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七零年代直播带货>第65章 (三合一)

  方晴低头就要给夏言涂药,夏言为了给他们家救火,脚都磨成了这副模样,他连吭都没吭一声,方晴心底充满了感激。

  夏言见方晴蹲下,脚拼命的向后伸,急切的话就溢出了口: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这不算什么,我是走到半路听到黑子和三儿醉醺醺的说什么方建世要点了你们家的房,我心里着急跑的太快,没注意脚下。你们没事就好。”

  方晴看夏言好像浑身都在拒绝,无奈把手中的药放在夏言手里,这个时代,人们思想还比较守旧,自己觉得给夏言涂药很正常,但在他心里可能不是这么回事儿。

  方晴不愿为难夏言,旁边的陈生却吃惊的张大了嘴,话也说的满是讶异:

  “你刚才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刚才救火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家这火着的有些蹊跷,原来是有人故意的是不是?”

  夏言接过方晴手中的药,随便在自己脚上擦了擦,对自己的伤根本就不甚在意,抬头眼神清亮的盯着陈生的脸:

  “若是三儿和黑子说的不错,这火应该是方建世点的,我看三儿和黑子酒喝的走路都颤颤巍巍,这个方建世怕是也喝了不少的酒。”

  方晴站在陈生身边,狠狠的握紧了拳,眼眶都红了,这是她来到这个年代最愤怒的一次,她从没想过,方建世居然想要他们的命。方晴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丝丝寒意。

  夏言盯着她的脸,根本不敢吭声,陈生的愤怒不亚于方晴,他一直孑然一身惯了,但方晴跟了他,他不能平白的让方晴跟着自己受欺负。

  陈生什么话都没说,带着全身的愤怒转身迈腿就走,方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去拉,一脸焦急:

  “你去哪?你要做什么?”

  陈生回过头,眼神里的凌厉方晴见都没见过:

  “我去找方建世算账,他可真是反了天了,这种事他都敢干。”

  方晴死死的拉着陈生的胳膊:

  “我知道你生气,我也气的差点吐血,但你现在在气头上去找他,咱们不一定能占了上风,夏知青也只不过是听了两个醉鬼的话,没有亲眼瞧见方建世来点火,咱们没有实际的证据。

  这么贸然前去,那两个醉鬼原本就醉了酒,根本就不会承认说过这样的话。”

  陈生满心的火气憋得他难受,房子被烧了,他一点也不可惜,自己现在去城里卖货能赚到前,重新盖房子便是,但方建世这明显是欺负到了自己头上,这口气他根本咽不下。

  方晴眼神里带着几分祈求,陈生浑身的冲动才被浇熄了几分,方晴攥着他的衣袖不撒手,陈生只好停下了脚步:

  “我们不能这么白白的认栽,这样方建世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如果这次纵容他,下次他还敢。”

  夏言看两个人都火冒三丈,在他们俩身后冷静的出声:

  “饶肯定是不能绕过他,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合计合计,找一个稳妥的办法。逼他承认自己干过的事。”

  方晴听夏言这么说,眼珠子微微的转了转,眼中星星点点的光亮照进了陈生的眼:

  “咱家这土屋子我早就住够了,既然方建世这个愣头青撞了进来,我们就让他出钱给咱盖房子怎么样?”

  陈生和夏言莫名其妙的看着方晴,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建世都把房子给点着了,他能出钱盖房?方晴眼里却充满了狡黠,拉着陈生和夏言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

  许采莲怒气冲冲的回了家,一把打开窗,方建世迫不及待的从她窗下站了起来:

  “你去瞧了?起火了没有?火大吗?烧到人了没有,他们知道是我放得火了吗?”

