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 听着里头哗哗的水声, 嘉鱼总觉得溯光今天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想了半天，还是不能确认, 只得暂且放弃。
过了一会, 溯光就从里面出来了，不知从哪里换了一身新衣, 衣领松松散散系在身上。
嘉鱼想了想一会，还是忍不出开口询问他：“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停了一会，溯光才回答她，回答的方式却有些奇怪：“这样不好？”
嘉鱼有些莫名其妙：“觉得挺突然的，我本来因为还有几天……”想起上次见到他的模样，看着他现在模样有些疲惫，嘉鱼真觉得溯光其实不用那么着急回来, 她过去只是有些担心他，并没有催促的意思，“其实你……不用这样赶的, 现在这里又没什么事情。”
溯光没有说话。
外头雷声隆隆，时间也不早了，嘉鱼打了个哈欠：“对了，我明天还有课，你刚刚想说什么事情？”
溯光蹙眉看了她一阵，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个模样看着更加不对, 他的心思她向来都不知道的什么，见他不说，也就不费劲猜了：“没事的话，帮我关灯。”
这下溯光有了反应，嘉鱼感觉到寝室里光线一黯，今天外头又是雷雨，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黑暗里，睡意更容易聚齐，嘉鱼今天走了一天，的确有些累了，正打算卷缩着睡下，忽然感觉到床上一矮，是溯光躺了下来。
在那个山庄里，溯光每一天都和她睡一张床上，嘉鱼隐约也习惯了，感觉到他躺下来，就向后挪了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
这个床铺不如山庄里的大，嘉鱼不虽然尽力向后缩，最后都要滚下床去了，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他，嘉鱼有些汗颜，这个床真的是太小了。
感觉到溯光似乎离着她再近了一点，声音几乎是响在她的耳边：“叶晟与你们关系不错？”
叶教授？
嘉鱼想了想，不知道溯光为何有此一问，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他年纪和我们差不多，这样年轻的学神，长得也有好看，应该挺受学生喜欢的……不过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溯光似乎皱了皱眉：“喜欢？”
忘记这词在他面前不能乱用，嘉鱼咳嗽一声，补充：“……对师长的孺慕之思。”
今天的溯光很不对，叶晟他也见过，如果在意，过去也应该在意了，过去她还和叶晟同桌吃饭了呢。嘉鱼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感觉到溯光的气息近在咫尺，她还是再往后挪了一挪。
这一挪却先得过了，她蓦然觉得肩上一空，眼看这就要掉下来，接下来却觉得肩上一紧，她直接被他捞在了怀中。
嘉鱼本能觉得不太对小声:“你做什么？我要睡了。”
溯光抬手拂过她的脸：……你不觉得需要和我解释什么？
她本来是觉得要说什么，但是现在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觉得脸都要被烧红了，他气息逼进，嘉鱼一点点后仰着头；“我，我要解释什么？”
她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吧，嘉鱼不能再看着他了，在看脑袋得成浆糊。
嘉鱼推了推他的肩：“你没事的话我………”
还做出什么反应，徒然感觉到他的气息逼近，接下来，唇上便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嘉鱼一愣，只觉一阵迷雾像把她意识遮盖，像是在顷刻间，又把她带到了那个九重高寒之地。
其实，自从她醒来之后，她一直有些分不太清，那是一个梦境还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连绵万里的树木、泛着月光的枝叶、头顶那一轮巨大的明月……
还有，那个姻缘谱。
这些都具如烟云，她无法回忆起太多的画面。
唯一鲜明的，是醒来时候，唇上的柔软的触感。
嘉鱼有些分不清现在样的心情，她被他压在柔软的床上，他揉弄过她的双唇，力道沉稳，依旧是记忆里的从容不迫，破开她的唇齿，缠绕上她的舌。
她的心尖有些发颤，回忆里模糊的触感再此刻更加清晰。
唇上力道柔软，但是每一步却都强势让她不能反抗，嘉鱼并不觉得有哪里不适合，只是唇齿缠绕间，她觉得心底像是起了一团火，让她想要离着他再近了一些，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她主动咬了咬他的下唇。
唇上的触感如想象美好，嘉鱼感觉到他的吻似乎微微一僵，不知何时，她被他止住的手放开，嘉鱼腾出手，开始主动抱住他的脖子。
随着她这个细微回应，他的力道却似乎更大了一些，吻得似乎也更加强势，嘉鱼很快觉得无法招架，只能抱住他的脖子，喘息在他放轻力道的时候，就飘出她的喉咙，合着窗外雨声，染上几分旖旎。
嘉鱼被他吻的一片空白，他吐出的气息有些灼热，覆在她身上的身体也有些紧绷，嘉鱼几乎忘记了现在的处境，等到他的吻落在她脖颈上的时候，她都有些没有缓过来。
