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万人迷只想搞钱死遁[快穿]>第94章 倒霉公子俏书童49

  庭院中, 那武僧将禅杖舞得虎虎生风,劈开空气的暴烈声听的人心底直发寒,不敢想象若是这粗硬的禅杖捶击到人身上, 该是怎样的情形。

  战场瞬息万变,转眼间,追兵已至。

  冲天的火光亮彻半个寺院,铠甲重兵们列阵在前, 喊杀声阵阵。

  宋眠轻轻皱了皱眉头, 纵然路行简武功卓绝,抓捕他用得着布置天罗地网吗?

  看这情形, 追捕他一人的竟比当日屠杀辟月宫的相差无几了。

  领头的追兵见院中两人斗得正酣, 只扫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开, 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而是目光阴毒地望着不远处盘腿而坐的青年。

  屋前的石阶上, 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静静坐在上面。

  火光映照着他秀丽绝伦的脸庞, 眉宇间凝结着淡淡的愁绪,被额角的碎发轻缓地扫着,橘色的焰心在他剪水般的瞳仁中簇簇跳动, 却化不开他眼中有如实质的凝重。

  领头冰寒的眸子一寸寸扫过宋眠,微微眯眼。

  无论是高门贵女还是勾栏瓦舍,他竟从未见过如此姿容昳丽,不似凡间人物的公子。

  可惜天妒红颜,长成这种样貌的人, 命运从来不由他自己决定。

  提起一口气问道:“公子可是宋七?”

  宋眠尚未回答,就见路行简身影一闪, 挡在了他面前。

  朗声道:“什么宋七宋八, 你想找人也多做做功课, 不要奔袭百里最终找错了人,还引火烧身!”

  领头明显不为所动,摩挲着手里紧绷的弓弦,阴恻恻道:“不管是宋七还是宋八,我见公子貌美出尘,欲引为知己,又有何不可?”

  路行简怒不可遏,劈手一挥,一道雄浑的真气直贯云霄,往领头那里冲去,“我路行简的发妻,也是你能动的?”

  这一击如长虹贯日,直抵领头心肺,领头登时吐出一口血来。

  但武僧趁路行简出招的空档,禅杖挥动如蝴蝶振翅,轻巧却裹挟着千斤之力,气势汹汹朝路行简奔涌而来。

  路行简用肩膀硬生生顶住了这一击,转过头对宋眠焦急地道:“别和他们废话,你先走!”

  领头朝地上啐了口血沫,冷笑道:“哼,想走?当我们兄弟是死的吗?!路少宫主,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事情的发展有些突然起来,宋眠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现在像是这些人在追杀自己,路行简舍身保护的样子?

  领头人一声令下,率众攻来。

  路行简一人抵抗,左支右绌,身上渐渐有了伤口,但却以一人之躯,挡住了近百人,无一人突出重围。

  他咬牙喊道:“宋棉,别管我,快跑!”

  宋眠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他原就是这样计划的。

  既然哄路行简提前逃走的计划行不通,便是天命如此,一切都该正本清源,按照剧情来进行。

  他骗路行简与武僧正面交锋后,就该自己逃开。

  这里离路喻贤避难的小院不远,他可以去通知路喻贤来营救路行简,也算是尽一点心意。

  而后……天高海阔,任务结束,下线回家,任他逍遥。

  “哈哈哈哈哈!”领头突然狂笑不止,恶意满满地盯着路行简,“他当然会跑了,你以为你藏头露尾这么久,我们是如何找到你的?”

  他的眼睛眼白偏多,看人时十分阴狠,此刻更如同浸了毒一般,凝视着路行简,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口中的发妻,可是亲自将你的地址送到了我们大人手里,他恨不得你早死不要拖累他呢,怎么可能会陪你死?”