  许采莲脑海里全是方晴跟陈生劫后余生般抱在一起的画面,她气的头皮发麻,对着方建世也没什么好语气:

  “我去的时候火都已经扑灭了,陈生跟方晴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个讨人厌的夏知青去救了火,方晴跟陈生一点脸都不要,我瞧见他们的时候,他俩还紧紧的抱在一起,呸,真不知道丢人。”

  方建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腿都软了,话也说的有气无力:

  “那我可放心了,人没事就行,我刚点了火,我就后悔了,这要是出了人命我可担待不起。”

  许采莲心里深深的把方建世鄙视了一番,敢做不敢当的东西,一点事儿就吓破了胆。许采莲没心思跟方建世继续周旋,冷冷开口:

  “既然没事,你就安心回去睡你的大头觉,就当这事你我从来不知晓,明儿要是有人说起,咱们就跟着瞧热闹,你可记好了,这事烂在咱俩肚子里,我谁都不会告诉,你也别说漏嘴。但凡你说漏了嘴,你可就完了。”

  许采莲说完,一把关闭了窗户,方建世还想说些什么,生生被堵了回去。

  方建世挠了挠自己的头,赶紧迈开脚步去三儿家,他得赶紧去堵住三儿和黑子的嘴,自己这档子事儿还有两个知情人。

  方建世一路上跑的飞快。三儿和黑子两个人坐在酒桌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焦灼的很,他们瞧见陈生家真的着了火,拔腿就跑,生怕自己被牵连,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方建世一跑进来,三儿赶紧关上了房门,两个人的酒都吓醒了,逮着方建世就问:

  “你怎么回事儿,陈生家怎么真着火了?你这怂货今儿怎么这么反常,你真的去点了陈生家的房?”

  方建世手还有点颤抖,咬着牙点了点头,神神秘秘的开口:

  “这事儿没人知道,也没人瞧见我,你们只要不说出去,陈生家就是自己起的火,跟咱们没关系。你们若是敢说出去,你们俩在酒桌上一直撺掇我,你们也得担责任。”

  三儿和黑子被方建世吓得点了点头,两个人互相传递了个眼神。

  方建世此刻眼眸里带着威胁,这个敢点别人家房子的人,突然让他们有些心生恐惧,谁也没敢把路上遇见了夏知青的事儿说出去。

  方建世交代好了三儿和黑子,赶紧猫着腰跑回了家,以免自己跟三儿他们聚在一起露出什么破绽。

  方建世躺在自己被窝里,浑身冰凉,吓得不住的颤抖,即使狠狠的闭上眼,也无法让自己平静。

  陈生则带着方晴和夏知青在这漆黑的深夜,敲响了许支书家的门。

  许支书原本已经睡了,披着件衣服来开门,三双晶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瞧,他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是让陈生他们进了屋。

  许支书坐在宽大的木椅上一脸困意,陈生开口却惊了他的心:

  “许支书,我家失火了这事你知不知道?咱们村儿还有没有王法了?居然有人敢放火。

  这可是蓄意想烧死我,咱们村要是没有王法,我明儿一早就去城里去告。”

  许支书的瞌睡全醒了,瞪着眼睛,惊讶的问怎么回事。

  陈生一字一句说的清明:

  “怎么回事?呵,自从方晴嫁给了我,方家就信誓旦旦的跟方晴脱离了关系,我们也没打算占他方家一毛钱的便宜。

  我们就算是清贫,但我好好劳动,没给村里添过麻烦,也没给你许支书脸上抹过黑。

  但方建世他欺人太甚,他今天点了我们家的房,若不是夏知青及时发现。我跟方晴说不定就要葬身火海了。”

  许支书被陈生声音里的冷冽吓到,开口便说:

  “方建世点了你们家的房?这不能吧,你们有切实的证据他做了这样的事吗?他跟你们家方晴可是亲兄妹,他再怎么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切都如方晴所料,许支书说的话,方晴早就料想到,也早就想好了对策,夏知青倾身向前,腰杆挺的笔直:

  “不可能?人红了眼,什么事不会发生?我可是亲耳听到,⑨⑩guang喝醉了的三儿和黑子口口声声说方建世要去点陈生家的房。”

  许支书轻轻砸了砸嘴:

  “啧,三儿和黑子喝醉了酒?醉鬼的话怎么能信,我找方建世来问问,这可不是小事,我不能只听一家之言,不能冤枉了方建世。”

  许支书话虽然这么说,他的眼掠过方晴,心就已经偏了,上次方晴跟陈生赢了自行车,许支书心里就记下了这个仇,那是他花了银子买的自行车,他心疼的很。

  现在陈生家的屋子着了火,他心底其实有几分窃喜,打算走个过场叫方建世来问个话,反正方晴他们没证据。含含糊糊的这事儿就算是过了。

  奈何陈生冷着脸挡住了他的路,话也说的不容置喙:

  “许支书调查事儿就是这么个方法?坏人会把我是坏人刻在脸上?问方建世他怎么可能承认?他若是一口否认,你是不是就打算让我们自认倒霉?”