蓦然，外头响起一阵惊雷，这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嘉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已经深受环在他脖子上，身上睡意也松开了，裸露的肩头微凉。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模模糊糊看见他的轮廓，也看到了一双幽深的眼眸，嘉鱼脸色一点点升温，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正想缩手，却直接被他制止住了手臂。
徒然，就听得溯光出声，声音压在她的耳朵：“今日，我过去寻过你。”
“……”嘉鱼脑子还有些昏，半天都没从刚刚事情中回过神，听不清溯光想和她说些什么。
“我还以为……”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以为……以为什么东西？
嘉鱼现在脑子一团浆糊，对上他眼睛的时候，浆糊的更加厉害。但是望向溯光的时候，看不清他眼眸里的情绪，平平静静的一片，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也不知在想什么。她缓了好一会，才皱眉出声，声音迟钝，还有沙哑。
“你以为……什么？”
溯光似乎笑了笑，伸手拂过她的脸，又慢慢移到她唇上：“现在没有了。”
嘉鱼：？？
他拉过被子：“困不困？”
嘉鱼没有回答，看着他，却想起一件事情来，之前在山庄的时候，她说这里不方便，溯光也就没有再动她了。
一开始，嘉鱼只以为溯光是定力太好，但是，刚刚她才忽然想起来，一开始，溯光就表明了来意，他只想要一个孩子。
最初，他不急，可能是觉得对她所有亏欠，所以等到她接受。
但是现在呢……
嘉鱼忽然觉得，他似乎真的不着急这个事情了。心中那个疑惑盘踞而生，她忽然生出一个看不着摸不到的预感，溯光有事情瞒着她，还和这个事情有关，嘉鱼顿默良久，才找回了声音：“封印那个恶念，还有多久的时间？”
嘉鱼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情，今天猛的问出来，溯光微微一愣，过了片刻才回答：“怎么会忽然想起问这个？”
嘉鱼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到这事了，溯光不碰她，她开心还来不及，那种疼痛说什么也不想要体验第二回 了。
他不着急这事情了，嘉鱼却更觉得迷茫。
一开始，她就觉得溯光对她全无感情，至多责任，所以也想要自己没有感情，可是她现在越来越迷茫。溯光的心思不能用常理揣测，他如果不明确表述，她只会惶惶不安。
自己在他怀里，接着微弱的光线，能看见他的皑皑银发和自己的黑发相缠，嘉鱼静了好一会，一不留神，就问出了心中那盘踞已久的疑惑：“如果一开始不是我……”
顿了一会，她没有说下去。
她没有说下去，溯光却明白了。
嘉鱼说他没有把她当做妻子，一开始他的真的不明白，后面才略有了猜测，如今听到她再说出来，他方才真正明白。
他的小妻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在意这个事情。
但是，她这样在意，他不觉得有哪里不好，甚至，觉得她能在意，他也觉得甚为愉悦。
黑暗里，他声音几乎像是压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飘进她的耳中：“原来这些日子，你和我闹，的确是因为这个？”
对上嘉鱼不解的视线，他笑着接了一句：“前些日子，不是才和我说，我没有把你当妻子？”
这句话……
嘉鱼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候她喝多了，没有多想直接就冒出了，但是后来溯光一直没有提，他以为他是没有在意的。
没想到……没想到……他现在就说出来了。
这种事情，她说出是一回事，被他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嘉鱼不打算承认，脸红得就要滴血了，本能反驳，“谁和你闹了！我哪里有闹！”
嘉鱼这次真的要生气了，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给丢干净了，这事情不能再说下去了，她推开她，正打算转头去睡，却被溯光直接扶住了肩膀，把她拉得再近了一些，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现在呢？”
他声音低低沉沉，像是敲在她的心上，嘉鱼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些无措，还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恍惚间，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开始无论是谁，我的确觉得无所谓，但是，”他停了停，伸手拂过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嘉鱼有些迷蒙的目光里，他停了停，声音有点喑哑，把刚刚未说完的话补完：“但是，现在我很庆幸是你。”
嘉鱼愣住。
感觉到他的指腹划过她的眼角，溯光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解：“哭什么？”