  宋眠迅速扭头去看路行简。

  男人高大的身形在空中辗转腾移,招式大开大合。

  只有在领头说道亲手将地址送给他们的时候,身形微动,此后竟丝毫不受领头言语所影响,攻势越发迅猛。

  只有宋眠知道,路行简内心一定不如表现得这般沉稳。

  他出招更快更狠,杀意弥漫,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其实路行简若撇下他独自逃跑,不说轻而易举,也是势在必行的,是绝对不需要在此苦战这么久的。

  按照路行简的性格,旁人的话必然是不会全信的。

  他只会尽快结束战斗,亲自查证,再亲自问一问自己。

  宋眠按上心口,心脏处的疼痛有些发麻,他脑中慢慢地转动,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干脆不要逃,就这样死在路行简面前好了,让他亲眼看到出卖自己的人被杀死,会不会让他宽慰些。

  往日一幕幕出现在他眼前,温柔的路行简,傲娇的路行简,还有装冷酷的路行简……

  想一想,路行简当真是对他极好的,可惜自己迫于任务,不得不再一再二地辜负他。

  就如同之前辜负祝遂一样。

  路行简比起祝遂来,对他更加小意温柔,有求必应,若他们不是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他说不定真会放弃任务,与之山盟海誓。

  可惜,他们之间注定没有未来。

  现实世界还有他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他不能放任自己沉沦在任务世界中,模糊现实与虚幻的区别。

  眼见路行简即将将逆势扭转,领头继续恶意叫嚣。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派这么多人来抓你?是看得起你吗?我家大人是可怜你被蒙在鼓里,所以给你增添些人气儿,热热闹闹将你送走,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声癫狂,其余的将士们也神情奇异,看得宋眠暗暗皱眉。

  这领头好生歹毒,武功平平,打不过路行简,便故意说些难听的话干扰路行简,着实不讲武德!

  他一撩一袍,大马金刀地坐在台阶上,神情无惧,“别废话,我就在这里,能抓住我的话,要杀要剐随便你!”

  “宋棉!”路行简暴怒一声。

  “别闹了,你先走!我还有话要问你,问清楚之前你不准死!”

  宋眠对着路行简的背影浅笑,只是腮边那个总是出现的梨涡,现在却好似盛满了无限忧伤一般,怎么也撑不开,让人看见不能断定他是否真的在笑。

  “路行简,认识你我很高兴,与你签订婚书我也不后悔,只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父母在上,棠下村三十五口在上,他们尸骨未寒,墓碑上的刻文甚至还历历在目,我不得不……他们说我恨不得你死,是真的……此后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所以,你我本就荒唐的一纸婚书,便就此作罢了吧。”

  “宋棉!?你休想!”路行简目眦欲裂,突然以极快地速度移动到宋眠身边,单手紧紧搂住他的腰,携着他朝空中飞去。

  他轻功了得,但那武僧特意安排在这里牵制他,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在路行简回身的瞬间,饱含内力的禅杖掷出——

  却并非朝着路行简暴露的后背,而是向宋眠飞去!

  高手过招,招式只在瞬息之间。

  宋眠作为一个普通人,平日里脚步虚浮,连在林中跋涉时都走不动,需要路行简背的人,自然始终看不分明,只觉得眼花缭乱而已。

  如今更是。

  他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目光悲戚地站着,纤瘦而又坚定地站着,四周刀剑乱舞,冲天的火光照在他身上,炽热的杀意像是能将人生生烤化。

  但有个人替他挡住了铺天盖地的恶意和攻击。

  先是眼前一黑,而后,宋眠看见了路行简倏忽间近在咫尺的脸,看见了在他背后突然绽开的血花,以及脸上唇上温热的喷溅。

  他下意识抱住路行简,随后便是重心离地,他的头被路行简按在怀里,极速变换的地面在眼前飞逝。

  宋眠舔了舔唇,一片腥甜在他口中化开,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你还是受伤了?”