  许支书心事被陈生戳中,有几分心虚:

  “那我总不能听风就是雨,万一你们是诬赖,我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陈生一步也不肯退让,眼神坚毅的看着许支书的脸:

  “这事儿好办,把三儿和黑子叫过来先调查一番不就行了?两个知情的人,咱不得问问?”

  陈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偷偷瞄了一下方晴的脸,方晴轻轻的挑了挑眉。

  许支书知道三儿和黑子平时爱跟着方建世身后转,一点也不担心,随即拍板:

  “叫就叫,我绝对不冤枉一个好人,当然,坏人也休想逃。”

  三儿和黑子被许支书找上门的时候,俩人的手都忍不住哆嗦,一进屋,根本不敢瞧陈生的脸,低着头一副蔫蔫的模样,

  许支书开口便问:

  “你们俩喝了多少的酒,瞧这一身的酒气,今儿晚上的事儿你们知不知晓?陈生家的着的火跟你俩有没有关系?”

  三儿和黑子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开口:

  “是陈生家着的火?我们哥儿俩喝酒喝多了,只看到了火,不知道是谁家着的。”

  “陈生家着火,找我们哥俩来做什么,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这事儿跟我们又没关系,许支书,你这不是折腾人么?我都睡了,愣是被你给叫了起来。”

  夏知青斜着眼瞪了三儿和黑子一眼:

  “你们俩睁着眼说瞎话是吧?我在路上碰见你俩的时候你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明明叫嚷着说方建世要去点了陈生家的房。”

  三儿听了夏知青的话,稍稍向后退了退,心虚的腿有些软,黑子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怂,身体微微向前,开口便开始耍无赖:

  “夏知青你也喝酒了?大半夜你说什么胡话,我们什么时候碰见你了?我们又什么时候说方建世要去点陈生家的房了?噢,那我可算是整明白了。

  你跟陈生这是合计好了,想给方建世下套,愣是准备把我们俩当枪使是吧?

  夏知青,你们文化人怎么这么多坏心眼子呢?我跟三儿是喝了点酒,但我们可不是你说栽赃就能栽赃的人儿。”

  三儿听黑子话说的一套一套的,瞬间也跟着挺直了腰板儿。

  许支书见这情况,赶紧插嘴: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夏知青,三儿和黑子都不承认遇见过你,你说是方建世点了陈生家的房,这可站不住脚。”

  夏知青根本不慌,给陈生传递了个眼神,陈生向前走了一步,死死的盯着三儿的眼,声音里的威慑力震天:

  “呦呵,不承认是吧,瞧着我们不能对你们怎么样,就开始扯谎是吧?那倒是也行,反正我咽不下这口气,许支书问你们,你们不承认,我也拿你们没办法。

  这事若是解决不了,我明儿一早就骑车进城去告,你们在这儿既然不说实话,到时候城里来人调查,把你们请到城里去,我看你们说不说实话。

  你们在这说谎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但你们若是进了城还不老实交代,那可就算是作伪证,到时候这火是怎么起的,从哪里起的,是什么东西引燃的定是能查的清楚明了。

  你们且寻思寻思,做这个伪证能得到什么好处?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怎么着?嫌家里的饭不好吃?想去别的地儿吃吃苦?”

  陈生身上的压迫感从没如此强烈过,三儿被他逼的连连后退,腿也不自主的颤抖,听他的话听的心惊。无论黑子怎么扯他的衣袖,他依旧止不住内心的恐惧。

  开口都有些磕巴:

  “你,你别吓我,你,你当着许支书的面,你别以为我会怕你。”

  陈生鼻息间轻轻吐出一丝轻蔑的气息:

  “我陈生说话算话,这事儿原本就不是你们做的,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关起门来若是能解决就解决。我保证不会牵连你们分毫。但你们若是不愿说这实话。

  这事儿被我闹到城里,可半点不由我做主。既然你们这么维护方建世,我也不多为难,方晴,夏知青,咱们走,回去早点睡。明早一起进城。”