这次，他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哭什么。
这句话，前不久还在床上听过
但是现在听到，完全是两种心情。
嘉鱼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有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漫出眼眶，她红着一张脸，逞强反驳：“才没有没哭，眼睛盯太久手机，累了。”
溯光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信不信了。
他简简单单一句，如同当时在井底见到他一样。
驱散阴霾积淀已久的阴霾，让她豁然开朗。
不需要多说什么，他这一句就足够了。
看到她眼中升起的迷雾，溯光有些不解，再伸手拭过，却只觉对上了她一双发亮的眼眸，她的声音呐呐，嘉鱼在回忆：“……你过去说过，人世痴者，为情所苦。”
溯光：……
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情爱有碍修行，有扰心性。”
“……”
“当绝……
听得嘉鱼一句句把他当时的话重复了一遍，溯光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要这样回答他，顿觉一阵头疼，也不去想话解释了，他直接俯下身，覆上她柔软的双唇，把她都给压了回去。
他吻的突然，嘉鱼还没有反应过来。
比之方才，这个吻得很缓慢，温柔又克制，像是有意再照顾她的反应，缠绕上她的舌，一路都在逐步的引导着她。
他覆上来的时候，她的脑袋就开始有些迷糊，心跳如鼓雷，直接忘记了反应，任由他的动作，在他引导下，开始笨拙的回应。
先是学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揉弄着他的唇，唇上触感柔软美好。
她慢慢的回应，吻的生涩又缓慢。
不经意间，她的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脖子，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像是喝了一瓶的酒，脸红彤彤的一片，脑子也迷糊的不成样子，直到溯光放开她的时候。嘉鱼都有些没有缓过来，眼神雾蒙蒙的一片，衣服乱的不成样子，手还停在他的脖颈上。
嘉鱼呼吸不稳，察觉到现在自己的情况，脸上刷得红了一片，就想放下手。
溯光却先一步把她手抓住，在她身边躺下，把她的手压在自己的胸口，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就摸了摸她的头发，吻慢慢移动道她脖子上，在上头辗转了留恋，眼看还要再往下的趋势。
直到感觉肩上一凉，她才猛然过来，嘉鱼连忙用手横在身前，涨红这脸看他，声音勉强挤出喉咙：“你等等，等等，我还没有……没有准备。”
溯光移开她的手，压在身侧，倒是没有再亲下去，只是有些似笑非笑：“你还需要什么准备？”
嘉鱼脸一下子红得彻底：“……我大姨妈来了。”
溯光似有不解，这个和她亲戚有什么关系？而且，她在寝室，她亲人来不了有什么关系？
嘉鱼脸红的快滴血，知道溯光理解不了这个新名词，偏过头不敢去看她：“……我来月事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嘉鱼不敢去看他，只听见一阵低沉的笑声再头顶响起。
溯光刚刚倒真的没想做其他什么，只是想亲亲她，嘉鱼这么一说，才知道她误会了，笑意染上他的眉眼，他俯下身，亲亲吻了吻她的嘴角：“我并未想做什么，你不必这么紧张。”
嘉鱼一愣。
看着溯光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下，她心中的疑惑才起的疑惑，却是更多了一些。到今天为止，溯光其实也只是碰她一会而已。
溯光显然今天心情很好，在她身侧躺着，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依旧是似笑非笑，还逗了逗她：“还是，你想我做什么？”
嘉鱼脑袋一炸，刚刚想反驳，溯光已经把她抱到了怀里，头顶传来一阵极低的笑声：“不过这几日是不行了，先睡吧。”
“……”顿了顿，嘉鱼终于找回了声音，但是时机过去，她反驳不出来了。
被他这么一闹，嘉鱼脸红得不行，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是却也没脑子再想去想了。
躺在他怀里，嘉鱼觉得像是心头开了一朵花一样的满足。
像是幽暗的林间倾入一道薄雾，破开阴霾，驱散沉淀已久的晦暗。像是浇灌已久的花骨朵终于开始绽开花瓣，一切等待都有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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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当嘉鱼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一瞬间的空白。
感觉到身边被悉悉索索一动，她回过头，发现溯光就在她身边躺着，发丝扑在枕头上，嘉鱼先是有些发愣，之后脸就红了。
除却那几日在山庄，她几乎从来没过一睁眼就看见他的经历，早就习惯睁开眼的时候看不见他。
今天猛然见到，嘉鱼有些不太习惯
