挺看不上这种行为的,表面上和女人结婚,背地里和男人玩,同时辜负了太多人,莫名的对齐彤彤多了几分同情,“齐小姐今天真的是艳惊四座啊。”
“谢谢,里面请。”齐彤彤做了个请的手势。
远远的沈天杭见他们进门就过去了。
“你怎么自己来的?未沫呢?”谢辞书随口问道。
“赶通告呢。”沈天杭无奈的说,“他也太忙了,我想他少接些工作,又怕他多心。”
“怎么说?”谢辞书问道。
“他挺没安全感的,不工作赚钱会更没安全感。”沈天杭走心的说,“我年少不懂事,再加上没确定关系的那大半年,他心底还是怕我离开。”
“哟,这说出去怕是没人信,沈总动了真心了。”谢辞书笑着打趣道,“怪不得旁人,你自己慢慢哄吧。”
沈天杭喝了一口酒,没想到他的风流债会落到这。
冯彬光领着林纱光明正大的进去,为显得兄友弟恭,冯彬阳不得不笑脸相迎。
“彬光来了,这位是……”冯彬阳装作不认识的问。
“哦,我情人,林纱。”冯彬光随意的说,捏了捏林纱的腰说道,“叫哥。”
“哥。”林纱叫的有些尴尬。
冯彬阳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但嘴上还是一副好哥哥的样子,“你这领个男人回来,爸知道了怕是要生气。”
“是吗?”冯彬阳微微挑眉,不甚在意的说,“这不正是你想看的吗?”
“你……”冯彬阳没想到冯彬光一点面子都不给,还说的这么直白。
“我这个人坦坦荡荡,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做阳奉阴违、表里不一的事。”冯彬光似是嘲讽的说道,随后看向齐彤彤,却多了几分真诚,“齐小姐,今天很漂亮。”
“谢谢。”齐彤彤笑着点头,她对冯彬光的印象要比她这个未婚夫要好上一些。
冯彬阳心里再恨得咬牙切齿,嘴上也得挂着笑,谁让他从一开始就要装得宽容温厚的样子,只能给林纱使了个眼色。
“冯先生,我想去个洗手间。”林纱小声说。
冯彬光心里明镜一样,面上不显,“去吧,别迷路了。”
“嗯。”
林纱在洗手间等了许久,冯彬阳才脱身过去。
“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怀疑了?”冯彬阳问道。
“我不知道。”林纱摇头,“他原本也没多喜欢我,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
“废话,你这样的,他怎么可能真喜欢。”冯彬光脱口而出,他从心底里也看不起林纱,辗转多人身下,还哪里会被敬重,“但总要念着你才行,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
“我尽力了。”林纱似乎是习惯了,并不觉得冯彬阳说的过分。
“算了,你回去吧,平时留心点,尤其是他和谢辞书的关系。”冯彬阳说道,“钱我会打给你的,别让我失望,我能用你,也能废了你。”
“嗯,我知道了。”林纱点点头,其实冯彬光见重要的人,或者外出谈事从来都不带他,但他不能说,不然他就是一枚可以被随意丢弃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