  路行简没有听见。

  他的话被呼呼刮过的风声吹得不成调子,尾音破碎支离,消失在越来越浓重的黑夜之中。

  宋眠起先还能听见一些追兵们的喧嚷声,随着路行简越飞越快,渐渐也没有了声息。

  只是有一点让宋眠非常担心,路行简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路行简的轻功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到了一个平台之上。

  弦月一轮挂在穹顶,又好似触手可及。

  这里有一座歇山凉亭,在凄清的月色下更显得寂寥。

  宋眠心中惨笑,好一个长亭送别,这可真是应景啊。

  即使两人皆是心绪难宁,但此时都默然无语,坐在石凳上兀自喘着气,只是路行简还牢牢搂住宋眠,不肯放手。

  说实话,路行简每施展一次轻功,宋眠便觉得身体忽然被人从地面大力拽到空中,停滞片刻,又陡然下坠,其过程比现实世界中的过山车和跳楼机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不仅被颠得七荤八素,虽躲在路行简怀里,但速度一快,那风往脸上呼呼刮,宋眠觉得自己脸都僵了。

  他忍不住伸手覆上路行简的脸,一片冰凉。

  路行简偏过头斜觑他一眼,没说话。

  清浅的月辉这才稍稍将他的脸照亮,让宋眠得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一种病态的惨白,唇色也极白,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宋眠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路行简目如点漆,黑沉沉的眸子犹如深潭一般,直直盯着宋眠。

  宋眠从未见过他这样,无机质的眼神毫无温度,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气息,宋眠甚至觉得自己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另一个人,不由心中有些发憷。

  路行简缓缓开口,声音淡漠无波,“你是问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

  宋眠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睛,“身、身体,你伤得好像很重。”

  路行简早有预料,嗤笑一声,“放心,死不了。”

  宋眠不赞同,扯了扯身上单薄的衣衫,迟疑道:“还是让我给你稍微包扎一下吧,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路行简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唇边挂着恶劣的笑,语气嘲讽,“怎么,宋公子甘愿自解衣袍为我包扎?”

  宋眠蹙了蹙眉,将唇抿得更紧,鬓发投下的阴影让他清丽绝伦的脸庞隐没在黑暗中,路行简只能看见他苍□□致的下巴。

  他忽而捏住宋眠的下巴,手下微微用力,恶狠狠道:“别再给我装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以为我会心疼?你的脸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天姿国色,但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宋眠被他捏得迫不得已扬起头来,眼睛直视路行简,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喘着气。

  “我问你,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路行简眼神凶狠,逼视着宋眠。

  宋眠扭了扭下巴,却只是在路行简宽大的掌心中磨蹭了半晌。

  挣扎着张口,“没错,都是真的......”

  下巴上的力道陡然增大,宋眠顿了顿,接着道:“我若不报仇实在妄为人子,虽然棠下村的事不是你做的,但我找不到你父亲,也打不过他,只能继承六叔的志向,朝你寻仇了。”

  不知是不是宋眠的错觉,这话说完,他觉得下巴上的力道却稍稍松懈了些。

  想了想,又道:“这事是我对不起你,现在落到你手上了,随你怎么样吧。”

  说完,眼睛一闭,不说话了,一副慷慨就死的样子。

  路行简对他这样子又爱又恨,简直浑身力气无处去使,换成别人坟头草都得一尺多高了,可对宋眠他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路行简阴晴不定地看了宋眠一会儿,陡然间竟发狠去咬他的唇。

  触及到一片冰凉的柔软时,又忍不住没出息地流连忘返,又啃又咬,撬开牙关继续向深处索取。

  宋眠推了推,又顾及他的伤势,不敢用劲儿,渐渐放弃抵抗,任他施为了。

  这边路行简察觉到他的顺从,攻势更猛,直将搬天卸岭之功都施展出来才好。

  过了许久,直到宋眠有些奄奄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路行简看了会儿他,板着脸继续拷问,“还有呢?”

  宋眠没理解,迷茫地问道:“还有什么?”

