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我不会再参与了。”楚执听见自己说。

  洛格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不结婚?”

  楚执微微点头, 洛格皱起了眉:“你不愿意开始前怎么不说,现在又变卦?”

  楚执说:“是我不够坚定,释放了错误的讯号, 才会拖到现在。”

  洛格没想到自己一天能被楚执气两次:“你是说你就没想过要同意?”

  反正都这样了,楚执也就破罐破摔:“对。”

  楚执披了件衣服要起身,洛格在后面一把拉住他:“什么意思?现在让我去大街上拉Alpha吗?”

  楚执:“我去浴室。”

  洛格依旧不松手:“我也要洗, 你抱我过去。”

  楚执只能回头,把洛格抱进浴室, 放到浴缸边缘坐下, 伸手去试浴缸里的水的水温。

  确认没问题了,楚执刚想说话, 就感觉被猛地一推, 重心不稳自己先进了水里。

  骤然被淹没的感觉并不好受,洛格顺势坐在他身上, 用力按住他的双肩冷眼看着他。直到楚执感受到氧气不足时, 才也俯身沉入水面, 堵住楚执的唇渡了一口气。

  一滴血珠在二人唇齿之间出现,又化作淡红色散入水中。

  ……

  楚执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房间, 然后把行李箱合上,走出去关上房门。

  餐厅中,洛格已经坐在了那里, 桌子上摆着两份没有动的早餐。

  洛格浑身释放着低气压, 玫瑰味的信息素在周围混乱地飘着,好像谁过去都要伸出尖刺扎上一下。洛格的气色也不太好, 昨天确定发情期过去楚执就回了自己房间, 不清楚他晚上睡了多久。

  不出意外, 这些天洛格的信息素又要紊乱了。

  “早上七点的票, 我就不吃饭了。”楚执说,“要不要我先给你一个临时标记?”

  洛格讽刺地回复:“然后趁着标记起效的这几天抓紧时间物色一个Alpha?”

  楚执走到他身后,弯腰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低头咬住了洛格的腺体。

  洛格捏紧桌沿没有发出声音,任由楚执动作。

  标记终了,楚执听见终端传来了消息提示音,打算后退时,被洛格攥住了手腕。

  洛格没有回头,就这样问他:“你是在怪我和你离婚?”

  接到楚执的默认,洛格继续问:“这不是最初就说好的吗?我提出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反对?”

  他们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洛格只能感受到楚执的呼吸落在他的耳侧。

  “对,我们是要避嫌几天,可之后不还能继续见面吗?”

  楚执问:“你之后还打算找我?”

  被无视的终端坚持不懈地在楚执耳中发出声音,提醒着楚执。

  洛格突然回头,盯着楚执的眼睛说:“不然我为什么还带着你的标记?我去哪儿能压住你标记的Alpha?”

  洗标记的伤害仍然很大,但抑制剂年年在改良。以为留着标记也没有什么影响,楚执才没有劝洛格洗去标记,却没想到之后会出事。

  他原本认为洛格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等到洗标记技术更成熟,忙碌过去后再安排。

  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答应结婚时,除了出于对现实的考虑,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如今听了洛格的话,他反倒觉得自己更可悲了:在洛格心里,他们之后是用什么身份相处呢。

  这也怨不得洛格,是他最初明知洛格对他没有感情还任凭二人在发情期以外染上关系,又一直含糊不清地相处,洛格有这种打算不是理所当然吗?

  可再来一次,就算彻底断开,他也不想再不明不白地继续了。

  楚执藏好眼里的情绪,轻声说:“我宁可你直接忘了我。”

  又是好几声急促的消息提示音,仿佛在提醒楚执不该继续停留。

  他用了点力气,收回自己的手。

  “对不起,连累你也回到这里了。”

  楚执最后看了一眼洛格的背影,转身出门。

  ……

  【安德雷】今天 06:19:32

  ——楚执楚执,我准备出发了,你那边怎么样?

  【安德雷】今天 06:21:29

  ——你怎么不回话啊,不会吧?

  【安德雷】今天 06:24:21

  ——哥,今天七点的星船啊。

  ——我开始慌了,你回个话啊。

  ——你再不说话我就打通讯了。

  【楚执】今天 06:26:42

  ——我已经出门了。

  安德雷到星船上时,看见楚执已经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正闭着眼假寐。

  安德雷打了声招呼,坐在他旁边。



  安德雷买票前没有再向楚执,因为上一次楚执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是大三时:“明天选修的那门体能课一开,就帮我报上。”

  安德雷目瞪口呆:“你疯啦?”让一军学生都闻风丧胆的体能课,选到它,只能说明你睡过头或者终端故障了。

  楚执:“别忘了,我怕我明天一醒就后悔。”

  楚执睁眼,指着窗外问安德雷:“那艘星船是哪里来的?”

  安德雷顺着指示看过去,湛蓝的天空中,一艘星船正在缓缓进港,但今天没有相应的航次。

  “不知道,看上面的标志,是运货的吧。”安德雷猜测。

  安德雷看见楚执的下唇上有一个伤口,问:“你嘴怎么了?”

  楚执抿了抿唇:“不小心撞到了。”

  安德雷看了下楚执的行李箱:“你给冉冉带的花呢?”

  楚执:“忘拿了。”

  安德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得意地说:“幸好我买了金羽花的种子,不然冉冉该多失望啊。”

  安德雷把那些种子分了楚执一半,楚执一只手捧着,感觉手里的东西更像缩小的玻璃球。

  安德雷解释道:“这是发芽后再保存的人工种子,比较好成活。”

  楚执拿起一个圆球,看见透明的外衣里,有及其小的绿芽悬浮在营养液中。

  随着他的动作,安德雷突然瞥见楚执的后颈处有个抑制贴都挡不住的牙印。

  这种位置,伤口,牙印……

  安德雷一抖,赶紧把那些奇怪的想法抛出脑海,说:“终于能回首都星了。这趟星船的售票刚开启三分钟就空了,还好我手快,你是不是该感谢感谢我。”

  楚执点头:“谢谢,回去请你吃饭。”

  这句话楚执说得倒是真心实意。

  但凡这张票早一天或者晚一天,他可能都不会走了。

  到了七点,广播通知:“前往首都星的旅客,您的星船即将起航,祝您旅程愉快。”

  这次倒没有推迟。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