  陈生说完迈腿便走,方晴更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迈的老大。

  三儿惊恐的看着黑子,这事儿要是闹到城里,不会连他们俩都被抓走吧?他们确实撺掇了方建世来着。

  黑子心里也有些发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三儿看黑子态度略显松动,像条哈巴狗似的,一把拉住了陈生的胳膊,死死抱着不放:

  “别啊,陈生,别,咱都一个村儿的,闹到城里做什么?我可以说实话,这事儿跟我跟黑子没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找我们俩麻烦。”

  陈生悄悄的跟方晴交换了眼神,一脸不情愿的转回身:

  “你磨磨唧唧的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我都懒得在这跟你耗费时间了,不如等你们俩酒醒了,去城里老实交代算了。”

  黑子看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兄弟义气什么的哪还顾得上,他也走到陈生身边,语气都软了:

  “别,我们现在就说,我们承认,我们确实在路上遇见了夏知青。”

  许支书看着这俩怂货突然就开始倒戈,深深的皱起了眉,却根本无法阻止。三儿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我,我们今儿是跟方建世喝了酒,他喝酒的时候吹牛,说要去点了陈生家的房。

  我们平时跟方建世老是混在一起,我们还不知道他,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几分真本事,就靠着一张嘴整天胡说。

  这我们不就顺着他的话,嘲讽了他两句吗?我们嘲笑他不敢,这都是酒桌上话赶话,开的玩笑,谁知道他站起来就走了。

  后来我们准备出去找他,才发现陈生家,真的着了火。这可真把我们俩吓坏了。

  陈生,这,这若不是巧合,就,就是方建世一个人干的,可跟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夏知青瞧这俩人已经开始吐露事情,麻溜的迈腿,嘴里的话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得,交待了,那我就去把方建世给抓来了,这事儿,咱们得做个了结。”

  夏知青一走,三儿和黑子脸上一脸凄苦:

  “许,许支书,该说的我们都说了,这天儿,天儿也不早了,能不能放我们回去了?这都是方建世一个人干的事儿,跟我们真没多大关系。”

  许支书心里对这俩货有点怒其不争,陈生稍微吓唬他们一下,他们立马就抵抗不住了,皱着眉对着他俩挥了挥手:

  “走,你们俩该回哪回哪去,别等会方建世来了,再给你们俩两拳,我还得拉架。”

  三儿和黑子低眉顺眼的瞅了眼陈生,看陈生没拒绝,迈腿撒丫子就跑。

  方晴心里偷笑,手偷偷摸摸的在陈生掌心画圈圈。陈生牢牢的抓住她胡闹的小手,心里对方晴的佩服又上升了几个高度。

  方晴把所有的情况都想了个明明白白,他们是带着准备来的。

  夏知青的动作很快,一到方家就大声的嚷嚷,惹得方建世他爹娘也醒了,听夏知青说方建世点了陈生家的房,许支书让他过去,满脸的不信,说什么也得给方建世撑腰。

  方建世哆哆嗦嗦的被夏知青拽着胳膊压了过来,他爹娘就牢牢的在后面紧跟。一进门瞧见方晴,方建世他娘就破口大骂:

  “你个挨千刀的,我生你养你,生了个白眼狼,大半夜的叫夏知青把你哥拉来,你准备往你哥身上泼什么脏水?”

  方晴刚想回怼,陈生挡在她面前,声音里夹杂着叫嚣:

  “你说谁呢,谁是方建世他妹?方晴是我媳妇儿,跟你们家有个屁的关系,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们家方建世就是个浑球,点了我们家的房,你们最好别惹我,惹我我把方建世送进去,年纪轻轻的就让他去吃牢饭。”

  陈生这话一出,方建世他娘被吓得心里一激灵,哭天抢地的就对着许支书开嗓:

  “哎呦,许支书,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这陈生欺负老实人,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这是要对我家方建世做什么?”

  许支书看着方建世他娘来这一出头就有些疼,眉头根本就无法舒展,赶紧出声:

  “别闹了,严肃点,你们家方建世这次是捅了大篓子了,你还是劝他老实把这件事交代清楚,不然,陈生告到城里,神仙都救不了他。”

  方建世他爹眼瞅着许支书表情这么严肃,心里打起了鼓,一把拎住方建世的脖子:

  “你这浑小子,你做什么了?陈生为什么说你点了他家的房?”