  路行简冷笑,“我记得宋公子方才威风凛然,痛陈心事,可不止说了这么点儿。”

  宋眠紧锁眉头,想了好半天,才狐疑地问:“你不会说的是婚书作废的事情吧?”

  路行简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这人从来没将婚书放在心上过!

  这么大的事情也要想这么久!?

  嘶,伤口更痛了......

  宋眠扯了扯嘴角,眼睛拼命瞥向别处,拒绝和路行简对视,“这事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屡次背叛你,还陷你于生死困境之中,婚书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忽然福至心灵,怀疑地看向路行简,问道:“你不会只是因为这个生气吧?”

  路行简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胸中一口郁气上不来下不去,呛咳不止,最终化成血沫喷了出来。

  宋眠只见路行简突然弯腰喷出一口血雾,吓得直接站了起来,连忙扶住他,焦急道:“咱们快去医馆吧!”

  路行简不甚在意地抹了抹唇角,殷红的血液浸在嘴唇上,令他英俊深邃的面庞显出几分邪气来。

  “不用,我死了你也不用处心积虑地废除婚约了。”

  宋眠:......

  他脾气也上来了,伸手粗暴的去拉路行简,“快点!赶紧去医馆,别延误病情了。”

  末了,宋眠拉着路行简的胳膊气得跺脚,“我真是皇帝不急.....瞎操心!你连自己的命你都不爱护,还要谁来爱护?”

  说完,他气呼呼地坐在石凳上,扭过脸不去看路行简。

  凉风轻轻拂过两人,静夜无言。

  沉默了一阵后,路行简道:“其实真没事,去医馆治病少说也需十天半个月才能愈合,还不如......”

  宋眠撅着嘴转过脸来,眉头还微微蹙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还不如什么?”

  路行简盯着他在月色下更显玉白的脸庞,慢吞吞道:“你不是说要给我包扎吗?先给我包扎吧。”

  “呃,好。”

  路行简浑身是血,衣料自然要从自己身上出,宋眠低头观察自己的衣服,寻找那一块料子好撕。

  话说这衣服还是路行简给他准备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轻薄透气,摸起来滑滑的,又极有韧性,宋眠撕扯了几下,竟然没撕烂。

  无法,宋眠抬头,有些尴尬的对路行简道:“那个,要不你帮我扯下来一条,我帮你包扎。”

  路行简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拉过他的袖子,比划了一下,“扯这里?”

  又拽住外衫腰间的腰带,询问道:“要不如直接解开这个凑合一下?”

  宋眠被他气得说不出话,轻轻推他,“你——”

  路行简笑道:“好了,不和你开玩笑——”突然弯腰将宋眠打横抱起,单手托着他靠在自己肩上,顺着腿弯撩起他的衣衫的下摆,诱哄道:“要不还是这里?”

  宋眠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我看你是没救了,也不用包扎了,趁早给我省点布料吧!”

  路行简这才不闹他,将他放下来,转而执起他的袖子,语气有些勉强道:“那就这里吧。”

  说完,刺啦一声,便扯下一打开布来。

  宋眠:......

  他半条袖子都被路行简拉了下来,修长的手臂从整齐的毛边处穿出来,像一截白生生的藕,泛着月亮的幽幽银辉。

  只见路行简小心的将半截袖子扯成一条一条的,珍惜地揣进怀里放好,略带警告地对宋眠道:“你今夜断袖,当时刻牢记,是和谁断了袖,此生切勿再做他想!”

  宋眠:......

  这个该死的恋爱脑!

  作者有话说:

  作者(鄙夷):不知妻美路行简......

  ps.大家最近为啥不爱说话了,我好紧张,是不是写崩了?

  实在熬不住了(捂脸),下章再死遁吧,应该是下午六点,谢谢大家支持!

  就算你们不说话但我知道你们也是陪着我的对吗呜呜爱你们!!!又有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