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我在宅斗文里修仙>第26章 相差无几

  ◎他敲敲柜子桌面,凝思道:“那也差不多,几岁而已。”◎

  又是一年春风拂杨柳,野花烂漫,鸟雀啼鸣。女郎裙裾翩然沾青阶,脚夫被勒令止在山脚,仰望朱漆彩绘的佛寺。

  佛音阵阵,香烟袅袅四溢开来。沁人肺腑,荡涤心灵,精神为之一清。

  在丫鬟婆子的护卫下,卫芷带着两个孩子,亲自走上台阶。

  一对儿女气喘吁吁,尤其小儿子的额头布满密汗,脸蛋红扑扑。

  卫芷抽出手绢给他擦汗,皱眉道:“作为男子,怎么如此虚弱?”

  江芙暗中道:自家弟弟今年五岁,又长于妇人之手,矜弱还是很正常的。

  不过长此以往必是不好。

  说完儿子,她又转头对女儿说:“等会儿进了寺里,拜佛求签时你可要诚心诚意。这样才灵验。”

  舒妈妈为江芙擦擦脸蛋的汗,笑说:“咱们芙儿姐做什么事都很妥帖。”

  卫芷叹道:“还不行,比起吴家的蓁姐还是差一筹。”

  江芙在地府走了一遭,把别说吴蓁了,自家兄弟姐妹都快忘了。对于卫芷的感叹,她觉得是毛毛雨,没影响。

  吴蓁这个人和她的联系并不大。

  她们拜佛的地方是大觉寺,以松柏银杏娑罗玉兰等景致闻名天下。

  一进寺庙,便闻馥郁芬芳,原来是因为春花葳蕤,百草丰茂。

  几人路过放生池、楼塔,见大觉寺的风景果然幽丽秀致。

  江芙前世来过这里,自吃下地府柳知白招待的灵果后,对前世的记忆更加清晰了。

  她记得大觉寺有棵玉兰树,如今正值花开。

  舒妈妈年纪大,阅历也丰富,她在卫家时陪主子们跑遍了京城的佛寺。

  自然也知道大觉寺的独特处。她说完泉水古藤柏树后,就说到了玉兰树。舒妈妈道:“咱们拜了佛,过大悲坛,往后院去看玉兰院的花。”

  江芙也不由接口道:“是迦陵禅师在巴蜀地移栽过来的吗?”

  舒妈妈似没懂,问道:“姑娘在说什么?什么禅师?”

  “不迦陵禅师亲手种的玉兰树吗?”江芙纳罕。

  江元小脑袋瞅瞅姐姐,又瞅瞅舒妈妈,眼睛里尽是好奇。

  卫芷道:“不知你哪里听得传闻,这树是二十年前一白衣僧人栽得。却不知他佛号。”

  江芙想起来了,迦陵禅师是清朝的人,不会在本朝出现。

  她疑惑望着前方,那玉兰树又怎么现在就出现了,还成为大觉寺的景致之一。

  舒妈妈笑道:“说到传闻,当时不是传得满天飞?我长了些年头,当年听得正真切。听说这玉兰树,不是二十年才找得高大茂盛,而是在僧人植下的第二天就树高花白,香气浓郁。”

  江芙现在生活世界与前世相反,有鬼、神存在。所以她对此类信息比较敏感,道:“那僧人在哪里呢?”

  不仅主子,丫鬟婆子们也被舒妈妈讲得传闻吸引,个个想知后续。

  “僧人在寺里住了二十日,就告辞云游四方了,不知踪迹。”舒妈妈道,“在当时便成为一桩悬案。”

  说着话,几人很快就到到了大雄宝殿。先是拜了释迦牟尼佛,后又在卫芷的要求下接着去拜文殊菩萨。

  主供文殊的佛寺很少,但是供奉他的却不少。

  文殊专司智慧,又有掌文气的意思。是以带孩子来拜的贵客不少。

  且都是京中的妇人携着孩子,寺里今日特地择客,为女眷们提供方便。

  她们拜佛抽签后,领着自己就离开此殿。

  轮到江芙与江元,卫芷比他们还紧张。因为明天二人就开学了,要去安郡王府的族学。做母亲的,希望孩子能抽到个好签,开个好头。

  两个孩子跪在蒲团磕头,然后上香许愿。江芙秉持孔融让梨,小声道:“元哥儿你先抽。”