  方建世被他爹吓得脖子缩了又缩,声音也微不可闻:

  “我,我没,这是诬赖。”

  方晴站在陈生身后,终于忍不住,恶狠狠的探出了头:

  “自作孽不可活,你怕是想都没想过,夏知青半路遇见了你那两个“好兄弟”吧,你那两个好兄弟当时就嘀嘀咕咕把你给卖了,这不,刚叫来问了,他俩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讲明白了。

  你还在这挣扎什么?非要等到明天天明,把你送进去你才肯死心?”

  方建世内心彻底慌了,原本他胆子就不大,做了这事自己都后悔的不行,对于现在的情况他根本无法招架。

  要不是他爹还拎着他的脖子,他腿软的恨不得被吓得坐到地上,说出口的话,也开始颤抖:

  “我,我没想真点你们的房,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好像鬼迷了心窍了,我是不小心点着的火。都是三儿和黑子喝酒的时候嘲笑我,哦,对,还有许采莲。

  许采莲都跟我说了,你们家得自行车得的不光明,你们买通了邻村的评判员。

  许采莲还跟我说了很多你们的坏话,我大脑一热,我没想做这档子事儿。我就点着火柴看看,谁知道一扔就扔进了玉米皮堆。”

  许支书家这么大的动静,许采莲早就趴在自己屋门板上听,听到方建世说到了自己的名字,心猛地一沉。

  许支书的心也跟着一沉,方晴的眼神瞬间发亮。

  方晴知道自己得了自行车,方建世心里嫉妒的很,但她也从没想过方建世的嫉妒能让他做出这种事儿。

  方晴千算万算,也没算出这事儿还有许采莲在参与。那一切便是有迹可循了。

  方建世这人原本就是个草包没什么本事,架不住许采莲给他灌了一肚子的迷魂汤。他又跟黑子他们喝了一肚子的酒,酒壮了怂人的胆,差点酿成大祸。

  许支书在一旁人有些焦急,他也没想到,这事儿跟他们家闺女还有关系。方晴脸上的表情一脸愤恨,盯着许支书嘴里的话就溢出了口:

  “这一晚上,可真精彩啊,许支书,你们家许采莲,成天盯着我找我麻烦就算了,现在还在背后捣鼓这种事儿,栽赃陷害,说我买通了邻村的评判员得了辆自行车。

  嘿,我正大光明,我可不受这档子气,要不,明儿天一亮,咱去邻村把评判员叫来问问,你这闺女怎么张嘴就造谣呢?”

  陈生在方晴身边一脸质问的瞧着许支书的脸:

  “许支书,我上次专程来你家找你,我想我说的够清楚明白了,我说了你们家许采莲要是再在我眼前晃,再欺负方晴,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堂堂一个支书,你就是这么管你闺女的?

  这闺女你若是管不了,我有的是法子。

  她说我们对邻村的评判员做了手脚,这事儿要不还是一并告到城里去算了。

  到时候这件事从头到脚都查个清清楚楚,也还我们一个公道,我们家穷的叮当响,能买通隔壁村评判员的也只有你们许支书家。

  况且,评判员都是你许支书选来的,我们怎么可能知晓。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倒是轻巧,这事儿要是不查,我们岂不是白白蒙冤?”

  许支书彻底慌了神,陈生现在一说到要去告城里,他头皮都跟着发麻。方建世他爹也慌了,赶紧开口:

  “咱们村里的事,就在咱们村解决,出去丢人现眼的做什么,许支书,你这闺女怎么回事,怎么净给我们建世吹邪风?