昨天……昨天她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她的目光一垂，就落在了他的薄唇上。
即使过去有比昨晚更加亲密的行为，但是昨晚的吻，让她现在回想起来，心中都微微颤动。嘉鱼抿了抿唇，看着他泛着冷光的银发，忍不住就想伸手摸一摸。还没伸到一半，就被他抓在手上。
他依旧闭着眼，嘴角略微弯出一点笑意。
嘉鱼声音倒是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埋怨，看着溯光的时候，她想起一事情来，有些恍惚：“记得在过去醒来的时候，都没看见你。”
溯光似乎静了片刻，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的脸如红云，略微垂着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不见有什么生气。溯光沉吟一会，求生欲让他挣扎这解释：“并非是有意，只是日常还有些事情需得处理，你还睡着，便没有吵醒。”
“我知道。”嘉鱼随口，“又没怪你。”
“……”溯光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信这句，沉默着没有说话。
嘉鱼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她醒来时候看了看手机，发现时间真的还早，还可以小睡一会。放下手机，她抱着被子认真的瞧了溯光一会，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嘉鱼对这一切都是有些恍惚的，若不是今日起来，溯光还在她身边，她真的要怀疑自己还是再做梦不可。
但是就是现在，嘉鱼还是忍不住想拍一拍自己的脸。
溯光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无法分辨她的心情，看着她这样瞧着自己不说话，自然又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正想开口补救一下，下一刻，她却对她伸出来手，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声音软软的：“今天还有课，我再睡一睡，你离开的时候再叫我。”
溯光愣了一下。
最后才轻轻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声音低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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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她还得有课，溯光在她寝室里更不能被人发现，嘉鱼也没让他送自己下楼。
嘉鱼觉得自己脸色都要被烧了，可是溯光看着很淡然，甚至还有些似笑非笑，嘉鱼也只能强装淡定。但是溯光一走，她几乎想挠墙了。过了半天才缓过来，方才背着包去上今天的课。
按理说，今天是要去给叶教授交作业了。但是嘉鱼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几个学生结伴从叶教授房间里出来，脸色有些发白，模样看着不太多。
嘉鱼才刚刚和他们去过密室，就上去打了个招呼，正想推开叶教授的门，那两个学姐已经把嘉鱼拦住，看了看周围，小声：“你先别进去了，叶教授心情有些不好。”
嘉鱼看了看她们手里抱着的资料：“怎么回事？”
学姐叹了口气：“刚刚我们被教授说了一通，可能教授这几天也有些烦心吧，让教授呆一会。”
叶教授脾气一向好，嘉鱼交作业错的太多也没见他生过气，笑笑就过。上次和他们去密室的时候，看起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看着学姐的模样，嘉鱼还是点了点头，刚刚想离开，这时候，叶教授从里面打开了门。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疲惫，看了看学姐和嘉鱼一眼；“你们有什么事情？”
学姐摇了摇头：“没什么，教授我回去再改改，过几天给您。”
叶晟没说什么，他揉了额头，略微颔首，之后目光就移到嘉鱼身上，看了看她抱着的作业：“……进来吧。”
上次来叶晟办公室的时候，他窗台上的植物还是绿意苍翠，今日一看却有些蔫蔫的。叶晟的精神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太好，脸色也有些苍白。
叶晟把作业批改好，给她圈出错误，先让嘉鱼回去看了一遍，自己从边上拿出一些本子，不知在上头写着什么。嘉鱼改完了错，叼着笔思考了一会，还是有些担心：“教授，您看着精神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叶晟微微一愣，之后就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约昨天没睡好。”
听叶晟讲完了题，嘉鱼却有些心不在焉，越来越觉得叶教授看起来不太对劲，可是他身上却没有邪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嘉鱼思索半天也考虑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归于也教授真的是睡眠不足……