  不知这寺里的签准不准?先看弟弟的签如何。

  江元点点头,软软道:“谢谢姐姐。”他抱着硕大的木筒,使劲摇晃,几十根签响动,噼里啪啦。

  十几双眼睛盯着,终于一根签落下。

  卫芷先一步孩子拿到木签,只见上面镌刻: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她有些摸不着头绪,这不是个下签,也算不得好签。李太白写《行路难》,虽有牢骚抱怨哀叹,但这最后一句话,却志气冲天,柳暗花明。

  前路艰险,但乘舟破浪,总有到达理想彼岸的时候。

  一旁披袈裟的老师父,看到卫芷的纠结,他上前接过签,扫视后含笑道:“无碍无碍,亦是好签。”

  卫芷这才放下心。如此看来,学业仕途上总会拨云见月。

  等轮到江芙时,她的心又提上去了,却又没有江元那时候的害怕恐惧。

  她对女儿的学识要求,寄予的是自己的期望,而没有世俗的压力。

  江芙摇摇晃晃,晃出一根签。

  却是奇怪无比:丹灶初开火,仙桃正落花。

  是唐朝孟浩然的诗句。此句意为,屋内丹炉刚起火,屋外桃花盛放。

  江芙想把此签掩藏,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如何使得?

  卫芷拿来看,看到什么“丹灶、仙桃”,又联系此句背景,正是孟浩然与道士喝酒谈论,有感而写。

  此诗的最后一句:童颜若可驻,何惜醉流霞。

  更是表现了孟浩然向道之意。

  卫芷忍住气,把这签交给老和尚解。

  老和尚看过签后,不顾尘世礼仪,仔细打量小姑娘。

  她骨骼清奇,脸蛋粉霞玉清,乃是清贵福相,一生顺遂。只眉心的一粒红痣,断了她的福运。

  “奇哉奇哉。”老和尚不禁叹道,乃是他一生中见过第三桩奇事。

  卫芷紧张了,她给舒妈妈使了个眼色。老和尚在舒妈妈指引下,到了佛殿外头的侧角。

  好在春种时节,有闲上香都是富贵人家的女眷,没有多少人。她们都担心自家孩子的学业,四处拜佛殿,江芙微小异状没能引起她们的关注。

  江芙也踏踏跟着过去听。

  卫芷与舒妈妈站在朱门侧,卫芷见到女儿就不由闷气。

  “大师,小女两年前跟我去了城东的庵庙拜佛,额头就多了颗红痣。”卫芷道,“她说是朱砂印上去的,庵里的师太说无事。我便就放心了,可如今求了这签,我心里惴惴不安。”

  卫芷招招探着脑袋偷看的女儿,道:“过来,让大师好好瞧瞧。”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无需再看,老衲也觉无事。”

  江芙吐着舌头,哄母亲开心:“你看两个大师都说没事了。”

  前一日的忙碌就这么过去了。

  晚间,一朝院。

  大房的刘氏与丈夫说起琐事。江松被丫鬟服侍泡脚,微微眯眼,不甚在意刘氏说的话。

  妇道人家,就算是英国公府的媳妇,也不过就是说那些穿衣吃饭的事。

  但是刘氏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三弟妹,要把芙姐儿和远哥送到安郡王府的族学。”

  江松睁眼,道:“近年来他家的族学确实吸引了许多世家子弟。”若非当时他低调收敛,也想将自家几个孩子送去。

  刘氏见丈夫感兴趣,她也兴致勃勃继续道:“平波侯的孙儿苏瑜也去了呢。”苏瑜在江芙周岁礼上献的玉杯,让刘氏印象深刻,至今不忘。他姑姑现在贵为母后皇太后,他又时常传出聪慧名声,是京中人看好的少年郎君。

  江松对丫鬟道:“擦脚。”

  他对刘氏道:“苏瑜与芙姐儿差不多大?”

  “老爷记差了。”刘氏道,“瑜哥儿要大芙姐儿几岁呢。”

  他敲敲柜子桌面,凝思道:“那也差不多,几岁而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