  村里人虽然不说,但谁不知道你闺女惦记陈生,我们建世人就是太直。才会被你闺女利用。”

  许支书的火气噌噌的向上冒,一句话都说不出,脸都气红了。

  两步走到许采莲门口,一脚踢到木门上,木门发出砰的一声响,许支书的声音也震天:

  “许采莲,你干了什么好事,你给我滚出来。”

  许采莲在屋里被吓得哆嗦,她娘听到响动先从屋里走了出来。拉着许支书的胳膊让他冷静。

  许采莲知道自己躲不过,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屋门,一脸无辜的盯着他爹怒气冲冲的脸:

  “爹,我在屋里都听见了的,我什么时候跟方建世搅和在一起了,我根本就没做这样的事,方建世自己点了人家的房,我瞧着他这是想拉我下水,好让你给他撑腰。”

  许采莲越说,语气里的委屈越浓,说到最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方晴露出了一脸嫌弃,陈生也跟着一起皱起了眉头。

  方建世根本不知道许采莲变脸变得这么快,自己不久前还在她窗户下跟她商量呢,这会她就把自己撇清了。方建世脸上一脸错愕。

  许采莲她娘对自己闺女深信不疑,怪罪的瞧着许支书:

  “大半夜的你搞清楚事实了吗?你对咱闺女这么凶,你瞧你把咱闺女给吓的,咱闺女一向温柔善良,怎么可能跟方建世那样的混子混在一起。”

  方建世听许采莲她娘说自己是混子,瞬间骂骂咧咧:

  “嘿,真新鲜,许采莲,你这眼泪怎么说掉就掉,现成的很,说的好像你多无辜似的,你不跟我说小哑巴他们买通了隔壁村的评判员,我能想到这事儿?

  我可是真的信了你的邪。我倒是成了混子了。”

  方晴看方建世跟许采莲狗咬狗吵成了一锅粥,在旁边看好戏似的插嘴:

  “许支书,你瞧瞧,又变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了,我看你这支书当的是没什么威信,大家来了你这里都不肯说实话。

  我看还是得告到城里。到时候我看谁敢不说实话。”

  方晴一说告到城里,许采莲和方建世都闭上了嘴,只剩下许采莲的眼泪在啪嗒啪嗒掉。

  许支书心虚的很,买通了隔壁村评判员的人明明是他,这事儿要是被传出去了,他这村支书的脸算是丢尽了,他怎么能纵容这种事情发生。

  许支书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脸上也含着几分诚挚的期盼,走到陈生身边:

  “内个,陈生,这事就在咱村里解决算了,传出去恐怕是不太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方晴曾经也是方家的人。

  虽然现在脱离了关系,但方晴这条命还是方家给的。

  我敢保证方建世这次受到了教训,下次定不会再犯,你们宽宏大量,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这事怎么解决。”

  陈生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不流露半分。夏知青在旁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忍不住发言:

  “陈生,要不还是去告吧,我看着,许支书他闺女定是也逃不了干系,竟然传这样的谣言出去,你们不告的话,岂不是冤枉?”

  方晴也跟着夏知青点了点头,一脸坚决:

  “告,方建世这么猖狂,是该治治他。许采莲诬陷我得自行车得的不光彩,我也得让这件事被查的水落石出,多多少少要给我一个交代,证明我的清白。”

  许采莲听着方晴咄咄逼人的话,不住的否认:

  “我没有,我没说过这样的话,都是方建世他自己胡扯的。”

  许支书真的急了,怒气冲冲的捂住了许采莲的嘴:

  “你给我闭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什么德行,你少给我死鸭子嘴硬,你不死心的在背后捣鬼这事,你骗得过你娘,你根本骗不过我。

  我既然当这个村支书,我就要不偏不倚。就算你是我闺女,你犯了错,我该罚还是得罚。”

  许支书故意大义灭亲似的把许采莲拉下了水,他若是不这样,他怕陈生真的告到城里去,他只有拿自己闺女开了刀,才能稍稍打消方晴心底的怒气。

  许采莲被她爹身上的气势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许支书知道方晴是一块铁板根本击破不了,转而看向陈生,大手一挥:

  “陈生,你们家房子被烧成了什么模样?事儿既然搞清楚了,你瞧能不能私了,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陈生脸上表现的一脸为难的看着方晴,方晴把脸一扬,哼了一声:

  “不行,我坚决要告,我绝不私了。”

  陈生装的一脸纠结,走到方晴身边,声音嗡嗡的像是在祈求:

  “要不,咱们私了算了,你瞧咱家屋子都被烧没了,以后咱们怎么过?方建世点了咱家的房,让他给咱盖成砖瓦房怎么样?”

  方建世他爹娘听到陈生让他们盖房,眼睛瞪的老大,赶紧推脱:

  “盖成砖瓦房?那怎么能行?我们哪有钱去给你们盖房?”

  方晴一脸责怪的看着陈生的脸,身上爆发的怒气,让她像一头炸毛的小狮子:

  “你瞧,他们根本就是一毛不拔,你还指望他们赔咱们的房子,你简直异想天开,要我说,坏人就应该被抓进去,关他几年,好好改造。”

  方建世听说要把自己抓紧去,腿脚就有些软,巨大的恐惧将他侵袭,开口就说:

  “盖,盖房,娘,咱家不是攒了点钱吗?把咱家那小羊羔卖了,咱家养的还有老母鸡,把老母鸡也卖了,凑点钱,给她们盖一间房算了,我可不想被抓。”

  方建世他爹气的脸都红了,一巴掌扇在他头上: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不惹这档子事儿,人能抓你?”

  方晴在一旁心里偷笑,面儿上却一副不依不饶:

  “一间房?呵,一间怎么够?那还不如让方建世被抓进去解气呢,最少给我们盖三间砖瓦房。

  一间当厨屋,一间我们住,一间当柴房,少一间这事就别想谈,我不答应。”

  陈生看方晴态度坚决的脸,也挺直了腰板,看着许支书的脸:

  “许支书,你瞧瞧,我们家方晴不愿意,我看这事私了不了。”

  方建世他娘气的发疯,指着方晴的鼻子开骂:

  “你个小王八羔子,你狮子大开口啊你,要三间砖瓦房,你这是要吃人。”

  方晴好端端的被指着鼻子骂也插起了腰,气势上一点不肯输:

  “哟,三间砖瓦房换你宝贝儿子你都不肯,看来你这儿子也没多宝贵,让他进去耗费几年青春,你们家还省了一个人的粮,我倒是要看看,他出来以后还孝不孝敬你。”

  许支书整个人都快要疯了,脑瓜子嗡嗡的。眼看着这问题越吵越无法解决,赶紧拉着陈生的胳膊:

  “你劝劝你们家方晴,三间砖瓦房确实有点难为方建世他们家了,怎么说他们还是流着相同血脉的。

  要不,这样,都退一步,两间怎么样?你们那房子是太破旧了,一间当厨屋,一间你们住,这不就齐了?”

  陈生听了许支书的话,走到方晴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小声商量,方晴一开始态度十分坚决,但架不住陈生一直说,她态度才稍稍软化,眼神却满是不服的叫嚣:

  “行,两间就两间,少的那一间,就当我还你们方家生养之恩了,以后你们家少找我的麻烦。”

  方晴说的不情不愿,一副我要不是看在陈生的面子上我决不罢休的表情。

  方建世心里生怕把他告到城里,生怕自己的大好青春要被关进去度过,方晴一松口说盖两间房,他赶紧应声答应:

  “行,两间就两间,爹,咱回家凑凑钱。”

  方建世他爹气的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

  “凑钱,凑什么钱,你天天连活都不好好干,你工分都攒不够,咱家粮食都不够吃,哪有钱盖两间房,你是想要了我跟你娘的命。

  你这不成器的家伙,你在家眼红陈生自行车的时候我怎么教训你的,我看我当时就应该把你打死,也免得你给我惹不完的祸。”

  方建世被他爹揍得嚎了两声,他娘在他身后掐了掐他的胳膊,他赶紧低头:

  “爹,我已经知道错了。下次我真的不敢了,我今儿就是喝了酒,上了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做出了这种事,这喝酒真的误人。对了,说到这个我可算是想起来了。”

  方建世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眼神锃亮,像一只老鹰似的盯着许采莲的脸,手指也伸了出来,指着许采莲的鼻尖:

  “爹,是她,是许采莲,她今儿给了我一坛子酒,我倒是说,她最近怎么这么好心,怎么对我这么殷勤,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是吗?

  我算是反应过来了,先在我面前说方晴和陈生的坏话,再造谣说方晴的自行车赢的不光彩,让我心里对方晴的意见越来越大,然后再塞给我一坛子酒,让我喝上了头。

  许采莲这一步步算计的可真是处心积虑啊。她这是算准了让我狠狠的栽一个大跟头。这女人的心八成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